“快傳御膳房,給朕弄些吃的來!”
衆臣面面相覷,心想這個皇帝真是從頭到腳都透着古怪,這個時候難道還有心情用膳嗎?
太監拿來了一些點心,韓真叫他放在常公公身邊,他果然馬上鬆了口,去搶吃那些點心了。
萬癡自然也鬆開了嘴,他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抓起一塊點心也吃了起來。
韓真看看被咬出血的胳膊不禁有擔憂,這要是傳到民間,指不定就會有人說,皇上牽了兩條狗妖上朝,沒餵飽,然後要吃皇上的肉……
萬癡將周晴晴跟唐媚分別安排到附近不同的宮舍內,新的寢宮中只剩下韓真。
韓真累極,一沾到牀就不想起來了,叫萬癡帶着常公公退下,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睡到下午時醒了過來,突然纔想起來,自己跟萬癡幾人只是畫中妖,原身已經死了,怎麼恢復原身呢,到哪裡尋些僧道高手來解決此問題呢?
“有刺客,保護皇上!”
“動作要快!出了事誰都擔不起這責任!”
他聽得清楚,破口大罵:“你奶奶的,這是朕的休息時間,你們這幫刺客一般不都是晚上來嗎,白天有誰搞暗殺啊!簡直是腦殘,我倒要看看這傻賊到底長什麼樣子!”
他正要出去,萬癡抱着常公公便急匆匆衝了進來:“皇上,不好了!刺客可能知道你身邊沒了常公公這個高手,所以這就找機會來殺你了!”
韓真有幾分氣憤,好歹要小爺我喘口氣,起碼要我變回人。
韓真又看看萬癡的樣子,覺得好笑,忍不住責斥道:“你爲什麼到哪裡都抱着常公公呢,猛地一看還以爲你是孩兒他媽呢。可有什麼保護朕的良策嗎?”
“皇上,這刺客來得太不是時候了,我還沒來得及佈置陷阱,不如咱倆暫時互換衣服,然後你跑,讓刺客追我吧。”
韓真嘆了口氣:“還以爲你有什麼好的辦法呢,這盡是些餿主意,刺客一共來了幾個人啊?”
“只有一人。”
韓真聽了稍微放了些心,萬癡又接着道:“雖然是一個,但他已經殺了我們三四十個侍衛了。”
“什麼?這些侍衛是紙糊的嗎!我就算養三四十條狗,也能將這刺客咬成半殘廢啊!”
正說着,這刺客便拿着大刀殺了進來,他滿臉橫肉,三十幾歲,赤膊上陣。
韓真暗想,這貨真像個賣豬肉的,好好賣你的豬肉不好嗎,肉好顧客多也是可以變財主的,這當刺客要是被抓住了,就只有被當成豬剁了啊。
這大漢一刀已經砍了過來,萬癡忙擋在韓真面前大喊:“慢!反正我們也要死在你刀下了,那死就讓我們死個明白吧,是誰派你來的?”
大漢將萬癡和尚一把推開,惡狠狠呸了一聲:“我叫張東!”
韓真心想這殺人犯還真有人敢報上名來的,馬上質問道:“你叫張東還是張西都無所謂,我們是問你是誰派來的。普天之下叫張東的千千萬,你這名字再普通不過,既不文雅,也無創意。”
大漢聽了臉都憋紅了,大罵:“不知道有多少人誇我這個名字取得好,連姚公主都讚我這個東字是太陽東昇的意思呢,以後必大有一番作爲的!”
“原來是姚婷派你來的呀,那就好辦了,大家是自己人。看在自己人份上,我勸你還是改個名字吧。”韓真嘴上這麼說着,心裡想着姚婷不除,朕真是永無寧日啊。
大漢張東冷冷道:“你這狗皇帝是個奸詐小人,姚公主怎麼會跟你這篡逆賊帝是自己人呢!”
外面侍衛的走動聲越來越近,張東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緊握大刀砍向了韓真。這一刀力道迅猛,要直接砍在他身上,他必定會被斷成兩截。
“等一下,我還有話說。”大漢只得又停了下來。
韓真繼續說道:“其實我不是皇上,我是姚將軍派在皇上身邊的替身,真正的皇上是何將軍。但是……”
張東回道:“你說清楚些,繞得我的腦袋好亂。”
韓真心中發笑,表面裝作十分嚴肅,嘴上卻胡亂編造着想要擾亂張東的思維,演道:“亂就對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很複雜,其實姚婷本來是男的,後來女扮男裝,何將軍其實就是憲宗,而憲宗就是我,我是誰呢,我的弟弟又是憲宗的私生子,也就是說……”
張東臉上的表情很痛苦,算來算去還是很亂,只得問韓真道:“我不管那麼多,我只想問,你到底是誰?”
韓真忍住笑,一臉正經拍拍張東肩膀道:“我就是姚婷,其實我是女的。這樣事情又要從頭說起。”
萬癡到龍榻上抱起韓真的被子,看準機會扔到了這張東的頭上。
張東只是凝神思索,竟是沒有躲開,上半身被被子遮住,什麼都看不見。
萬癡趕快抱過一個花瓶,狠狠砸在這張東的頭上。
張東頭部雖然包着被子,但萬癡下手極狠,他被砸得滿頭是血,一個站不穩險些要暈倒。
侍衛這時才殺了進來,韓真令他們退下,不滿的抱怨道:“靠天靠地,這最後不是朕自己救了自己,你們哪裡配叫侍衛,簡直是刺客的人肉靶子,兼職做朕的皇宮收屍隊。”
衆侍衛大氣都不敢出,灰溜溜的走了。
張東硬挺着一口氣就是不肯嚥下去,韓真忙催促萬癡:“快去請太醫來,沒看出他的求生慾望很強嗎?我相信奇蹟的出現,這位豬肉兄臺一定死不了的。”
萬癡聽命趕快跑去請太醫了,臨走還不忘抱着常公公。
“豬肉大哥,你不要死,朕不願意殺人,你要是死了,朕會於心不忍的。姚婷怎麼就只派你一個人來殺我呢,我就那麼容易殺嗎?這個死妮子,給你發着小兵的軍餉,卻把你當成關公一樣的用,還讓你玩單刀赴會,唉。”韓真惋惜的看着張東。
張東喘了兩口粗氣,吃力道:“我……是我自己要來的,其實我喜歡公主很久了,做爲她的下屬……只想建功立業,以能配得上她。誰知……誰知有了何將軍,我也只有舍了這條殘命爲她盡忠了。”
韓真拍拍他安慰道:“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一定要挺住呀!”
不一會兒,萬癡便帶了幾個太醫過來,他們看了看張東的傷勢,都只是搖頭。
韓真有些生氣,責怪了幾人幾句。
“皇上,不如試試以毒攻毒的方法,讓他服下砒霜,沒準能好起來的。”一太醫試探着問道。
韓真納悶道:“什麼毒,他不就是被砸了一下子嗎?”
萬癡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剛纔砸他的時候老衲順便將毒粉灑在了他的傷口處。”
韓真這時又不能怪萬癡,畢竟他護駕有功,只是要太醫繼續醫治張東。
萬癡搖搖頭:“唉,你們這幫庸醫看來也沒什麼好辦法了,老衲還是早些幫他超度一下吧。”
說着他拿出木魚就要敲,張東忙阻止道:“大……大師,不要超度我,我不想死,我還要見公主最後一面,將我的心事告訴她!”
萬癡和尚卻不理他,徑自敲了起來。
韓真也覺得這張東傻得有趣,難道他超度你你就可以不死了嗎,照這麼說,不買棺材人就不用死了。
“咚咚咚”的敲擊聲充斥在屋內,張東咳了兩聲,竟是見見轉好,從地上猛的站了起來,精神十分充沛:“咦?我……我好了!”
韓真皺皺眉,心裡有些疑問,原來這萬癡的木魚敲擊聲本來只對妖邪管用,沒想到現在竟也能解毒。看看這張東的樣子就像是吃了什麼霸王金鍊旗下的某種藥水,好得也太離譜了。
這是因爲萬癡灑下的毒粉本來是用來毒害妖怪的緣故,此藥妖性要大於毒性。
張東拾起大刀就要飛快退去了。
萬癡急忙勸韓真,絕對不可以這麼輕易將這刺客放走,應該將他的頭砍了下來,將頭單獨送到姚婷手裡。
韓真大罵萬癡殘忍,擺擺手道:“且讓他去,朕要以德服人,以前電視上諸葛亮跟宋江都是這麼玩的。這種悍匪一般被感化了後大都會返回來報恩,現在常公公成了你的寶寶,朕正是用人之際啊。”
正說着張東果然返了回來,向韓真“咚咚咚”磕了幾個響頭:“皇上不殺之恩,張東粉身碎骨難忘!”他這磕了幾下子,頭上本來包紮好的傷口又開始滲血出來。
韓真急忙將他扶起。
張東剛走出門去片刻便有一陣“咣咣咣”的刀劍聲傳來,顯是門外的侍衛仍將他當做刺客,要殺了他。
韓真正要出言阻止,萬癡攔道:“皇上且慢,既然你有心思收了這個張東,正好藉此機會考考他的本事,看看他有幾分火候。”
韓真雖不大同意,但也忍不住想看看,果然沒多久張東就從衆侍衛中全身而退了。
韓真不禁有些生氣與失望,這些侍衛幾乎沒一個能打的,就是姚婷手下的一個小偏將都可以來去自如。人家是殺皇上猶如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難上加難。而我這裡,誰想殺我就如養雞場里宰雞般容易。這個皇帝自己要是得一直當下去的話,侍衛隊一定要重新選拔,起碼要能以一當十。
韓真終於得以有些許空隙,與太醫一起去到周晴晴的住所,要設法醫治她的眼睛。
幾個太醫輪流試着在她眼睛上擦了些藥,結果非但沒有好,反而讓她更痛苦了。她生性好強,硬是沒表現出來,粉拳握得發緊,這一幕被韓真細細看在了眼中。
“你們這些庸醫,她的眼睛要是治不好,朕就扣掉你們二十年的薪俸!”韓真不滿的責怪幾人。
衆太醫聽了連連跪下,不停的求饒。
“皇上何必爲我心煩意亂呢,其實我們之間的關係到現在來說應該還是對立的,你爲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呢?”周晴晴淡淡一笑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