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成重被這麼一通亂砸,並沒有疼痛流血,只是讓他感覺有些不耐煩。
他向林山鷹說道:“這位大哥,咱們不說好了要大賭一場的嗎,你老玩我人頭做什麼。”
林山鷹繼續抓着他的脖子,馬上又他的腦袋“咔喇喇”撞壞一個瓷瓶,這才正式向他跟蔣純先說道:“我們就賭他這顆腦袋,誰能把他這顆頭打破或者是見血,那就算誰贏。”
許成重當即表示同意,蔣純先也沒有意見。
林山鷹一直便沒有將許成重放開,這時他正好方便先試。其實剛纔他已經試過了很多堅硬東西,這會兒再要砸時就需要更加小心了。
林山鷹撿起了剛纔蔣瑾怡落在地上的那把大刀,瞧瞧這上面鋒芒四現的利刃,將許成重向後推推,這便甩開手準備要砍了下去。
蔣純先打斷道:“等一下,這位林老大,咱可是先說好了,三個人每人只有一次機會。你不能像之前那樣,拿這頭又撞桌子又撞椅子的。那時候的便宜都被你沾盡了,我們連試一次的機會都沒有。”
林山鷹見這蔣純先敢對自己抱怨,心中馬上有些慍怒,拿起刀背猛地重重的砸在許成重的頭上,這一砸用了他六七分力道,只把許成重砸得滾倒在地。
許成重感覺不到絲毫疼痛,馬上站了起來,摸摸自己的頭,也跟現場人一樣驚訝,口氣裡有些習慣性的僥倖:“我的頭沒事,照理來說,林老大你這便輸了。也就是說我只剩下蔣公子一個敵手了。”
林山鷹冷哼一聲道:“真是可笑的很,我剛纔只是用刀背給你熱熱身,根本沒有正式砍,你見過有用刀背砍人的嗎。”
蔣純先這時候更是不服道:“林老大,你根本就是在耍賴,一樣的賭局你都試了那麼多次了。好,我也不跟你再多計較了,我也必須要試一次然後再正式砍。”
林山鷹將許成重抓了起來,高高舉起,絕不同意讓蔣純先來試這一次。
連許成重自己都喊叫道:“林老大,既然你是當老大的就應該有點大家風範,小肚雞腸的讓人笑話,你都試了那麼多次了也不讓我們一試,是不是對自己的身手沒信心,怕了我們了。”
林山鷹性格比較直,經不起別人刺激激將,聽到許成重這麼說,“撲通”一聲就將他扔了下來。
蔣純先見這林山鷹是同意自己來試了,但一想許成重的腦袋這麼堅硬,須得找個趁手的物件再砸。四下找找,心想着能找來一些鋒利的武器才能幫到自己。
找了一陣,終於瞧向牆上掛着的一把漂亮的長劍,那是屬於蔣瑾怡的,是一把削鐵如泥,吹毛即斷的好劍。他向那把長劍瞟了好幾眼,顯是一直在猶豫。
這把劍是自己父親留給姐姐蔣瑾怡的,蔣瑾怡善良寬厚,這把劍一直從未沾血。她也許過願望,說希望這把長劍在自己手裡永遠不會沾到一滴血。
他跟蔣瑾怡雖然表面已經鬧得不可開交,吵吵鬧鬧,但是兩人姐弟情深,在大是大非面前心裡還是向着對方的。
他猶豫了好久,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在他看來雖然這許成重的腦袋硬過堅石,但是總有很多種辦法弄破弄傷它,不一定這把劍纔是唯一的可行辦法。
以蔣瑾怡的細心以及對蔣純先的多年瞭解,見他時不時偷偷瞧着那長劍,早就將他的心思猜了個一清二楚。
姐弟情深,她還是覺得要幫他的。
她過去將掛在牆上的那把長劍取了下來,“刷”一聲將劍拔出劍鞘。這劍上的寒光及刃上鋒芒很是攝人。
她揮揮長劍向許成重叫道:“許公子,過來,近到我身邊來。”
這個時候,她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好聽,許成重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他的步伐很快,馬上就近到了她面前。
她手裡拿着一把劍,表情中又比平時多了幾分冷傲,這是一種似乎對着敵人才會有的冷。
不僅是她的人,她手中的劍雖然離許成重還有一段近半尺的距離,但是對方已經能感到自己臉上有了些許疼痛,就像是已經被人用刀在臉上刮過,已有輕微的血痕一樣。這種疼痛雖然不是很重,但是卻讓這許成重整張臉都極不舒服。
許成重稍稍向後退些,向她笑笑道:“蔣姑娘,你這麼的漂亮,又那麼的善良,不會拿這把漂亮的寶劍對我怎麼樣吧?”
蔣瑾怡將他向自己抓得更近了點,冷傲的表情變得柔和一些道:“許公子,我只是想跟你玩一個小小的遊戲,看看這把世間少有的鋒利長劍能不能將你的頭砍成兩半。”
許成重心裡雖然懼怕,但倒也不是一種絕望的狀態,一來他十分相信自己的頭根本不能被砍壞,二來,自己要是能表現的勇敢一些,蔣瑾怡還能對自己增添幾分好感。
他摸摸自己發疼的臉,再是謹慎的瞧瞧那把長劍,深吸一口氣道:“蔣姑娘,你說的這個小小遊戲我同意跟你玩。既然我喜歡你,上刀山下火海都是應該的。不過這玩遊戲之前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你也知道,你這把劍一瞧就很是厲害。我擔心你這一砍了下來,我的頭就成了了兩半,那樣我便再也見不到你了。所以我想就是……”
蔣瑾怡眼神由柔和稍稍向冷傲轉化,問道:“許公子,你儘管大膽說想怎麼樣,我倒要想知道一下你的膽子大到什麼程度。”
許成重鼓足勇氣道:“蔣姑娘,我許某對你的心日月可鑑,性命給了你都不要緊,臨死前就一個小小要求,能不能讓我親你一下。”
蔣瑾怡淡淡笑笑,她早就猜到了許成重是這些要求了。
她的表情馬上就轉爲嚴肅,秀眉微皺道:“許公子,我當你是好朋友,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這種話都可以說了出來。你的頭那麼堅硬,誰砍都砍不壞,我砍一下也是沒問題的,你卻說什麼臨死之類的話。”
韓真也替蔣瑾怡說道:“對,林山鷹把你的頭當成皮球玩了半天,就差投籃了,他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給你嗎。”
許成重一時羞愧難當,這種被千夫所指的感覺很不好受,尤其還是在蔣瑾怡面前。
他將頭伸到蔣瑾怡面前,很誠懇的說道:“蔣姑娘,剛纔都是我不好,你說的很對,朋友之間就是互相幫忙的,我怎麼可以有所圖呢。”
蔣瑾怡見他說話時,臉上的皮肉扭動不停,知道是自己這長劍的鋒芒導致他的臉皮疼痛,忍不住摸摸他的臉,幫其輕輕揉揉。
他的臉被她這麼一通揉按,反而更痛了。但是又不能跟蔣瑾怡說自己連這點痛都忍不了,不能像剛纔呲牙咧嘴了,還裝作很是平靜。
蔣瑾怡拍拍他的臉,目光中很是柔和,帶着感謝跟歉意說道:“許公子,我知道你對我好,以後我會記得你的好。我真的當你是朋友,我們就從朋友做起,你看好嗎?”
許成重見到這蔣瑾怡漂亮的臉蛋,溫柔的眼神,及她身上的淡雅胭脂香味,一顆心早就跳個不停,她是他唯一真正動心的女子,心中暗暗發誓,這輩子無論如何也要娶她爲妻。
韓真向蔣瑾怡說道:“蔣姑娘,這許公子不說話就表示是同意了,你儘管放心大膽的砍就是了。”
許成重點頭應道:“是,韓公子說的對,能爲蔣姑娘你做些事情,我只會覺得甜蜜跟開心。”
蔣瑾怡這把劍非同一般,砍來的又是許成重的腦袋,這跟之前的情形完全不同,只怕馬上性命就會沒有了。
許成重想及於此,向蔣瑾怡說道:“蔣姑娘,在我臨死前有些事情要交代,我家裡的所有銀子都想留給你。你可不可以待我回到家,把銀子都收拾了來送給你,然後我再被你活活砍死。還有,我這腦袋一開,這把賭局就算是我贏了,那個古玉自然也就是你的了。”
見他對自己這麼好,蔣瑾怡畢竟也有些感動了,嘴脣呶呶,就想要說不再砍他了。
蔣瑾怡一個不留神,長劍便被蔣純先給搶在了手裡。他想要自己親自來砍,知道自己這好姐姐太過心軟。
正當蔣純先滿是得意的就要用長劍砍向許成重的時候,他突然猛地一撲,下手快狠準,將蔣純先手中長劍搶在了自己手中。
蔣純先一臉怒氣,氣勢洶洶的近向他,指指其責怪道:“姓許的,這賭局都開始了你還想要反悔,你要是不把古玉跟家產全都拿了過來,我就跟這位林老大合夥來對付你。”
許成重將手中長劍交到蔣瑾怡手裡道:“蔣姑娘,如果這一劍註定躲不過的話,我寧願被你砍死。事不宜遲,你就快些動手吧。”
蔣瑾怡接過長劍,終於下定決心,眼淚不自禁的已經流了下來,爲了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弟弟,他其實是在做一件近乎於恩將仇報的事情。
她揮劍的時候,拿劍的這隻手已經有些不聽使喚,顯然她對自己的這種行爲也很不贊同。
一道耀眼的寒光閃過,“叮,咣啷啷,嗤”的聲音發出後,她手中的長劍在砍到許成重頭上時斷成了兩截。許成重自己卻是毫髮無損。
許成重摸摸自己的腦袋,眼神很是無辜,向蔣瑾怡報以歉意道:“蔣姑娘,我……我這頭真是不好,沒想到會是這樣,其實我寧願自己的頭壞了,也不想損壞了你的劍。或者說,我的頭也沒壞,你的劍也沒壞,這樣皆大歡喜的最好。”
他撿起地上兩截斷劍,送到蔣瑾怡手中。
蔣瑾怡接過斷劍,神情比較複雜,心中滿是鬱結之氣。
許成重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又尷尬的說起道:“蔣姑娘,其實,我們要是找個好點的鐵匠,把兩截劍融合在一起也是可以的。”
蔣瑾怡突然一腳將許成重踢倒在地,連連在他身上踩了幾腳,以發泄心中之氣。
即便他再是習慣了大方得體,又是如何的蕙質蘭心善解人意,可這把劍在她眼裡就如是她的爹孃一般,這劍一斷,爹孃留給她唯一的東西也就沒有了。
許成重試探着向他說道:“蔣姑娘,要不然你就再砍我一下子解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