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一個不怎麼顯眼的地方站住了腳步。
珊珊靠着牆，而多斯則插着口袋認真地看着珊珊，準備聽她的指教。
老實說，如果不透露這兩個人的身份，他們看起來真的像一對戀人，在深夜裡出來幽會。
只是那對戀人中的女方臉色怎麼看怎麼不對勁，簡直就像是男方在外面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正好被她抓住了把柄，現在要開始審問一樣。
珊珊的臉嚴肅得厲害。
而多斯在她的襯托下越顯得溫順、楚楚動人。
“你想要說什麼呢？”多斯“隨意”地理了一下他的金，微微地縮短了自己和珊珊之間的距離。
但是在珊珊毒蛇一樣可怕的瞪視下，多斯訕訕地退了回去。
他雙目現在正着可兮兮、討人憐愛的光芒。
只可惜珊珊是個鐵石心腸的女人，這狗狗眼神完全失效。
不過她還是打算溫和點，於是決定直接無視了對方這讓她忍不住想要pI飛的裝可愛的臉。
珊珊終於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帶上今天這次，你已經兩次現了利沙的哭聲，但是每次在關鍵的時候都會被人打斷。這個人是誰？”
“馬樑啊。”
“沒錯，你不覺得，這也未免太巧了一點吧？”珊珊眼睛看着前方的黑暗，一動不動，好像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了一樣。
多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狀地點點頭，“這麼說來，的確是這樣。”
珊珊又舉起一根手指，“第二點，本來不應該有人在的廁所裡看到了兩個人，特別是我的手裡還拿着一把匕對着他。如果是一般人。看到這種情況，難道不應該先驚叫一聲，然後問我們在那裡幹嗎麼？可是豆芽菜的反應是什麼？”
“他解釋了自己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君$$堂$$$”
“沒錯。他非常鎮靜地解釋了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連一聲驚訝的語氣都沒有聽出來。他應該是爲驚訝地問我們爲什麼會出現吧？難道我們地行爲不比他的行爲可疑麼？豆芽菜居然可以那麼平靜地敘述自己是來幼兒園取給警方的資料地，然後順帶問了我們待在廁所的目的。這難道還不奇怪麼？簡直就像是知道我們會在那裡一樣。”
“被你這麼一說，的確是有點奇怪啊。”多斯終於感覺到頭腦裡面有一樣神經被挑動了，他似乎也能揣摩到點什麼，但是就是差了那麼一口氣。
“還有，就是奇怪的一點，”珊珊舉起了第三根手指頭，“他竟然能夠兩次都那麼準確地掐準時間出現在這種詭異的場合，你覺得普通人可能辦到麼？”珊珊的眼球終於轉動了。現在死死地把視線黏在了多斯的臉上。
“的確是有難度。”多斯摸摸自己的臉頰，似乎他地臉上可以感覺到珊珊像釘一樣的視線……
“不是有難度，而是不可能。”珊珊用萬分肯定的語氣說道，並且舉起手做了一個“叉”的動作。
“你爲什麼那麼肯定？”多斯覺得對方的態度太武斷。
“你記得豆芽菜剛剛說的話麼？”珊珊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她現在感覺像一隻現獵物的危險的貓，“他說是湊巧經過，然後聽到了廁所的動靜進來地。他聽到的應該也是這種悽慘而揪心的哭聲吧，但是我們兩人任何一個臉上都沒有淚痕，他卻沒有問是誰哭的，這根本一點都不自然。除非他已經知道是誰在哭了。”
“但是他是人……”多斯對自己地判斷還是抱着相信的態度。
“沒錯。我沒有說他不是人，”珊珊不耐煩地瞪了多斯一眼，“他身上所散出來地氣息的確是普通人所具有的氣息，平平凡凡。毫不出奇。可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做到這一點，本身就是大的疑團。難道不是麼？還是說你有什麼加好的見解？”
珊珊抱着自己的手臂。好像是在等多斯的回答的一樣。
“嗯。”
但是，多斯並沒有像之前一樣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只是簡單地點了一下頭，他現在正出神地看着前方，似乎是在咀嚼珊珊所說地話。
珊珊癟癟自己地嘴，覺得等一個在她看來自戀又腦殘的牧師地回答，不如自己說下去來得有效率……
“現在，假設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那麼繼續在那邊待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還不如回去睡覺。”珊珊伸了一個懶腰。“一天下來。我都累死了。”
“嗯。”多斯依然沒有過多的說什麼，他的眼睛正盯着前方的什麼東西。研究得津津有味。
“那麼，回去了。”珊珊看看多斯。
“嗯。”多斯表現得像一個木偶。
“那你怎麼不走？”珊珊的眉頭擰了起來。
“嗯。”多斯鼻裡出的還是這樣的一個簡單的音節。
s木偶難道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麼？
怎麼不管問什麼說什麼，回答都是“嗯”，而且有些“嗯”完全文不對題。
珊珊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奸詐，她舔了舔自己的嘴脣，看着木頭人一樣的多斯“喂，你是自戀狂吧？”
“嗯。”一樣的鼻音“你跟本就是個女人變的吧？”
“嗯。”居然還是一樣的鼻音……
“你其實是從非洲大6上非法移居過來的大象妖怪吧？”
“嗯。”嚴重懷疑這個閃閃亮的男人的語言功能已經退化了……
“居然還在嗯？你知道我都問了你什麼麼？”珊珊的半張臉在抽搐，看起來很像是中風了。
“嗯。”多斯“肯定”道。
好了，這個人顯然是走神了，什麼都用“嗯”來應付，就是敷衍也要有個限度啊！！！！
珊珊並不是什麼自戀的人，也不是什麼極度的自我爲中心的人，但是她說話也不希望被人敷衍，所以多斯同學現在的行爲讓她產生了極大的反感。
臉上掛着中風一樣的神情，她冷冷地擡起自己的腳。
很好，鞋看起來閃閃光，這個自戀狂一定很在意自己的外表呢。
她對準了多斯擦得閃亮亮的皮鞋頭。
下一瞬間……
她狠狠踏下自己的鐵蹄，再用力碾轉幾下，珊珊的動作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多斯終於出了“嗯”之外的聲音，那就是慘叫……
阿門……
他的眼角再次溢出了美麗的淚水，多斯淚眼濛濛地看着珊珊，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爲什麼被這鐵蹄踐踏。
“你剛爲什麼出神了？不知道不聽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麼？難道你在英國生活那麼長時間，不知道不好好聽人說話是非常不紳士的麼？”
多斯本想反駁“你又哪裡淑女了”，但是他搖搖頭，說的卻是，“你看那邊那個是不是李老師。”
多斯手指前方，那邊似乎瀰漫着一片妖異的綠色霧氣。
珊珊眯着眼睛看過去，的確，這是妖氣，而瀰漫的妖氣中的確有一個女人正搖搖晃晃地走過來。
一般人也許看不到，但是在這兩個靈異人士的眼裡，這霧氣就是危險的信號。
隨着霧氣的瀰漫，一絲絲腐朽難聞的妖氣鑽進了珊珊的鼻裡。
她厭惡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這個人不是別人，她和多斯都認識，就是寶貝班上的老師——李小云。
“現在不是上班的時候吧……”珊珊看着那個在妖綠色的霧氣中搖搖晃晃地行走着的女人露出了警備的神色。
夜風吹拂，但是吹不散這濃濃的妖氣。
李老師穿得很少，胳膊都露在空氣中，但是她看起來一點都不覺得寒冷。
步伐雖然搖晃，但是看不出抖的跡象。
珊珊和多斯之前都覺得今夜份外涼，珊珊身上流淌着一半魔龍的血液，她的抗寒能力自然會比較好一點，但是普通的人類絕對不能無視寒冷到那種地步啊！
這種弱女看起來又不是練什麼九陽神功的料！
李老師的出現太突然，珊珊和多斯一時間忘了採取什麼行動，他們只是並肩站在街的另一頭，看着妖異的李老師向他們走過來。
她長長的頭在夜風中飄揚，看起來像是美杜莎張開了自己的蛇，透着一股說不出的詭異和恐怖。
綠色的霧氣加增添了她的神秘。
李老師，她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