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我在聽。”樑辰走到了旁邊的一塊大石旁,坐下去,噴出了一口白色的煙霧,望着她淡淡地道。
“我可以說,但問題是,你確定要聽?並且,你肯相信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古芸芸撫着喉嚨,心下帶着一絲怨憂地狠盯了樑辰一眼道。
這個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溫柔的鐵石心腸男,那手可真有力量,剛纔被他掐住的時候,古芸芸還以爲自己馬上就要被掐死了呢。
“如何判斷在我,如何去說在你。如果你想活着離開,就請你別說假話。”樑辰淡淡地道。
“算你狠。”古芸芸深吸了口大氣,靈慧的眼裡閃過了一絲無比的憤怒。不過同時她也深刻地認識到,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一個可以輕易被人動搖心神的男人,換句話說,他的一切只爲目標服務,就比如眼前,就絕對不會因爲自己是個女人而對自己有半點憐憫之心。這樣的人,纔是缺點最少的人,纔是最可怕的人。
深吸了口氣,她走到了樑辰對面,定定地望着他,“剛纔想必你也聽到那個殺手在說什麼了。”
“聽到過,汕海王家。”樑辰點了點頭道。
“那多餘的我也不說了。王麗薇,就是汕海王家家主的妹妹。而我,則是王麗薇的保鏢。十五年前,王麗薇不顧家族反對,爲了愛情,毅然嫁給身無分文的窮小子李厚民。當然,時任家主的王麗薇的父親王國正因爲對其疼愛有加,所以並沒有太過干涉。後來,王家通過觀察,發現李厚民居然是個天生做生意的人才,對於市場的把握能力極強,所以,王家家主倒也動了惜才的心思,準備承認他,讓他真正進入王家。不過,也就在那個時候,突然間李厚民的生意就失敗了,隨後又出現了劉文波的事情,讓他們之間誤會重重,最後不歡而散,王麗薇傷心遠走,李厚民憤怒獨居。
最開始,所有人都以爲這不過就是一場人世間最普通的悲觀離合而已,可後來通過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才發現,這居然是一場陰謀。而李厚民居然是周家的人。唔,也不能這麼說,應該是,周家給了他一個起步的平臺和發展的空間,他藉助着周家成就了現在的事業。”古芸芸深吸口氣道。
“周家是幹什麼的?什麼來歷?”樑辰噴出口煙霧,緩緩問道。
“你這麼問,讓我很難回答你。”古芸芸苦笑了一下,聳聳肩膀說道。
“我不急,你有很多時間去想。只要能把問題回答清楚就可以了。”樑辰將菸頭踩熄在地上,又點燃了一枝煙說道。
“好吧,我只能這樣說,我們王家在華夏其實就已經很低調,很神秘了,但這個周家,比我們更低調,更神秘,更莫測,詭異到,甚至到甚至我們都不知道這個周家倒底從什麼地方來,主營的業務是什麼。只知道,他們在全世界各地物色傑出的商業精英,然
後在他們身上傾注大量心血,培養他們成爲商界能人,通過他們的產業發展,每年抽取一定的佣金做爲向他們的回饋,這就是他們一種圈養吸血式的生存方式,並且以此積聚了大量了人脈和驚人的財富。所涉及的產業也遍佈全世界各地,各種產業,打造了一個隱蔽卻又強大得可怕的地下商業帝國。
而李厚民,就是他們曾經關注並培養的一個商業人才。要不然,你以爲李厚民憑什麼短短的十幾年間,就可以把生意做得這樣大,成爲了J省首屈一指的大富豪?”古芸芸說道。
“這麼說,你們也不知道這個周家倒底是什麼來歷?”樑辰皺了皺眉頭,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超乎了他的想像。
“確實不知道,我們也曾經查過這個周家,真的是查不到。當然,我並不是家族的核心,就算家族查到了有什麼秘密,大概也不會跟我說的了。”古芸芸聳了聳肩膀說道。
“嗯。”樑辰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隨後擡頭問道,“如你所說,李厚民和王麗薇當初的分開,是一場陰謀,這指的又是什麼意思?”
“這個很簡單了,周家當初因爲知道了王麗薇的身份,並且也知道李厚民就是我們王家的女婿,而當初周家的人已經開始決定培養李厚民,並且李厚民已經做出了很大的一番成績來,最主要的是,王家當時已經有意想將李厚民招進家族核心去發展,一旦這樣的話,周家在李厚民身上所花的心血將化爲烏有,全都是爲他人做嫁衣了。所以,他們必須要將李厚民和王麗薇分開,無論用何種方式,只有他們分開,李厚民才能更專注於周家給他提供的這個平臺去發展他的事業,而周家才能從李厚民這裡獲得更大的利益。所以,十年前的劉文波事件,就絕對不是偶然的了,而是事先預設埋伏好的一個陰謀。只不過,處於被陰謀設計中的兩個相愛的人,一直以來都不知情罷了。說到底,他們纔是真正的可憐人。”古芸芸說到這裡,嘆息了一聲道。
“嗯?這是什麼意思?他們不知情?”樑辰皺起了眉頭,頗有些不解地望着古芸芸。
“嗯,李厚民恐怕到死也不知道王麗薇背後是那樣的一個大家族,更不知道當初自己與王麗薇的分開是因爲陰謀的結果造成的。而天性善良的王麗薇也同樣不知道李厚民背後有一個周家,更不知道回到李厚民身邊會是如何的危險,這麼多年,還對李厚民一直念念不忘,還想回到他的身邊,共享天倫圓滿之樂。陷入愛情之中的女人啊,是不是一個個的都這麼傻呢?”古芸芸嘆息了一聲說道。
樑辰自動過濾了她最後的一句話,只是坐在那裡靜靜地思索着,眉頭深深皺起,像一把川形的鎖。
“既然如此,你們家族爲什麼不告訴王麗薇這件事情?”樑辰眯眼問道。
“告訴她?呵呵,如果告訴她,你覺得無論是
對王麗薇來講,還是對李厚民來講,都是一件好事嗎?況且,家族根本就不想再讓她跟李厚民重聚在一起,更對這個神秘莫測的周家有一種本能的提防,所以,更不可能讓王麗薇知道這件事情,只能將錯就錯,這樣下去吧。但沒有想到,王麗薇依舊是這樣執着,十年了,對李厚民還是念念不忘,甚至不惜以死相bi,再次回到江城,就爲了李厚民,爲了她的女兒。她身爲家主的大哥也實在拗不過她,所以也只能同意她來江城了,但前題是,她不能再與李厚民在一起,我,也就算是王家派來的保鏢兼監視人吧。可惜,最後陰錯陽差,她與李厚民還是複合了,這一點,我也無能爲力。”古芸芸深深地嘆息了一聲道。她感覺今天自己好像把一輩子的氣全都嘆完了似的。
“嗯,看情形,李厚民好像也不知道周家和王家的存在,不過,我很疑惑的是,倒底是誰要殺他?又爲什麼要殺他?”樑辰終於問到了重點。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對天發誓,殺他的人絕對不是王家的人,更不會是我,況且,王家就算想要殺他,又怎麼可能連王麗薇也一起殺死?”古芸芸慘笑了一聲道。雖然平時王麗薇因爲她來監視自己的原因,並不怎麼待見她,但說到底,她也是爲王家效力的,王麗薇的死,對她來說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那就是說,殺李厚民的人,是周家的人?可週家爲什麼要殺李厚民夫妻兩個?”樑辰眯眼望着古芸芸,眼睛乍開乍合,裡面精光四射,他在判斷着古芸芸的話倒底是真還是假。
“這個你就別問我了,我也不知道。我當時一直在樓下的客廳裡看電視,然後便聽到了樓上有異響,職業本能讓我衝了過去。等到了李厚民他們夫妻兩個的臥室裡時,才駭然發現他們兩個人居然都死了,而且都是被人一槍爆頭。而這時,樓下有很多人往上涌,如果當時我不走的話,很有可能就會被人當成是殺人兇手,背上一口永遠都拿不掉的黑鍋,成爲陰謀設計者的替罪羊。
所以,我必須要走,就這樣,從樓上躍下逃走。再往後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了,就不用我再來贅述了。”古芸芸苦笑了一聲,回想起今天曾經經歷的一切,簡直就是一場無法說清楚的噩夢。
現在,只希望樑辰別真的那麼愚蠢,真的把自己當成殺人兇手來處理掉。那樣的話,她可真是冤死了。
“那幾個人,爲什麼要來殺你?而你爲什麼就知道他們必定是周家的人?”樑辰思索了半晌,再度開口問道。
“呵呵,樑辰,我倒覺得你這麼問是在裝糊塗了。他們這是擺明了想拿我當替罪羊,所以當然不能再給我說話辯駁的機會,並且,我有預感,這一切都是精心策好了的。當然,如果不是你的及時出現,或許,現在我已經在喝閻王爺喝茶了。”古芸芸哂然一笑道,笑容卻頗有些滄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