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來的是索因卡。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溜進這座安保措施森嚴的豪華酒店來的,並且,還能探聽到樑辰的身份,由此可見,這小子倒是有幾分本事了。
一起門就是朝心朝地大禮,幾乎是一路跪拜着爬了起來,爬到了樑辰的身邊,“辰哥,謝謝您,謝謝您剛纔救了我一命,我無以爲報,今生今世只有爲奴爲僕,伺候在您身邊。現在,就讓我用我們阿巴克族最崇高的禮節來證明我對你的忠誠……”索因卡捧起了樑辰的右腳便要親吻。
樑辰一陣惡寒,趕緊縮回了腳去,他還真沒有讓人吻自己腳丫子來證明忠心的惡趣味。
不過,索因卡的話讓他腦子裡靈光一閃,突然間像是抓住了什麼東西,又好像沒有抓住似的。
索因卡剛想說些什麼,卻被樑辰目光威嚴地一指,立馬知機地閉嘴,不再說話了。只是有些疑惑地不解地望着皺眉沉思的樑辰,不知道他倒底在想些什麼。
其實他剛纔在樹叢中已經看到了樑辰閃電般地打倒了那幾個來抓他的人,更讓他堅定了樑辰絕不是普通人的信念,甚至,搞不好是個實力背景更加深厚的大人物。如果能跟這樣的大人物結交上,自己以後說不定就會飛黃騰達了,到時候,也更不必擔心那些人來追殺自己了。所以,他一直偷偷地跟在樑辰身後,潛入到這家酒店之中,摸到了樑辰的房間裡。就盼望着以後能跟在這位大人物的屁股後面,有他的庇護,自己也鐵定能安然無恙了。
他倒是並不清楚,樑辰其實早就將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料到了他會回來找自己,所以纔會好整以暇地坐在房間裡等他了。
不過,這一刻,樑辰卻沉思起來,聽到了索因卡的話,隱隱約約,他像是捕捉到了什麼有用的信息,可這個信息卻有些飄忽不定,讓他對不上號兒。
其實最開始他想幫索因卡一把,沒有別的什麼原因,主要是聽劉國聲說起過,索因卡是非洲偷渡過來的一個小偷,會講多國語言,足跡也踏遍了非洲大陸,他是在想,如果要是能讓六子他們把這小子接收過去,變成自己人,再訓練一下,放回到非洲去,以他原本就是非洲人再加上會說多國語言的優勢條件,會是很好一個全能型間諜。所以,他這也是動了惜才的心思了。但剛纔索因卡的一句話卻讓他隱約中捕捉到了更重大的信息,只不過現在還沒有想清楚,必須要好好地想想,爲什麼這句話會讓自己產生這種微妙的感覺來。
皺眉沉思了半晌後,樑辰腦海裡靈光一閃,眼前亮了起來,不緊不慢地掏出手機,居然開始發起了短信。
索因卡看得有些莫名其妙,這位老闆把自己晾在了這裡坐在那兒玩兒手機,倒底是什麼意思?一時間心底下倒是有些忐忑起來,頗有些惶恐不安地跪在那裡,喉結一上一下的,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好了。
樑辰發了半天的短信,眼神越來越明亮,脣畔的笑意也是越來越濃厚了
。
“嗯,索因卡,你起來吧。”樑辰收起了手機,居然伸出手去扶索因卡,這也讓索因卡有些受寵若驚。卻是死活不肯起來,他必須要用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的忠誠,然後死死地靠住樑辰這株大樹——不得不說,他這人德xing雖然不怎麼樣,但眼光倒是蠻準的。
樑辰看他死活不起來,也不多扶,任他跪着去。
只是盯着他,一手拄着下巴,一手修長有力的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擊着沙發扶手,半晌,突然間問道,“你剛纔說,阿巴克族人?”樑辰突然間問道。
“是啊,是啊,辰哥您真是英明神武,居然連我是哪一族人都已經猜到了。”索因卡無比諂媚地說道,那眼角眉梢蕩起的阿諛之意讓樑辰身上直起雞皮疙瘩。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的華夏話說得倒是真不錯,居然連什麼是英明神武都能用得出來了。
“廢話,這是我猜的嗎?分明就是你剛纔說過的。”樑辰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罵了一句道。
“呃,這個,這個,那您也是英明神武,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連我說什麼都忘記了,您居然還記得,這實在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索因卡又開始一通瞎拽詞兒,聽得樑辰陣陣頭大。
“夠了,別在這廢話了。”樑辰實在忍不住喝了一句,索因卡的諛詞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小雞兒,不敢再說一句話了。
“我問你,阿巴族應該是非洲的一個小國,幾摩法內亞兩大種姓之一吧?”樑辰擡頭問他道。
“對對對,辰哥您實在是太英明神武了……”索因卡剛要再把所知有限的幾個形容詞反來覆去再說一遍,陡然間便看到樑辰兩道濃眉已經忍無可忍地豎了起來,嚇得他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了,硬生生地把下半截話咽回了肚子裡,溫順做小白兔狀。這種本事倒也不一般,如果放在華夏古代的宮廷之中,這小子大概也能混成李蓮英那種超級公公的角色。
“這麼說,你就是幾摩法內亞國人了?”樑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索因卡,繼續問道。
“是。”索因卡不敢再說其他的,趕緊不斷地點頭稱是。這一次倒是頗爲乾脆利落。
樑辰很是滿意他的態度,脣畔綻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來,更加篤定了心中的判斷。剛纔發的那幾個短信,其實就是因爲他聽到了阿巴克族這幾個字,讓他心底下一動,依稀感覺到好像跟那個據說要產出鐵礦的非洲彈丸小國幾摩法內亞有關。所以,才發短信回去向自己的智腦信息部隊確認了一下,得到肯定的答覆後,終於心裡有了底。
現在,他已經下定了要將這個黑人小偷納入麾下的決心。所以,他準,招納這傢伙了。
當然,招納也是要有技巧的,這小子擺明了現在就是想讓抱緊他的粗腿規避開自己的災難,說白了,就是想拿自己做擋刀的。不過這樣也好,正是有一個招納
他的有力契機。
樑辰脣邊的笑容愈發意味深長了,盯了索因卡一眼,緩緩問道,“剛纔那幾個人又是什麼人?爲什麼要追殺你?”
他終於問到了問題的關鍵。
索因卡眨了幾下眼睛,乾笑了兩聲道,“這個,這個,偉大的主人,其實您不問我也正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您,以表白我的忠心。其實我是一個沓碼仔,曾經聯繫過一些其他國家的賭客,有些賭客賭品很好,即使是輸了錢,也不會爲難我。但有些賭客賭品特別差,一旦輸了大錢,不想着自己賭術差勁,光想着是我欺騙了他們,所以,就要找我的麻煩了。那幾個人,我也不知道是哪個賭客派來殺我泄憤的了。”
索因卡一推六二五,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企圖矇混過關。
樑辰淡淡一笑,也不說道。只是做了一個動作,向外一指,乾脆利落地道,“滾!”
索因卡登時怔在了那裡,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我向來不喜歡一個敢於欺騙我的下屬,既然你不想說實話,那就滾出我的房間去。我想,現在那些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依舊會守在周圍等着你的出現。祝你好運。”樑辰冷笑了一聲,已經站了起來,準備向裡面的內間走去,看樣子像是要休息了。
索因卡登時大急,他現在哪裡還敢出去?那些人肯定還在滿世界地找他,如果他要是敢出去,怕是走不出一百步,就算被人抓回去,一想到這裡,他就禁不住渾身上下一陣顫抖,趕緊爬過去一把抱住了樑辰的大腿,嚎啕大哭起來,“主人,主人,你不能這樣趕我走啊。我對您的忠誠是日月可鑑、昏天黑地、八面來風……”得,他又在這裡開始語無倫次地臭拽上了。
樑辰甩了一下,這小子就跟一灘大鼻涕似的,居然沒有甩脫他,倒也無奈做罷。只是轉身望着他,平心靜氣地道,“索因卡,我想一個人想表達對他主人的忠誠,最好的辦法就是對他的主人說實話。否則,你就想利用我來保護你罷了,又談什麼忠心與否?把真正的原因講出來吧,只要你講出來,我就會保護你的絕對安全。相信我,我有這個能力。”樑辰望着他道。
“是是,主人,我不敢隱瞞,真的不敢隱瞞,其實我剛纔說的都是實話啊……”索因卡還想再狡辯兩句,樑辰卻是冷哼了一聲,突然間一甩腿,索因卡只覺得騰雲架霧般地就飛了起來,“哐”的一聲撞在了三四米外的牆上,整個摔在了地面上,四腳着地趴在那裡,像只黑乎乎的癩蛤蟆。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說,你留下。不說,滾出去。”樑辰眼中威棱迸射,如兩盞小型的探照燈,死死地盯在索因卡的臉上,索因卡受這一撞擊,本就有些頭昏眼花,再加上剛纔又受了傷,對那些追殺他的心顫膽寒,被樑辰這麼極具威壓地一盯,整個人都受到了極大的壓迫,大喘了幾口氣,捂着胸口,哭喪着臉,一手向天舉起,“主人,我說,我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