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1章義白銀神勇護主人

星期天,白秋和金楠到了橋樓溝,不過,現在已經又改了名,八十年代改的“鄧艾溝”,還沒有深入人心,現在,又叫起來什麼“等愛溝”。五溝鎮和鄧艾溝村委會是在縣文化旅遊局的引導下,決意改名爲“等愛溝”的,鎮村兩級協議共同出資,加大了推介包裝、廣告宣傳力度,完善了溝內基礎設備設施。政府出面一家一戶做工作,所有民居按統一色調,統一樣式翻修。白色的脊檐,黛灰色水泥瓦,銀灰色牆面磚縫線,絳紅色樑柱和吊檐。整頓關閉了硬件差的農家樂,保留了的農家樂十分乾淨敞亮,菜品有特色。就是金楠的老屋,白秋也花了四五千元錢漆染維修,一路走來,也還賞心悅目。

金楠說:“照對外宣傳的資料上吹得很美,你,秋秋同志,你百分之百該在本溝居住,住學校,住牌坊溝,就是浪費感情,浪費身體。”

白秋說:“等我退休了,就常駐‘等愛溝’。”

金楠在摩托上唱到:“到那時,到那時身強力壯跨戰馬,馳騁江南把敵殺!”

白秋說:“但願如此。”

金楠揪了白秋肩膀一把。

白秋說:“武東坡的意見,還是叫這邊媽媽和那邊爸爸住到一起,那天,武東坡爲這件事,和老爸說了很多,說到激動處還流淚了。他說,老爸把他始終見外,不把他這個兒子當兒子,純粹是當外人看待。他說,他就是想不通。老爸最後答應他,等到武東坡的曾祖、爺爺和三個叔爺、父親的紀念碑落成,老爸要在碑前焚香化帛,求佔亡靈,視東坡爸爸的意見再作決定。老爸也沒有強烈反對與媽之間的事情。”

金楠只是笑,“那樣最好。老人之間有個照應,我們小的也可以少跑多少路。”

到了家,白秋仍然忙這忙那,查輸送山泉的塑料管通不通,看房前屋後陰陽水溝有沒有壅堵,油鹽米麪夠不夠吃一週,鄧素芳說:“白秋,在學校那麼忙,歇歇嘛,你媽還沒有老到那個程度。”

休息,吃飯,不在話下。金楠不停地說白展爸爸的這樣事那樣事,說他白爸爸對他們如何如何的好,對金金如何如何的愛,他媽知道女子的用意,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劉三姐唱的‘世上只有藤纏樹’,他等得我就不慌。”四點過,白秋搭着金楠騎上摩托到學校去了。到了橋頭,“等愛溝等你愛”的巨幅廣告牌下,白銀坐在路中間等他們,白秋熄了火,白銀要坐摩托的油箱蓋,白秋拍拍白銀的頭,“回去。學校不歡迎你!”

白銀用頭使勁撞擊白秋,白秋說:“龜兒子不安逸我?說我沒有回牌坊溝!”

白銀不理會,又撞他。

金楠說:“我去給它買根火腿腸,叫它回。”

白銀沒有再撞他,只是嘴裡“嗚——,嗚——”的說什麼,白秋根本聽不懂。以前,白銀送白秋到街上,一般只是送到橋頭,不需要誰下命令,它會主動轉身往牌坊溝跑,今天有點反常。

白銀吃了火腿腸,仍然沒有離開的意思,白秋髮動了摩托,走了。

李達茶園與五溝中學大門直對着。白秋把摩托推進門衛室旁自行車摩托停車棚,門衛說,任九陽在李達茶園等你。白秋正好要找任九陽商量開工的事情,就去了。

任九陽站在李達茶園進門處,屋內有幾個人在下象棋。弈者和觀者爲設不設雙重炮爭執,白秋走過去,笑着和任九陽打了招呼。任九陽一臉的複雜,本來想在門口就來個“見面禮”,但白秋笑眯眯的招呼使他遲疑了,任九陽臉上有些看不懂的笑意,像小食店裡白菜湯上面的油花,很淡很淡。他問白秋:“你們廁所要開工了是不是?”

白秋說:“嗯”了一聲就探頭看棋盤上的棋局。如果這時白秋大聲說,就是,定了,就交給你修!後面的故事就沒有了。恰巧又會走兩盤車馬炮的白秋被棋盤棋子和五六個有關無關人員的激辯所吸引。

任九陽明白了,白秋不冷不熱的態度,已經百分之百的證明,這個工程對我任九陽已經無望了!他想起在民族食店一校之長的承諾,回憶起這幾年在外的淚水和煎熬,在兄弟家借錢時冷酷,悲和怒一起涌上來!他看見李達放下茶壺去給茶客拿香菸去了,沒有人注意他就沒有人制止

他,也就是說當他仇恨的火焰射出去不會有人撲滅,他顧不得後果,從心底射出一句話:“我給你臉不長臉,我叫你有好臉!”他手腳麻利得很,摸出褲包裡的**瓶,很快撬開瓶塞,選準瓶口的高度角度,他要把瓶裡的東西,灑向白秋的臉!

白秋似乎感觸到什麼,一轉身,有什麼東西在門口一晃!

“哎喲!”

“啪!”

“任九陽你老東西在幹啥!”

“汪汪!汪汪!”

“啥子東西把老子燒到了!”

“把我也燒到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李達第一個衝到白秋面前,白秋雙腳火燎一般。他看見一條狗,好像是自家白銀,昂着頭,尾巴翹得很高,幾乎是垂直狀,洋洋而自得,不緊不慢,輕輕鬆鬆跳過門檻,然後突然加速,跑了。

任九陽倒在地上,流血了,流得很快,鵝黃色瓷磚上迅速紅紅的一片,像鮮豔的牡丹花。

白秋說:“任老闆,你怎樣了嘛?”

“你還問他怎樣?你差點被他整到!”李達說。

“我要報案!我要報案!”任九陽在地上不停地踢蹬。

看象棋的走象棋的喝茶的路過李達家的人都圍過來。

“啥子事嘛?鬼撞到你了?任九陽。”

“哪個整了你?”

“任九陽,你又在耍橫?”

白秋一下子反應過來。一切都很清楚了。有幾個人說被啥子東西燒到了,自己的腳背也火燒火燎一般。白秋再看看地上,有一攤玻璃瓶片片渣渣七零八落,有幾塊大一些的呲咧着,甚是張狂。任九陽腳前面還有個橡膠瓶塞,明白了,是任九陽要用瓶子裡的東西收拾他,瓶子裡裝的,肯定不是一般的**。

還有肯定的是:危急之時白銀撲向了任九陽,咬住了任九陽的手臂,任九陽手中的**瓶落地了,瓶裡的東西傷了很多人。

好幾個人都在鬧。

“我腳背痛得很!”

“我的褲子上有好多洞。”

李達說:“剛纔跑進來是誰家的狗?”

有人說:“任老闆遭狗咬了?我還當哪個債主砍了任老闆。”

白秋說:“不要說了,可能是我家的狗咬的。”

有人說:“白校長,我看到你從橋樓溝騎摩托來的。車上只有你和金老師。”

李達想,事情發生在自己茶園內,他打電話報了警。

聽見李達報了警,任九陽把手上的血往臉上摸了幾下,“是殺人案,是兇殺,肯定是兇殺!”他舉了舉左手,右手痛,舉不起來,然後平平靜靜的睡在地上。

有人問:“是謀財害命,還是情殺?”

“情殺可能性大。這麼多年,任老闆在外面混花了,情敵多。”

“嘢!我看是謀財害命差不多。任老闆嘛,船爛了也有三千釘。”

派出所的警察來了,問了大致情況,所長說:“任九陽,去醫院把傷口包了,打支狂犬疫苗,然後到茶館裡來,在這裡喝茶的走棋的還有李老闆,都不要走,我要問一下,我們整個詢問筆錄。”

白秋說:“任老闆,我和你去醫院包傷口打狂犬疫苗。”

有人給醫藥費了,任九陽站起來。他走後面,白秋走前面,有人說白秋白校長無事惹事。李達說:“關鍵是白校長清楚,咬任九陽的狗是哪一家的,狗惹了禍主動點好,畢竟任九陽流了血。”

派出所長矮矮的,胖胖的,對五溝鎮的人哪個不熟悉?處理任九陽或與任九陽有關的治安案件少說也有十幾二十起。他對今天的事感覺有點蹊蹺,他笑咪咪的問:“你們哪個看清楚了的,說一說到底是怎樣一回事?”

有人說:“我在看棋,啥子東西把我燒了才曉得。轉過頭來,任九陽都倒在地上了。我是受害者之一,所長。”

有人說:“我在喝茶,離得遠,把我嚇安逸了,我也是受害者,我要找任九陽給精神損失費。”

有個白頭髮老婆婆說:“所長,任老闆和他們說是啥子情殺嘛啥子財殺。”

一屋子的人都笑。老婆婆說:“笑球啥?你們說的,任老闆

六七十歲了,血流那麼多,你們就只知道笑!”

有人說:“那是情殺,是情殺!”

李達說:“龜兒子些,在所長面前正經點。”

派出所長說:“李老闆,你把你知道的說出來,不能偏向哪一個!”

李達說:“與我有何相干?但是事情發生在我茶館裡,我有義務配合派出所,把事情搞清楚。”

大家都說李老闆有覺悟。

李達說:“任九陽很早就來了,像是在等白校長。白校長騎的摩托,我看見摩托上有金楠老師,白校長進門和任九陽打了招呼說了話,就在這裡看下象棋。我把茶壺放在這張桌子上轉過來拿煙,沒聽清楚任九陽說的啥,他從褲包裡摸出一個**瓶,裡面的東西還沒有倒出來,一條狗從門上射進來,把任九陽的手膀咬了。事情就是這樣。”

有人說:“你沒有說完,瓶子落到地上,瓶子裡的東西把我們燒到了。”

派出所長問:“你們還有啥子?”

有個人說:“情殺,謀財害命都是開玩笑。我看到白校長兩口子從等愛溝來的。這狗是啥子時候跑進來的,就搞不懂了。”

派出所長說:“情況清楚了。這狗肯定是白校長家裡的。我幾次看到他騎摩托狗在後面攆路,——他和狗關係好。”

衆人又笑。

白秋和任九陽回來了。

派出所長說:“我問你們一人兩三句話,問了就結案。任九陽,你是不是拿了個**瓶,瓶裡有東西,你想把瓶子裡的東西整到白校長臉上或者身上?”

任九陽說:“差不多是這樣。我沒有達到目的,而且情況複雜。”

所長又問:“瓶子裡裝的是‘鏹水’,是不是?”

“是。但情況複雜。”

“任九陽,鏹水是哪裡弄來的?”

“是縣城裡弄的,領導,情況複雜。”

派出所長又問白秋:“白校長,咬傷任九陽任老闆的狗是不是你養的?”

白秋說:“是的。我剛從橋樓溝回來,狗怎麼跑來咬人,情況有些複雜。”他笑了,怎麼和任九陽一樣的遣詞造句?

所長又問:“瓶子裡的東西沒有傷着你的臉,即使有傷,問題也不嚴重,是不是?”

白秋說:“是的。我穿的長褲,襪子,皮鞋,不然問題就嚴重些。”

所有人都笑。

任九陽也想笑,但剛洗了臉,哪怕微微一笑,別人都會發覺,他必須板着臉。

派出所長說:“你任九陽,蓄意傷人未遂;你白校長,寵物傷人事實成立。但情況都複雜,此事不予立案。醫藥費你們協商處理。今後,白校長對寵物要加強教育,寵物不能感情用事,寵物也要遵紀守法!你任九陽,要依法辦事,不能用鏹水傷人。”

衆人又笑。

茶館裡,人們議論好久:這狗咋會從牌坊溝跑到窯坪街上來,關鍵時候救了白校長呢?

去醫院的路上,白秋說任九陽,“任老闆,我們上一週五就開會定了,這個工程給你。你何必呢?本來家裡錢就緊,送啥子禮?我兩口子的工資每月有些結餘,家裡的老房子有人出到幾十萬,我要你錢幹啥?況且只有十萬多點點的工程,你給我拿一萬,你利潤從哪裡來?質量你咋個保證?你說。再說,就是幾十萬上百萬的工程,拿你的手軟,吃你的嘴短,工程出了問題,職務要免掉,飯碗要整脫,嚴重了要坐牢丟腦袋!你懂不懂?我不打電話,不與任何人聯繫,你馬上去問學校兩個馬老師、袁老師、李老師,問問我們開會是不是這樣定的。我一個大男人,說話算話!很快就是國慶節,國慶節後,國家檢查驗收兩基工作的領導就要來。我也不記你的仇了,明天就組織你的施工隊伍。早點進場,早點施工,把好質量關,把錢掙到手!”

任九陽這回心裡樂呵呵的,手也不痛了。高高興興說:“白校長,你君子不慪小人氣。今天雖然沒有整到你,但性質是嚴重的。我要化傷痛爲力量,把好質量關,給你交一個優良工程。”

龍門山人曰:

寵物也神明,挺身救主人。

老翁空輾轉,喜煞流血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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