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頭面無表情地盯着日本人:“快告訴我,你在找什麼,告訴我們回去的路。可是那個日本人的頑強也是超過人的現象,自己人的哀嚎對他絲毫不起作用。
我曾經看過一本書,日本人的生死觀十分獨特,據說“他們將死亡看作是一種解脫,一種很美麗的事情。總之,日本人對死亡有一種病態的迷戀。”這種觀點我並不認同,?而從日本二戰戰犯的結果來看,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判決絞刑的七名甲級戰犯,只有廣田弘毅一人是文官,其餘幾人都是軍人。首惡東條英機,得知即將受到審判時,選擇了自殺,卻又難以承受剖腹的痛苦,叫人在心臟部位畫個標記,向那兒開了一槍。蒼天有眼,這傢伙打偏了,沒死成,接下來不知是美國人管得嚴還是這傢伙不想死了,結果這位曾經風光無限的大日本皇軍陸軍大將,被人像勒死狗一樣絞死,其餘幾個也是同樣下場。號稱“馬來虎,戰神”的山下奉文大將在菲律賓也是同樣下場,南京大屠殺的罪魁禍首之一的谷壽夫中將在南京被槍斃時,嚇得癱成一堆爛泥,田中軍吉,野田毅,向井敏明,這三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據說都有武士的家族史,被槍斃前,蓬頭垢面,驚恐萬分,猛抽香菸來掩飾,全然沒有視死如歸的氣概,僅這三人就殺害了500多名中國人,對於死亡,他們應該很熟悉了,怎麼輪到自己頭上,就如此不堪呢?頸上一繩、腦後一槍,太便宜這幫龜孫子了!
通覽日本戰犯在世界各地受到的懲辦,不難發現上至聲名顯赫的高官,下至基層軍官士兵,對生無限眷戀,對死無比恐懼。此前納粹戰犯的下場已經很明瞭了,而這些鬼子自知難逃一死,仍心存僥倖,尤其是南京大屠殺中參加“百人斬”比賽的野田毅,戰後回國做起了小商販,企圖逃避懲處,全然沒有當年報紙上拄着洋刀,得意洋洋的範兒,真是卑劣至極!用這幫傢伙的可恥下場來詮釋武士道精神是再恰當不過了--那個日本人奉爲至寶的破爛兒,不過是統治階級用來愚民的拙劣工具,沖繩島那些跳崖自殺的老幼婦孺便是最好的犧牲品!
視他人生命如草芥,這正是大多數日本人的信條,但到自己時,又有幾人能做到。
徐教導員有些不忍,想上去幫他了斷,卻被白法海等人制止,他有些憤怒,卻又不能在此時過分表達情緒,只好把頭扭向一邊。嵩喜八郎還能保持鎮定,但是在一旁的小白龍已經嚇壞了,他涕淚交流:“哥哥,救我啊,他是在找心。”
“新是什麼東西。”我們聽的摸不着頭腦。而小白龍手腳被制,比劃不出來,急的亂扭。我走上前去,想鬆開他。“老七,你他媽的瘋了。”駱駝手中的槍瞄向了我。我一愣,明白他的想法。小白龍功夫太好,真鬆開沒人能制住他。我略有遲疑,沒有再向前走。
小白龍哭叫的更痛了:“哥哥,真的是找心,是他叫我殺人找心的。”“哥哥你一定要救我,我害怕。”
空曠的大廳,屍體、哀號、痛哭,這真是個奇詭的場景。
“別他媽的嚎了,再嚎老子宰了你。”駱駝有些不耐煩了,這小子的嚎叫實在讓人心煩。鬼神怕惡人,小白龍看了他一眼,頓時不出聲了。我走上前去,用手撫摸着他的頭,給他以安慰,他漸漸平靜下來。
一直默不作聲的小吳走了過來,她關心地看住小白龍,她的眼神充滿了慈愛和關懷:“小兄弟,你說的是不是心臟的心。”小白龍疑惑地看着他,又扭過頭來看看我,我用手輕輕地撫摸鼓勵他。
“什麼是心臟?能吃嗎?小白龍的一句話讓吳漱雪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就是你要挖我的心,那就是心臟,”
我們正在糾纏不清時候,徐教導員突然說:“我知道他們找的是什麼了。”他慢慢扭轉頭,大廳裡頓時安靜了下來,他用手指了指牆壁上的浮雕。她手指的正是浮雕中部的女祭司,她從胸口捧出東西獻給了高居在雲端神,換來了神助。我感到有一點明白了,找的莫非就是女祭司奉獻於神的心臟。
可是我們又上哪找女祭司的心臟,難道還真挖個人心臟還她。
一直靠牆壁上養神的薛宏突然發話:“如果說我知道女祭司的心臟在哪,你們信不信,如果我說這心臟也許就在我手上,你們信不信。”他的一句話象扔了顆炸彈在人羣中,所有人的目光又轉向了他。他艱難地站了起來,蘇原和白法海同時前去扶。在他的揹包裡,一顆心型的石頭,似玉非玉,發出晶瑩剔透的光。
所有人的眼光都亮了起來,那日本人臉色灰白,嘴裡不停地在喃喃自語。我這時纔想起,在剛進入地下古城不遠的廣場裡,從一個日本人的揹包裡找到的就是他,這一路逃命奔波,多少艱難險阻,我早已經忘記了此事,想不到這小子一直帶着它。
在大家的注視下,肌肉宋和薛宏搭了個人梯,把心臟緩緩放進祭司的胸腔。大家都屏住呼吸,這樣放進去是什麼結果,只有天知道,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冒失,石壁後面是什麼。而我注意到了陳頭和李大哥對視一眼。那眼中有興奮,也有期待。
陳頭和李大哥說過,有一本書叫《海國異志》,而奇怪的是,他們一直在印證那裡面的記載,而記載裡應該有衛溫等人返回的記錄,路線。他們爲什麼一字不提,他們埋藏着什麼秘密。
而那個日本人的兩眼也開始發出熱烈的光芒。他在這裡恐怕就是爲了尋找這個秘密,他爲了解開或者得到這個秘密,他在這裡艱難求生,他甚至不惜殺死我們,可惜當一切塵埃落定,秘密將要揭開的時候,他卻成了階下囚,成了一個看客。這對他來說不能不算是個悲劇。
可是過了好一會,卻沒有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