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冰冷的感覺從我臉上傳來,我不由自主地打個寒戰,頓時清醒了許多,我知道我要控制自己的情緒,從此我將孤身一人戰鬥,再也沒有人會象以前一樣給我最堅實的,最堅定的支持。
有人輕輕地偎在我身旁,試圖用身軀溫暖我,我擡起頭,是四姑娘,此時的她,滿臉地擔心和關懷,眼角似乎還掛着淚珠。我伸出手,輕輕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另一隻手輕輕攬着她的腰,她很自覺地靠近了我。
在我前面,三郎正瞪着兩個大眼睛目不轉晴地看住我們,快艇行駛在金沙江上,這裡灘險巖多,水流湍急,人在上面搖搖晃晃,很難立足,但他坐得卻端端正正,彷彿很享受這種奔騰的快感。
四姑娘伸出腦袋:“三哥,你能不能把腦袋轉過去,老盯着人看,怪不好意思的。”
三郎呸了一聲:“四妹,你和別人搶老公,喜歡這個土豹小子天下皆知,現在才知道不好意思。”四姑娘也呸了一聲:“胡說八道,有你這麼樣的當哥的嗎,把臉扭給去。”
三郎又呸了一聲:“老四,別想多了,我是在看你這個土豹子男朋友,有什麼好,長得不不如哥哥我好看,我本以爲他臉上長了朵花,或者是個小白臉,怎麼臉比我還黑。”不等我回答,他接着說道:“小子,那個女的是不是你在政府裡的老相好,真心說長的不錯,比我這妹子還,還差不多。“他及時轉了話頭。
我沒有說話,我不知道我該不該承認,下面該怎麼收場,這小子看似莽撞,但心細如髮,一定不會是個善良之輩,我恐怕以後每一步都要更加小心,連睡覺都要睜一隻眼睛。
快艇很快便停靠到一個碼頭上,我們棄船登陸後走不多遠便陸續分開,三郎、我、四姑娘和兩個中年人一起,這兩個中年人都三十多歲,一個皮膚黝黑,如鋼打鐵鑄一般,穿的卻西裝革履,脖子上的金項鍊約有小拇指粗,一幅暴發戶的模樣。
而另一個人卻面白微須,雖然眼角有魚紋,但保養的極好,紅褲子白西服,極富藝術氣質。我們換乘一輛商務車,我和四姑娘坐在後面一排,三郎坐在第二排,暴發戶坐在副駕駛位上,紅褲子坐在車門旁。
上了車想想一路上的艱辛,前程的茫然,不由得黯然,雖然現在逃過這一劫,但自己以後還能走多遠,真是不得而知,想想吳漱雪絕望的哭泣,我的心再一次如刀割,恐怕以後再見面時,我們會變成陌路人,古人說天道不測,造化弄人,現在真的感覺到了,卻是更加茫然。
四姑娘只是貼在我的身上,什麼話也不說,更難得的是三郎,他上了車也一句話不說,只是不時地長吁短嘆。四姑娘終於忍不着了:“三哥,你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
三郎頭都沒回:“本來沒有,看到你們兩個就有了。”四姑娘一愣:“怎麼了,見了我不高興。”三郎淡淡地說:“我哪敢,在昆明接到了冷冰發過來的求助信號,我和老二兩個就召集好手趕了過來,我們接到線報,有軍隊趕往藍月谷,老二說如果你們能脫困,就要從藍月谷往北走,德欽等地是必經之地,我們在這裡接應最好。”
四姑娘笑道:“那就謝謝了。”三郎翻了一下白眼:“謝什麼謝,我話還沒說完,這一段風聲緊的很,被查着拿個水果刀就抓起來,我們都不敢露頭,象烏龜一樣躲起來,根本不敢動,到後來見到唐娘娘和德國變魔術的。”
“唐娘娘?”我有些疑惑,四姑娘皺了皺眉:“唐然兄弟,他老在背後喊人家唐娘娘。”三郎扭過來臉:“老七,你說唐然這小子,功夫也不錯,腦袋也好使,就是天天娘們夾夾的,我一看就煩。”
我想起唐然粉紅的衣服,香氣撲鼻的衣服,這唐然和薛宏有三分相似,只是唐然說話做事很平常,還不是很女人化。四姑娘輕輕伸出手指搗了一下三郎:“三哥,別胡說,都是自己兄弟,要多多包容,說正題,這些我都知道,你們怎麼知道在這裡設伏,又要從老渡口過江。”
三郎搖搖頭:“我哪會知道,那天我們見到你,你哭天抹淚的說這個土豹子。”四姑娘瞪起了眼:“叫宗家老七,他哪一點土了,雙料碩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三郎點了點頭:“好,不土,女生外相,你說不土就不土,那個剛纔我說到那裡了,對了你哭天抹淚的要兵發德欽城,大有起兵造反,血洗西南之勢,胖老二剛說了兩句要冷靜,你就吐了他一臉象瘋了一樣衝了出去。”
四姑娘的臉紅了起來:“哪有,你說話一點不靠譜,我勸二哥,二哥死活不願意,鳳青龍他們幾個又受了傷,我手下其它人一時半會也趕不過來,才急了。”我心裡一熱,四姑娘爲了我可以說受盡了折磨,這種感覺在心裡甜絲絲的,也有一些心酸。
三郎呸了一聲:“我當時在場,你差點沒把老二給撕成五花肉條,誰還敢說話,蜂后誰敢惹,你走後我們兩個擔心起來,昨天內線傳來消息,說凌晨有一個重要的人物要押運到成都,重兵保護,老二就找我商量,結果我就上了他的當,跟他打了一個賭。”
三郎的臉扭曲的象是誰欠他一千萬人民幣沒打算還,四姑娘笑了起來:“二哥號稱胖諸葛,人家腦子長頭上,他是整個身體裡裝的都是腦子,你輸的還少嗎,還跟他打賭。”
三郎的臉扭曲的更狠了:“屁,他身體裡都是板油,還不是爲了你,老二說你一定會劫車,而且得手會沿着小路到老渡口,讓我帶人在哪裡接應,說如果有麻煩就在哪裡。”三郎搖下車窗,惡狠狠地吐了一口痰。
“我想,那有那麼巧,車裡正巧一定是這個老七,你孤身一人又怎麼劫車,你又爲什麼一定要走小道,而且一定要過這個渡口,而這個渡口又恰好有埋伏,如果每一步都按他說的,他不是胖老二了,是電影導演。所以我才說那有那麼多巧合,胖老二畢竟是人不是神,我不信他把把那麼準。”三郎此時咬牙切齒,我相信有機會他一定會把那個老二給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