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哥……”
酒肆之旁,巷口之內,呂倩踩着輕幽的步子逐漸靠近石天行,俯下身子言道:“石大哥……我扶你會劉府吧,你這倒在這兒會着涼的……”
“嗯……”那石天行爛醉如泥,嘴裡也不知在吱吱嗚嗚什麼。
見得此番狀態的石天行,呂倩心中如刀割一般疼痛,兩行淚珠子不止地往下掉:‘石大哥定是因爲無法修仙、替那金府上下一百七十二口復仇而苦惱不已……真是難爲他了,一個人得揹負這麼多怨恨……’
呂倩伸出細瘦的胳膊,挽住那石天行結實的身子,欲要將其拉起……
“走開!”
石天行此時酒醉、神志不清,用力一揮自己那手臂,愣是將那呂倩推得老遠,“啪”地一記磕倒在巷角的石塊地上。
“啊……”那呂倩應聲嬌吼,捂住了那茲茲滲出鮮血的額頭,好似這一記磕得不輕!
而那石天行仍是緊閉雙眸、滿臉通紅,橫臥在地上,一副‘天下之事皆一醉了之’的摸樣。
‘石大哥……我定不會拋下你不管的!’
那呂倩也是個情種,只見其抹掉腦門上淌着的鮮血,再是俯下身子,挽住那石天行的臂膀,道:“石大哥,咱們走吧~”
“哼……不用你管!”
石天行再一擺手,欲要推開那呂倩,嘴上喝道:“你們女人……皆是口是心非之輩……就如那……那背叛我的朱瀾一樣!”
‘石大哥至今還是不能忘懷朱姑娘嗎……’呂倩一聽,心如刀絞,但她現今可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哎,先管不了這些了,先把石大哥帶回劉府才最主要……’
這石天行倒是藉着酒意,“呼呼”睡去,似在半夢半醒之間,整個身子的重量都是吃在了呂倩那單薄的身體上。
一步一頓,那呂倩扛着有些分量的石天行艱難地踱處小巷子,慢慢地向劉府移去……
“喲,這位便是今日得了那‘超’字山海令的呂倩、呂姑娘嗎?”
就在此時,只聞得一道男聲從後傳來,回首一瞧,便是那知曉求道者百事的笑面小生——肖百聞。
“公子找奴家何事?”呂倩問道。
“呵呵~”那肖百聞先是一陣乾笑,隨即言道:“小生知道姑娘你心儀這位‘石大哥’已久,此番他卻沒通過那根骨審覈,便自甘墮落,你是看不下去的。”
“正是……”
見呂倩如此唯唯諾諾,這肖百聞也是開門見山,從衣襟之中扯出一張羊皮布,夾在食指、中指之間,道:
“吶,這張是《般若波羅掌》秘籍,若日你那石大哥明日突擊修煉一下,以他那‘金剛佛陀功’四層的功力,必然能在‘靈擊石’上打出過百的成績,便可上得那仙舟。”
‘這肖百聞,一看便知他絕非善類,也不知道他那秘籍是否能助得石大哥……’呂倩盯着那肖百聞那笑裡藏刀的摸樣許久,便道:“你不會是想白幫石大哥吧?”
“自然不是,畢竟小生我也不是什麼大善人吶!”
“那公子你是要如何呢?”呂倩追問道。
呵呵一笑,那肖百聞將那《般若波羅掌》秘籍塞入了石天行的衣襟之中,轉而附耳呂倩言道:“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就是……”
“這……好吧,我答應你!”呂倩聞之,柳眉一蹙,先是猶豫了一番,最後還是勉強點頭答應了。
……
明月當空,照亮了整片益州城港口。
山海宗仙舟之上,正是一片歡騰的景象。
這過了第一關的求道者們無不都是歡呼雀躍,慶祝自己上得仙舟,就好似直接可以入了那山海宗似得。
“哈哈,這次我有信心能拜得那山海宗八位宮主之一,當得那入室弟子!”
“笑話,八位宮主的入室弟子還是你能當的?這萬餘山海宗弟子之內,九成皆是住於宗外的外門弟子,依我看咱們能在外門混個幾年,再下山得了,到時候定然是想得榮華富貴萬千啊!”
“這倒也是,畢竟這過了‘山海宗’入門試煉、能真正踏上仙途的又有幾人呢?也是鳳毛麟角之士啊!”
……
“叮噹~叮噹~”
只聞得一陣詭異的鈴鐺聲漸漸傳來,驚得仙舟之上,百餘位求道者皆是禁言,安靜下來。
船艙之內,那周屍腰間繫着刻有“危險”二字的山海令,帶着那鈴鐺緩步走來。
他所到之處,衆人皆是退避三舍,有的膽小之人更是直接嚇得轉頭就跑,拉開個數是丈之遠方纔停下。
就連那身具“上階”根骨的紅姬,也是跟着諸人的步伐,向四處走開。
“喲,周屍,久仰大名了!”
就在此時,誰也沒曾想到,只見一位揹着榆木寶弓的男子居然是向那周屍拱手水言語。
此人正是腦洞大開的王驚!
“哼哼……”
那周屍仔細端詳了這王驚一番,隨後居然是開口,沉着聲道:“小子,你是何人?”
“哈哈,我叫王驚,來自大明國!”王驚哈哈一笑,毫不避諱地道。
而在其身後,那韓鈴兒使勁地掐着那王驚的後背,想要暗示後者別再與那“鈴鐺人”搭話。
可王驚這般的人才,怎能懂得“暗示”二字?
周屍淺淺一笑,隔着那紗布,開口言道:“好的,我記住你了,王驚……”
道完,那周屍轉身向甲板別處行去。
“叮噹~叮噹~”的聲響到哪處,皆是引起不小的恐懼。
“王驚,你真是傻子嗎?你知道你個笨蛋前邊做了什麼好事?!”見那周屍走得老遠,這韓鈴兒一臉怒色,喝罵道。
那王驚卻是一臉不知所措,攤着雙掌言道:“怎麼啦,問候下道友也犯錯了?”
“你……你簡直就是豬腦子!”韓鈴兒捏了記那王驚的耳朵道,“你知道被他記住名字的人,都是什麼下場嗎?!”
“誒喲,疼,你輕一點啊~”那王驚一臉無知的摸樣,回答:“不知道啊。”
“死了你知道嗎,都死了!”韓鈴兒簡直怒不可遏,喝道,“三年前被他記住名字的人,都變成一具具乾屍了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聞得這話,王驚一愣,好似方纔悔悟自己先前所爲是有多麼愚蠢。
“那可怎麼辦啊?”王驚皺眉道,‘難道我還沒求得仙道就得死在荒島上了?’
“躲啊,笨蛋!”韓鈴兒食指重重地按了下王驚的腦袋瓜子,罵道。
“呼”地一聲,一股陰氣突然匯聚這二者身後……
甲板之上、衆人皆是向其後望去,足下連連退了數步不止。
“我也記得你……韓鈴兒……”
王驚、韓鈴兒扭頭看去,一張潰爛的臉龐呲着堅牙,搖晃着腦袋,笑嘻嘻地瞪着二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