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3章 合則利
天外天，一顆大星映照，放琉璃光輝，洗禮八方，潺潺佛音迴響，禮讚諸佛。
“原始仙天澄清天，佛門祖庭。”
太極金橋橫空，張純一的身影悄然出現。
動亂來臨，佛門很早就封閉了山門，不理外事，但這一次龍虎山欲清理後天神道，重定神道秩序，卻不得不考慮佛門的態度，也正是因爲如此在黑山宴請麒麟老祖與儒聖的時候，張純一纔會登臨佛門。
“世人只知道祖以法天之力掌控了紫霄天，卻不知佛祖也同樣踏出了這一步，以無盡因果纏繞，佛祖已經完全定住了這方天地。”
眸中映照澄清天，透過表象，張純一看到了無盡的因果，它們宛如絲線一樣彼此勾連，共同編織成了一張因果法網，將整個澄清天都籠罩在了其中。
“佛祖已經將澄清天徹底變成了佛門的模樣，這已經是一方佛國。”
念頭生滅，張純一看穿了佛門的部分底細。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澄清天門戶打開，有無盡佛光傾瀉而出。
“道友登門，喜不自勝，請。”
低沉的佛音響徹天地，佛光凝聚，一朵金蓮出現在了張純一面前。
見此，沒有任何的猶豫，張純一直接落在了金蓮之上，下一個瞬間金蓮逆佛光而上，無視萬千因果，帶着張純一直入仙天深處。
佛光氤氳，氣象萬千，深入澄清天，張純一看到了不一樣的景象，這裡諸般因果不至，有萬佛坐蓮臺，自在極樂，自得逍遙。
“諸般因果，一肩擔之，這位佛祖真是好氣魄，世人皆畏因果，唯有這位佛祖不一樣。”
進一步看清澄清天的本質，張純一的心神有所震動。
紅塵三千丈，芸芸衆生皆在其中，不得超脫，但這澄清天不一樣，這裡諸般因果不至，萬般劫數不生，雖在紅塵之內，但已經隱隱有了幾分超脫的氣象。
當然，張純一知道這所謂的超脫只不過是假象，佛門諸佛之所以能在這裡享清靜，得極樂，完全是因爲有人在替他們負重前行而已，這個人就是佛門的開闢者佛祖。
“這就是佛祖的道嗎？”
念頭生滅，張純一隱隱有所明悟，而就在這個時候無盡光明衍生，一片光輝燦爛的大海出現在張純一面前。
“苦海？”
看着眼前生出無盡光明的海洋，張純一捕捉到了幾分熟悉的氣息，眼前的光明之海雖然表象與十地之一的苦海完全不同，但張純一依舊從它的身上看到了苦海的影子。
嗡，輕聲嗡鳴，在張純一陷入沉思之際，金蓮帶着張純一不斷向前，直入大海深處，在這一刻，時間好似被扭曲，轉瞬間便是千萬年。
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金蓮依舊帶着張純一飄蕩於光明之海中，前方白茫茫一片，看不到盡頭。
“大慈悲，大無畏，原來這是佛祖的心海，看來當初佛祖未必真的沒有找到苦海深處的忘憂泉。”
心生明悟，驀然回首，張純一在無盡的光明海中看到了一尊巨大的佛影。
四目相對，佛祖拈花一笑，道心無塵，這位太上道友在道心上的修持卻比他原本預料的還要精妙一些，絲毫不遜色於他。
“聽聞道友善棋，特立此局，請道友一觀。”
言語帶笑，虛空造物，一方天地棋盤悄然成型，橫亙於佛祖和張純一之間。
“因果纏身而心靈自在，道友之道着實讓人驚訝。”
眉頭微挑，張純一飄然入棋局，把玩因果，掌握心靈，佛祖對於道的修持已經達到了一個極其微妙的程度，最起碼在張純一目前接觸過的存在中無人可及，贏帝不行，魔祖同樣不行。
嗡，以衆生因果爲棋子，佛祖落下了第一子。
見狀，觀世界之變，演棋盤之機，張純一凝聚道韻，同樣落下一子，他不善因果，但卻掌天地，可算天機。
日升月落，滄海桑田，時間在這一刻變得蒼白起來。
黑白二子爭鋒，道韻碰撞，無盡因果與天機在其中糾纏，剪不斷理還亂，這是一局道棋，以天地爲棋盤，以衆生爲棋子，算的是因果，爭得是未來。
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隨着張純一與佛祖不斷落子，道韻碰撞，那佛祖以心靈之力造化的棋盤漸漸有了不堪重負的跡象，而到了這一刻，雙方依舊沒有分出勝負。
看到這樣的一幕，佛祖沒有再落子。
“爭則兩敗，合則兩利，這一局棋卻是沒有贏家。”
雙手合實，佛則發出了一聲嘆息。
而聽到這話，張純一卻笑了。
“棋確實平了，但道友有句話卻是說錯，這一局不是沒有贏家，而是有兩個贏家，你和我都是。”
看向佛祖，張純一若有所指。
聞言，佛祖也笑了。
“道友棋藝高超，當真名不虛傳，這一局棋卻是下的暢快。”
“道友的來意我已知曉，佛門可以支持龍虎山清理後天神道，重定神道秩序，不過相應的龍虎山需要允許我佛門分享部分輪迴權柄，執掌五方鬼帝中最後的一道尊位。”
佛音空靈，佛祖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剛剛那與其說是一局棋，不如說是他和張純一兩人同時出手推演太玄界未來的種種玄機，在這個過程中兩個人有爭奪，也有合作。
聽到這話，略作沉吟，張純一點頭答應了下來。
龍虎山想要順利整合後天神道，將盤子做大，必然要將一部分蛋糕分出去，畢竟現在的龍虎山雖然很強，但也遠遠沒到橫壓天下的程度，而佛門的實力無疑是足夠的，有資格和龍虎山一起分蛋糕。
陰冥地府雖然是黑山的基本盤，但也並不需要事事都握在手中，只要牢牢掌控大勢就好，給佛門一尊帝君神位也不算什麼。
事實上不僅是佛門，麒麟一族以及儒門同樣和龍虎山達成了合作，完成了利益交換。
得到張純一這樣的回答，佛祖也不再猶豫，直接將一道法旨傳了下去。
後天神道一統雖然會讓龍虎山的實力進一步壯大，但能從中分一杯羹，得到部分陰冥權柄對佛門來說也並不虧，因爲佛門未來的佈局需要陰冥權柄的支撐，雖然不是必須的，但能夠得到可以少去很多麻煩。
而就在無數人因爲神戰將起而惴惴不安，四處奔走的時候，在衆生難以窺視的層面，隨着幾位不朽意見達成一致，一股滔天大勢已經成型，順者昌，逆者亡，不可阻擋。
後天神道確實牽扯頗多，各方勢力都有佈局，其中關係錯亂如麻，難以理清，但在這個偉力歸於自身的世界真正能決定天地大局的依舊只有那幾位站在最頂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