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演算未來
光陰長河，無形的時間在這裡化作肉眼可見的水流。
平靜的河面之上，一艘銀白小舟橫陳，默默的等待着。
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天光微亮，清澈的河水染上了一抹紅暈，然後越來越濃，好似有火焰在燃燒。
“來了。”
看到這樣的一幕，執掌河圖的歲暮老鬼心中大定。
這是紅雲所選定之地，他們在這裡已經等待了七天，若不是對紅雲的運氣有足夠的信心，他們恐怕早就離開了，就算這個地方依舊會有晨光、暮氣誕生，但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也許要很久很久以後，它曾試着推算，但也沒有一個結果。
下一個瞬間，旭日東昇，一輪紅彤彤的太陽自水平面冉冉升起，照亮了此方天地。
“這就是晨光嗎？”
第一縷光輝尚未灑落，張純一探出了手掌。
迴風與返火交匯，張純一將一縷縷紅彤彤的光輝抓在手中，這就是宙道十品仙珍·晨光。
正常情況下，光陰長河中是沒有白天、黑夜之分的，或極晝或極夜，但某些特殊的地方卻會出現日月交替之象，唯有這類地方纔會誕生宙道仙珍晨光和暮氣，而且出現的時間極短，往往一閃即逝，錯過了這個機會就要等下一次了。
太陽不斷升高，晨光很快散盡。
“四十九縷，足夠了。”
收回手掌，看着掌心匯聚成一團，燦爛如驕陽的晨光，沒有任何的滯礙，張純一將其打入道初的體內。
“煉製開始了。”
呼，青白火焰升騰，演化出一尊丹爐，張純一將道初扔了進去。
晨光無法久存，那怕張純一掌握了迴風返火神通也一樣，要不了多久，其就會消散一空，得到之後，必須立刻使用才行。
吼，悠長的龍吟聲響起，吞食晨光，道初開始按照張純一的吩咐運轉秘法。
一心二用，張純一一邊煉製宙道道種·日，一邊將目光投向了歲暮老鬼。
“這一輪太陽什麼時候會落下？”
神念發散，將那輪驕陽映入心中，張純一開口問道。
旭日東昇，仙珍·晨光隨之衍生，太陽落下，明月將升未升，仙珍·暮氣就會悄然孕育。
聞言，歲暮老鬼運轉河圖，仔細推算起來。
和外界不同，光陰長河內的日升日落是沒有規律的，有可能是一個呼吸，有可能是一天，也有可能是一年，甚至百年、千年。
曾有宙道真仙想要等一份暮氣煉丹，然後他一等就是三千年，當暮氣衍生之時，他壽元已盡。
雖然這是個例，但其中的難度也可見一斑，畢竟這裡是變幻莫測的光陰長河，若是駐足的久了，難免會有意外發生。
嗡，河圖萌生光輝，映照此方流域，以現在種種爲根基，演算未來之景。
金鰲妖聖耗盡畢生心血所創造的《河圖》傳承神異非凡，以宙道觸及天機，以現在演算未來，玄之又玄。
當初金鰲妖聖就想以此錨定未來，進一步完善河圖，從現在河域蔓延向未來河域，佔據光陰長河的中游和下游，只可惜它煉化地老道種失敗，遭遇反噬直接隕落了，不然若真的得了另類長生，不爲壽元所困，它未必沒有機會成功。
“回稟老爺，大概一個月後這輪驕陽就會落下。”
許久之後，擦了擦額頭的虛汗，歲暮老鬼給出了答案，這一次它終於成功了。
它只是一點神念，並非本體，侷限頗多，好在《河圖》的演算之能是功法自帶神異，不是神通，不然它真的無能爲力。
而擁有金鰲妖聖記憶的它雖然修爲孱弱，但對於《河圖》這道傳承的領悟卻極深，恍若本能，所以才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當然了，這也侷限在光陰長河之內，一旦出了光陰長河，沒有地利優勢，歲暮老鬼的推算能力將大大下降。
《河圖》是算，以現在的種種爲基礎，並非大多天機手段的窺視和截取。
聽到這話，看着那輪橫亙於蒼穹之上，映照光陰長河的驕陽，張純一點了點頭，一個月的時間並不算長。
與其去其他地方碰運氣，不如就在這裡等待。
“回去之後宗門會有先天魂氣賜下，你儘快突破鬼皇境吧。”
站在船頭，張純一眺望着奔流不息的光陰長河。
歲暮老鬼跟腳雖然有異，且是半路加入龍虎山的，但這些年辦事盡心盡力，又有着足夠的潛力，確實值得培養一番。
聽到這話，歲暮老鬼喜不自勝，不僅爲得到寶物，突破妖皇有望而高興，更爲張純一表現出的信任而高興。
“多謝老爺恩典，老奴定爲宗門效死。”
躬身行禮，眼角擠出一點淚光，歲暮老鬼表達着自己的衷心。
對此，張純一不置可否。
火焰升騰，有兩重天的迴風返火大神通加持，張純一煉製起下品道種顯得遊刃有餘。
半個月後，激昂的龍吟聲響起，道初破爐而出，此時它的氣海之中已經多了一枚宙道下品道種。
一番歡喜過後，光陰長河再次安靜了下來。
又三天，平靜許久的光陰長河突然下起了暴雨，雨點折射四彩，演化春夏秋冬。
咦，看到這樣的一幕，紅雲發出了一聲輕咦，對於這種雨它並不陌生，還是一隻小妖時它就掌握了這種力量。
“四時雨。”
站在船頭，看着傾盆而下的暴雨，張純一心中的回憶被觸動。
初見四時雨時，他和紅雲都還很弱小，這種神奇的雨水可幫了他們不少。
“老爺，這四時雨可加速時光流逝，就算是仙神也會被影響，有似水舟護持，我們暫時無礙，可這雨如果繼續這麼下，大規模扭曲時間的話，恐怕會引起光陰長河的暴動，屆時我們就危險了。”
看着陷入回憶的張純一，猶豫了一下，歲暮老鬼開口了。
有地仙器·似水舟作爲憑依，單純的四時雨在短時間內還奈何不了他們，但一旦光陰長河暴走，那結果就不一定了。
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退出光陰長河，只不過這麼做很可能會錯過採集暮氣的機會。
聽到這話，張純一從回憶中清醒，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紅雲。”
看着這暴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張純一開口了。
聞言，舒展雲軀，紅雲祭出了一顆碩大龍珠，其色澤天青，內有風雨交織，時聚時散，很是神異，周身有極其厚重的龍威縈繞，讓人不敢直視。
頭頂龍珠，紅雲飛出了似水舟籠罩之地，其所過之處風雨自然消散。
這顆龍珠是張純一從東海龍皇手中奪來的，爲一位龍族妖聖所留，內蘊呼風喚雨大神通的玄妙，與紅雲天然契合，相當於一件另類的地仙器，而且動用代價遠比尋常地仙器小的多，因爲它自身就有力量沉澱。
這些年紅雲一直在參悟龍珠，以此來印證自身的呼風喚雨大神通，大有助益。
咦，法力激盪，看着傾盆而下的四時雨，紅雲催發了呼風喚雨大神通。
“停！”
嗡，妖聖龍珠綻放璀璨光輝，天青色的仙光橫掃四方，紅雲喝令風雨，在紅雲的神通之下，雲開霧散，原本越演越烈的雨勢頓時被腰斬，戛然而止，不過片刻功夫，光陰長河再次恢復了平靜。
看到這樣的一幕，歲暮老鬼心神激盪，它早就知道紅雲的不凡，也知道紅雲修成了呼風喚雨，但它沒想到紅雲竟然可以做到這一步，一聲令下，直接呵散無邊風雨，要知道這裡可是光陰長河，是宙道獨尊之地。
“當真有妖帝之姿。”
看着沐浴陽光，渾身染上一層金色光暈的紅雲，歲暮老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感嘆。
聽到這話，看着歸來的紅雲，道初覺得應該將它的位置向上調一調，看似天真爛漫，不顯山不露水，沒想到也是扮豬吃虎的好手。
“我或許也應該學一學。”
思維發散，在這一刻，道初想了很多，而這裡如此大的動靜也引起了一些連鎖反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