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天賜以前確實是教給他兩個妹妹不少兒歌,什麼“小燕子穿花衣”,“兩隻老虎”,“我在大街上撿到一文錢”,“小呀嘛小兒郎”之類的.由於這些歌曲通俗易懂且朗朗上口,因此由兩個小丫頭之口傳到了她們身邊的丫鬟們,再由丫鬟和其他的孩子之口傳遍了王府乃至整個順州.
天賜穿着便裝在順州城裡逛時,經常可以聽到幼童們唱着這些兒歌:“我在大街上撿到一文錢,把他交到捕快叔叔手裡邊,叔叔拿到錢,馬上進茶館,我對叔叔說聲----叔叔再見!”
簡單活潑的歌詞,歡快明朗的旋律,除了捕快之外,順州的大部分人都很喜歡這首歌.只是沒有想到這些兒歌竟然流傳到了益州,而且連太后都知道了,看來音樂果然是人類共同的需要呀.
小心駛得萬年船,低調混得萬年官,天賜並不想把自己往天才或神童那一級的人物上靠.
“回太后的話,臣學文不成習武不就,幾年時間就弄出了這麼幾首不登大雅之堂的兒歌,實在沒什麼好誇耀的.”東方天賜一副典型的真誠樣子.
“世子又謙虛了,不過世子也許不知道吧,顏玉這丫頭歌雖唱完了但琴卻還沒撫完.這首《春風翠》還有一段琴曲的,但世子一聲嘆息就把這曲子全打亂了,再奏也失意境了.是不是呀?玉丫頭.”太后對顏玉這丫頭說話時,語氣就明顯有了一絲暖意,高高在上的太后也纔有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賀顏玉,呂太后四妹之女.此女自幼聰慧,如今芳齡十三,已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了,是個出了名的小才女.呂太后四妹早亡,其夫不久亦亡,成了孤兒的呂顏玉被太后接到宮中撫養,對她像對親生女兒一樣.
就這麼點資料了,天賜在益州待的這些天來已被東方剛強行灌輸了各權貴豪門的大概情況,尤其是現在位高權重勢力大的呂家,更是重中之重.
“回太后的話,確實如此.玉兒確有段琴曲未奏,不過現在再奏已無意境了,這琴曲與前面的歌本是一體,不可獨奏.”什麼叫氣質?這就是了.沒有閉月羞花之貌只有中上之姿也無妨,大方得體的談吐和充滿智慧的明亮雙眼,眉宇間的堅毅和英氣,柔和的五官,這些加起來就是這位賀小姑娘的氣質.
“不過就算琴技在高,歌聲再好氣質再佳,我也不過是一聲嘆息打斷了一下而已,這太后絮絮叨叨且不依不饒的,她想幹嗎?”天賜在心裡犯嘀咕.
“世子,聽見了嗎?你既然打斷了玉兒的歌,那你就唱一首作爲補償吧.恩今日是哀家過壽,你就唱個祝壽歌吧.”太后稍一停頓,又說:“得是我們從未聽過的,不然不算數.”
*的!在順州誰敢這麼整我呀,官大一級果然壓人呀.天賜心裡想歸想,可嘴上不敢抱怨,手一背眼一閉頭一擡就開始站着進入沉思狀態.
“有了,太后您請聽着.”天賜清了清嗓子以飽滿的熱情高唱了起來:“恭祝您福壽與天齊,祝賀您生辰快樂.年年都有吉祥,歲歲都有喜慶,恭喜您呀恭喜您!”
“完了?”太后問.
“完了.”天賜答.
“曲還行,詞也是好詞,可短了些吧.”太后聽慣了長篇的祝壽詩詞和歌曲,猛一聽這濃縮版的,還真不適應.
“臣才疏學淺,實在想不出什麼詞了,還請太后見諒海涵.”天賜說完就是一個拱手作躬.
“世子又謙虛了不是,能以自己一人之智對出今年益州城秋收節上的四大絕對,這也叫才疏學淺,那天底下還能有幾個聰明人?世子,我說的對嗎?”太后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微笑.
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這就是東方天賜現在的感覺.“我對四大財神對子的事,這女人怎麼會知道?有人跟蹤?有人告密?不至於吧.”天賜正想着呢,太后發話了.
“世子,當着皇帝的面,你可不能說慌,否則那就是欺君之罪呀.”得,太后終於想起還有個皇帝了.從壽宴開始,那位胖乎乎的十歲的小皇帝就像個擺設一樣,除了吃喝和眼睛亂瞟和打呵欠之外,唯一讓人覺得他是個皇帝的就是不時會說“平身”二字.
不過皇帝畢竟是皇帝呀,不能欺君不是,於是天賜說了實話:“太后聖明,臣確實對出了秋收節上的四幅對子,不過那並不是臣的聰明才智,而是臣以前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那四幅對聯,因此當時才能對出.”
“噢?那本書是何人所作,書名爲何?”太后問.
“那書的書名叫《古今對聯精選》,臣是從順州一個書攤上買到的.至於作者,臣不知是何人所着,買的時候那書已破爛嚴重,看不到著書人的署名.”天賜答道.
“那四幅對子皆爲絕對,可那本書中卻早已對出,看來該書非凡品.世子能得此書,也是個好造化.”太后對天賜的解釋並沒有挑刺.
“可惜臣的福分不夠,先是八歲那年不慎將書掉落池塘,使該書變成紙漿.後又在十歲那年染了風寒,高燒之後將以往學的許多東西都忘了,那書中的對子臣也忘得差不多了.”臉不紅心照跳的東方天賜鎮定地胡扯道.
“可惜呀,可惜.不過待會會有幾幅絕對,儘管世子已將那書忘得差不多了,但也請試上一試.”太后說完手一揮道:“世子請坐,玉兒入席吧,歌舞起.”
輕歌曼舞,杯影交錯,許久之後歌舞歇宴席停,案几之上的菜酒換成了瓜果糕點茶水,太后慶壽活動的第二部分,也是最後部分----作詩猜迷對對聯,便正式開始了.
作詩天賜絕不參與,靠別人想出的對子去對對聯騙錢花,這已經有些道德敗壞了,再用肚子裡的唐詩宋詞元曲去欺世盜名的話,那就不是一般的無恥了.天賜做人是有道德底線的,並不會亂來.
於是,當那些皇親國戚中所謂的才俊們在搖頭晃腦呤詩做詞時,天賜則安靜地坐着專心品嚐宮廷糕點.當衆人爲謎語想得抓頭擾腦時,天賜則端着茶杯慢慢地品着香茗.期間太后曾問他爲什麼不參加,天賜的回答很直接:“不會!”
“哀家派人收集了許多對子,其中就有六個有上聯沒下聯的絕對.今日讓各位親族們瞧瞧,大傢伙幫忙想想,對出的哀家有賞.”太后說完扭頭對站一旁候着的太監吩咐道:“拿上來吧.”
馬上,寫着上聯的六張上好宣紙長卷就被帶上了大殿.
妙絕絕對誰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