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以工代賑卻發現沒錢給“工人”們發工資,吐蕃行省內的存糧雖可暫時救濟剛恢復自由、一窮二白的平民,但不是長久之計。心急火燎的東方天賜匆匆踏上了返回西蜀益州的歸程,西蜀富庶之地、天府之國,回去籌錢才籌得到嘛。
確實是富庶之地呀,一年多以前的益州一面城牆盡毀,城中滿目瘡痍、屍橫遍野,如今城牆已修復完畢,城內的行人錦衣如雲、揮汗如雨,一派繁榮鼎盛景象。這隻有富強之國才能辦到,當然以後它會更加富強,前提是東方天賜世子爺不要再這麼頻繁地大規模用兵了,勇猛是好事但過了頭就是窮兵黷武了,再富強之國也經不起他這麼折騰。
“勇猛是好事但過了頭就是窮兵黷武了,西蜀再怎麼富也不過是神洲西部一小國而已,哪經得起你這麼折騰呀!開疆擴土如同吃飯,吃得太多太猛要麼把自己噎死、要麼把自己撐死!打吐蕃這麼大事你居然都不告訴我一聲,事先也不和李俊業商量商量,萬一敗了呢?萬一死了呢?手握百萬兵卻如市井鄉野匹夫一樣莽撞,軍國大事在你眼中是兒戲嗎?!現在沒錢了才溜回來纔來找我,我告訴你,國庫都快空了,哪還有什麼錢!”東方剛在紅葉莊的王府裡對天賜怒罵甚至是在咆哮。
本來東方剛是不打算髮火的,畢竟自己兒子建了這麼大功立了這麼大業,做父親的又怎麼會不高興不自豪,自己這個兒子不是紈絝子弟而是人中俊傑、人中龍鳳呀。而且自己四十歲時纔有了這麼個兒子,算是老來得子了,之後就只有女兒沒有兒子了,這麼一個獨子一年沒有見了,這一年來他又經歷了刀光劍影、槍林箭雨,好不容易回來了,自己再有火也捨不得罵呀。於是東方剛把不滿和惱怒壓在了心裡,決定對自己這個莽撞且無法無天的兒子好好開導教育一番,講道理擺事實但一不打二不罵。
結果不知好歹的東方天賜對他老子的苦口婆心不已爲然,聽的時候就一副無精打采要死不活的樣子,他老子剛說完他也不知道先對自己進行一下深刻的檢討和自我批評,而是立馬說道:“父親,孩兒要治理吐蕃卻沒錢了,您已經是輔政大臣了,能給孩兒一千萬兩銀子嗎?沒有的話幾百萬兩也行啊。”
東方剛本來就一肚子的火,只是強忍着不打算髮作而已,東方天賜這一句話就像點燃火藥桶的火把一樣,立時把東方剛心中的火氣給引爆了。好小子,打吐蕃這麼大事也不事先和我商量商量,等沒錢用了要出事了纔來找我這個老子,有這樣當兒子的嗎!不過畢竟吐蕃被打了下來,這是連聖唐王朝也未曾有過的功績,功勞在那明擺着所以東方剛也不好怎麼罵,只是要錢?——沒有!
“要錢沒有!一年之內兩場大仗,軍需物資像流水一樣運到戰場,這些都是要花錢買的,西蜀的家底都快被掏空了,哪還有這麼多錢能被掏出來!吐蕃是塊大香肉,可我們吃得進嘴裡卻難以嚥下呀。”東方剛一邊用手拍着椅子扶手一邊怒氣衝衝地說道。
“父親,吐蕃對我西蜀的重要意義我想不需我多說了吧,這塊大香肉既然已在西蜀的嘴裡了,不嚥下去難道還吐出來嗎?真要那樣那西蜀上至帝王朝臣下至百姓,他們會答應嗎?其實要嚥下這塊大香肉也不難,有銀子就行。國庫已沒錢了那也沒關係,本來我也就沒抱什麼希望,在回益州的路上我已想到了籌錢的法子,不過得父親您點頭同意並支持才行。畢竟您是輔政王,國朝大事沒您的認可是絕對施行不了的。”
~~~~~~~~~~~~~~~~~~~~~~~~~~~~~~~~~~~~~~~~~~~~~~~~~~~~~~~~~~~~~~~~任何一個城池裡都住有富貴之人和貧“賤”之人,益州也一樣,富者爲商賈、貴者爲官吏勳貴,貧“賤”者爲平民百姓、小商小販、手工藝人,富貴者與貧“賤”者自然不居一處,於是便有了富人區、貴人區、貧民區。
富貴之人的聚居地自然是大宅大院連片,往來的都是乘香車、駿馬、大轎的錦衣華服的富貴之人,一到了晚上燈火輝煌,那真是燦如繁星。而貧“賤”之人的居住地也可叫貧民窟,低矮破爛的平房無精打采地聚在一起,往來的都是些衣衫破舊、面有菜色的平民百姓。他們中有屠夫、鐵匠、獸醫、貨郎、雜役等等,城中缺不了他們但也從沒有重視過他們,他們在這天府之國的益州世代居住着,直到有一天。
那是在益州保衛戰結束後的四十天,官府的捕快拿着官府文書來告訴他們:他們的房子被徵用了,朝廷會給他們十倍的補償,限他們一個月之內搬走。當然,朝廷已在城外給他們劃好了地並搭好了房子,他們隨時可搬進去。
補償一文不少而且即時發放,可還是有百姓不願意拿錢不願意搬走,對此捕快們也不爲難。第二天,一羣盔甲鮮亮的大兵簇擁着益州府尹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來到了貧民區。原來那少年就是解救了益州的大英雄東方天賜,他現在已經是輔政大臣了,和丞相的官一般大呀。平民百姓小家小戶的哪見過這麼大的官、這麼大的陣勢,都嚇住了,可年輕的輔政大臣卻既不兇也不惡,他耐心地一家一家地勸導,和他們這些在達官貴人眼中是貧賤之民的小老百姓一聊就是好久。聊完後還派了許多輛馬車,讓每家每戶的家主都坐馬車去城外他們新家看看。
新家就在城外不遠處,離城牆不過兩百米左右,雖也是平房但牆、樑、柱、瓦都是新的,而且房子裡連新傢俱都被朝廷備好了。新房好屋,十倍的補償,離城也根本不遠,輔政大臣和朝廷又這麼客氣這麼厚道,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搬!
等百姓從貧民區搬走後,那裡的房子全都被拆掉,然後就開始了對西蜀的建築影響深遠的一次施工,因爲用上了水泥、混凝土還有鋼筋。
燒製水泥並不是什麼科技含量很高的活,原料很普通不難找,至於設備嘛用燒製瓷器的火窯就可以。混凝土就是在摻了水的水泥中加入石子(最好是鵝卵石),這樣水泥的強度和硬度會更高。
鋼筋就比較麻煩了,古代哪有什麼先進設備大鍊鋼鐵呀,鍊鐵容易鍊鋼難呀,所謂的鋼筋不過是被百鍛打而製成的純度不高的鋼棍,不過也可以了。
要把貧民區全改造成最低三層最高五層樓的鋼筋水泥建築羣,哪是一年的時間就可以辦到的,關鍵是工匠們沒這個經驗呀。所以儘管前期有了東方天賜的指導,可一年後仍然只完工了十分之一左右,不過已經很好了,在現階段已經夠用了。
那麼天賜到底要用這些鋼筋水泥的建築幹什麼,和他這次回益州有關係嗎?有關係,他要在這些新式建築里弄一個前無古人的新賺錢行當——彩。當初益州之戰結束後,南安軍控制了益州,天賜就想開闢條新的財路來擴軍增強自己的實力,而不是佔用財稅收入,因爲西蜀已受重創要的是錢用,自己又怎麼好意思挪用國家賑濟難民、撫卹英烈的錢。於是他就想到了彩,投入低見效快利潤大得驚人,比打家劫舍搶錢莊輕鬆容易多了。
已完工了十分之一的建築羣用來開個博彩業那是綽綽有餘,在天賜回到益州的第二天“利衆益州彩中心”便開業了。
一開始,生意冷清門庭冷落,儘管開業當天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熱鬧極了,但由於大家對這彩不熟悉所以玩的人少。要試運氣的都去賭坊了,順帶一提益州城內的所有賭坊包括流金賭坊在一年前就都是天賜的了,被他用武力強制沒收了。
隨着一天一天過去,玩的人慢慢多了起來,人們這才發現這比玩色子、攤牌九要有意思多了,同時贏到錢的機會也大多了。這彩的六個球全是銅球,黃銅打造,鵝蛋那麼大且內容中空,上面沒有1、2、3、4、5、6這些數字,而是福、祿、壽、吉、安、康六個字。這六個字全是用白銀熔化再澆鑄到銅球凹槽內,黃球白字十分顯眼。
六個球只搖出三個,事先猜中押對了就算贏就是中獎,不象後世非得要搖出六個那麼麻煩,而且贏得的獎金從所有下注的錢里扣,三成歸贏家七成歸莊家,而莊家就是“利衆彩中心”、就是東方天賜,所以無論如何都會賺。
當然,爲了區別以往那些低級的賭博,彩的參與標準並不低,一兩銀子才能買一注玩一次。既然如此,玩的人越來越多,一是因爲益州有錢人實在太多,二是玩這彩中獎的機率真的很大(比玩色子大),六個球猜中三個就可以得獎,這機會還不大嗎?每天在益州大街小巷甚至周邊地區都流傳着一個個一夜發財的神話,這些神話都和彩有關:某人用一兩銀子買了彩得了五十兩銀子的獎、某某人花三十兩銀子買了三十注,其中一注中獎得了兩百兩銀子。
從來沒有哪個時期像如今這樣,人們對發財致富、對金錢的渴望會如此強烈,只因爲那條看似通往發財致富、通往輕鬆賺錢的金光大道就在眼前,它就是彩!整個益州陷入狂熱,慢慢地周邊地區的人們也涌入益州城中加入到狂熱中來。
這也是爲什麼要建成鋼筋混凝土建築的原因,木製樓房很難建高因此使用空間就不大,光那木製地板就禁不住幾下踩。有人中獎了高興得又叫又跳,有人沒中獎氣得直跺腳,木製地板哪受得了呀,也就只有加了鋼筋鐵骨的水泥地板可以承受。
“二十萬兩?!!”東方剛大吃一驚後不可置信地問。
“其實是二十萬兩零八百九十三兩,從開業當天到今天正好三十天,總收入二十萬兩零八百九十三兩。”東方天賜努力使自己語氣平靜、臉色平常,但得意之色實在難以掩飾,最後他是咧嘴笑着說完的。
“三十天就進帳如此,那一年下來不得兩百多萬兩呀,而且這還只是益州一地,如果在全國開設彩,那”東方剛想不下去了,這筆帳沒法算但一定數量驚人,快六十歲的老王爺心臟有些承受不了,摸着胸口撫了半天終於把氣理順了。
“這籌錢的第一步你確實乾的不錯,那第二步呢,什麼時候開始?”東方剛問。
“明天一早我就去呂府會會丞相大人,今天去不了了,我得把東西好好準備準備。”東方天賜答道。
(前所未有,超3千大字,算是我請假幾天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