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度加快了嗎?”放下茶杯,看着源巃,南宮毅有些驚訝。
源巃微微點頭:“沒錯,局勢可能發生了一些變故,不過放心,會有人準備好一切的。”從他的話裡,不難聽出,哪怕他是計劃的實行者,也有些意想不到。
怔怔看着茶杯中帶着些許波紋的水面,南宮毅沉吟片刻,而後緩緩擡起頭:“你應該知道,這件事一旦開始實行,就只有兩種結果,要麼,我們成功翻盤,顛覆整個青源,要麼我們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旦我們失敗,那麼對方根本不會有任何理由把我們留下來。”說完,餘光看着在遠處學習施展武技的青玥,嘆了口氣。
大拇指輕輕摩挲桌子邊角,源巃語氣中帶上了一絲諱莫如深:“你能夠走到現在這個地步,應該不難想出我們到底處在一個怎樣的位置吧?”看着南宮毅的目光帶着一絲閃爍:“我雖是執行者,可卻不是決策者,而我走到今天,完全是因爲有決策者在我身後推波助瀾,現在決策者覺得局勢發生了變化,必須加快腳步。”
深吸了口氣:“我們別無選擇,決策者掌握資源,可一旦出現什麼問題,決策者身處幕後,可以全身而退,可我們做不到,屆時,依然只有死路一條。
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南宮毅能夠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自是不傻,頓時深以爲然,目光也堅定了少許:“其實,我答應你,並不是爲了自己,或者說並不是完全爲了自己。”端起茶杯,手臂伸向遠處青玥的身影:“我只是氣憤,只是氣憤,他們這些身處高位的人,憑什麼決定別人的命運,就連死了的人也不放過,到底是憑什麼?
當初,我的確是想帶着孩子和她離開,可當想要這麼做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唯一的生機,是用她的命換來的,哪怕是現在,依舊如此無力,說實話,還真是有些諷刺啊!”
眼中,滿是青玥矯健高挑的身影,眼眶微微溼潤:“自從青家出來,我突然覺得,我的命似乎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重要。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讓這個孩子可以親眼見見見見自己母親,光明正大,哪怕只是感受一下,即便是粉碎碎骨又如何?
說起來也可笑,所謂的強者惜命,只不過是沒有值得寄託的人和事罷了!!!”
本想着寬慰南宮毅的源巃驀的沉默了!
,,,
大山深處,密林之中。
某處,波紋盪漾,一個身影在參天大樹交織的廕庇下,若隱若現,亦步亦趨。
,,,
吱呀!
一個護衛模樣的武者推門而入,看到堂上似是正在議論什麼事情的大長老,十分恭敬,躬身道:“大長老,三長老出境了。”
護衛對面,端坐在主座上的,是一個老頭。
身子佝僂,面官蒼老,溝壑縱橫,鬚髮梳理的倒是整整齊齊,錚錚發亮,眼窩深陷,目光時而渾濁,時而清澈,陰溝鼻,嘴脣略薄,金紅長袍繡着一隻赤炎獸,面目猙獰,獨角欣長纖細,四足踏着烈焰,自火焰中衝出,仰天做怒吼狀,淡紫腰帶,精雕細琢,紫紅色布鞋。
正在和身邊人安排一些事情的司徒信眉頭一皺,腦袋轉向護衛:“出去了?有說到哪裡去嗎?”他很在意這一點。
護衛很是爲難:“這,在大長老出去前,我將和三長老接觸過的人都問了一遍,他們似乎都不知道三長老要出去幹什麼,不過,,,”
“有話就說!”
腦袋低垂,護衛不敢直視大長老:“我聽三長老地下的一個女僕說,三長老似乎只是出去購買一些族中不多的煉器材料。
最近三長老經常讓人外出爲他購買材料,說是在製作新的寶器,需要消耗不少材料。
之所以這次出去,是因爲上一次下面採買的材料不合格,無奈,只能自己出去,親自採買,至於別的,我倒是沒有打聽到。”
咚!咚!咚!
原本討論的事情被其放下,食指輕輕敲擊桌面,仿若只是一個三長老出行,比他商量的事情還要重要的樣子,頃刻,司徒信帶着懷疑的態度問道:“那個傢伙有人跟着嗎?”
護衛犯了難色:“啓稟大長老,三長老很少出去,以往出去時,都是有人跟着的,可上一次,跟蹤的人遇到了二長老外出回來,遇到了正要外出三長老,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就讓跟蹤的人撤了,還說下回不要再爲一個窩囊廢這麼大費周章,如此種種,所以這一次,,,”
啪!
一向掌控欲強烈的司徒信眼底泛起了一絲不滿,巴掌拍在桌子上,旁邊參加此次討論的族中管事不由身子一顫,可見司徒信往日在族中的威嚴之強盛。
“嗨,我還真就納了悶了,跟蹤的是我的人,老二讓你們不跟,你們就不跟,難不成我這個大長老形同虛設不成?”面色陰鬱,可見司徒信與二長老司徒武兩人,是肉眼可見的矛盾。
護衛眼底頓時泛起了一絲委屈:“不是,大長老,只是,只是,,,”
未等護衛把話說完,一個渾厚男聲就把話接了過去:“只是我和他們說,要是再有下次,我就把這羣遊手好閒,自己的事情不好好幹,吃着族裡俸祿的傢伙直接用轟成渣!”
碰!
不同於護衛的小心翼翼,來人的動作可是大膽的多,直接暴力開門,還不是用手,來人一走進來,衆人除了司徒信外,都感覺自己身處海水中,氣息變得極細,連呼吸聲都在極力控制。
尤其是距離來人最近的護衛,雙腿頓時一哆嗦,絲毫不懷疑,再來一下子,甚至有可能直接癱倒。
來人高大壯碩,面官粗狂,鬚髮濃密烏黑,眉間川紋,皮膚略黑,眼神犀利,似是內蘊閃電,極具侵略性,藍色練功服,銀色緊身腰帶,銀白色短靴。
他不在乎坐在那裡,直接坐在距離護衛很近的一張椅子上,看上去很是懶散,一雙銅鈴雙目看着護衛,似笑非笑:“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害怕什麼?”可話還沒說完,食指,拇指微微搓動,自接觸處傳出‘滋滋’聲響,散發出一道道纖細電光,纏繞在一起。
“老二,夠了!”司徒信有些不悅,聲音上冷厲了些:“你不是不知道老三手上到底掌握着什麼?我這麼做,只是爲了更加保險而已。”
說完,他朝剛剛坐在一旁討論的族中高層擺了擺手:“你們先下去吧。”而後看了看面色發白,額頭不斷滲出細密汗珠的護衛,道:“你也下去吧!”
譁!
護衛在內的所有人,自是如獲大赦,沒有絲毫猶豫,根本沒有了平時裝出來的高層風範,忙不迭就要逃離,對,就是逃離,甚至其中一個人還險些摔了一跤,完全忘了自己還是個武者。
“哼,一羣廢物!”看着這羣傢伙,司徒武哼了一下,毫不掩飾。
司徒信自是沒有理由聽不到:“廢物?老二,你可別忘了,我們器族要是沒有他們,可坐不到今天的這個位置,我勸你最好還是把你那個性格好好收一收。”
司徒武性格從來就沒有改過:“一羣武者,白瞎了一身靈力,一天到晚只知道煉器,不是廢物是什麼?
真要到了爲難的時候,恐怕連武技怎麼放都不知道吧?”
司徒武嘴上功夫是真的狠毒:“其中就以老三爲最,一天到晚只知道在屋子裡搗鼓那些破玩意,沒有一點長老的樣子,要不是因爲把煉器城的掌控叫了出來,老子早就把他從長老的位置上扒下來了,還能讓他待到今天。”
司徒信似乎抓住了什麼:“你還知道煉器城是老三造出來的?你難道就真的放心老三真的沒在上面做什麼手腳?
老三的天賦在我等中可是最強的,要是他在煉器城中做些什麼手腳,你能發現嗎?”生性多疑,謹慎異常說的就是他。
司徒武卻很是不屑:“就老三,他有那個膽子嗎?一天到晚,除了呆在他那個屋子裡搗鼓寶器,還能幹什麼?我給他十個膽,你看他敢不敢?
連族中的一些站在我們下邊的人,都敢對那傢伙使臉色,不是窩囊廢是什麼?”
兩人雖然針鋒相對,可話裡透着的意思,除了對那未曾出現的三長老的不屑,就是不屑。
司徒信捏了捏鼻樑,腦袋都大了,高舉右手:“好了好了,這次我就不跟你計較,下次,要是在這樣幹,別怪我不客氣。”不管司徒武的神情變化:“我們現在該談點正事了!”
還未等司徒信說什麼,司徒武就先出口了:“是皇那邊有消息了嗎?”
司徒信看着高深莫測,點了點頭。
兩人間原本的針鋒相對,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消散,且表情都是凝重了些,司徒武掌心一絲電光綻放,射入牆壁內,一絲無形波動頓時籠罩整個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