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成擡腿便往冰河跑,冰面上乾淨得很,被自己做過手腳的畫消失了,冰面十分平滑!現在是早上,溫度很低,沒道理這麼快消失,蘇柏見鬼了!
“還去嗎?”送衆人的崔穎問道。
“去!”蘇柏說道:“更要去了。”
唐三成點頭:“走吧。”
崔穎目送衆人離開,心裡有些怪怪地,她雙手抱在胸前:“這事情好怪!”
往前走了約百來米,就看到兩條小岔路,一條往左,一條往右,往左的那邊有一個木頭制的簡陋牌子——冰湖,往右的那邊則什麼也沒有,道路也十分狹窄,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衆人就往右邊走,大約半小時以後,一座有如鉛筆直穿雲層的山峰出現在眼前,必須越過這座山峰,才能到達山繭之地。
蘇柏倒抽了一口氣:“這山好古怪。”
幸好還有一條山徑可供衆人攀登,免去了徒手攀登的痛苦,初開始還好走一些,越往上,空氣越寒,石面成冰,最要命的是原本就不寬的山徑消失不見,而他們才爬了三分之一而已,嶽青首先停下了腳步,萬全的防寒準備也阻止不了寒氣入侵,腳底還好,現在最難受的反而是雙手,他不停地甩着雙手:“現在多高了?”
“大概六千米左右吧。”蘇柏說道:“到頂峰恐怕還要一千米左右。”
唐三成擡頭看着頭頂的山峰:“沒路了,現在要徒走爬上去了。”
蘇柏將氧氣瓶固定好,隨着高度的增加,空氣越發稀薄,呼吸的頻率越來越高,他現在還可以支撐住,但再高一千米,氧氣瓶恐怕就要派上用場了,蘇柏看着山上的堅石,雙手抓住它們,腳下也同時用力,登山靠的不是一股蠻力,而是要靠巧勁,一旦找到節奏,登山的速度就會明顯提升,蘇柏現在找到了這股節奏,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緊緊地跟在白墨軒的身後。
白墨軒也暗自吃驚,他在天山出生,好像天生就具備登山的天賦,可是蘇柏這小子居然緊跟在身後,來到珠峰,他的潛能好像被徹底激發了,龍族血脈始終是不容小覷的,白墨軒心下與蘇柏暗自較勁,加快了手腳,率先到達了峰頂,站在這裡,往下一看,卻什麼也瞧不見!
身後的蘇柏氣喘吁吁:“怎麼樣?”
“你自己看看吧。”白墨軒說道:“什麼也看不到。”
蘇柏的心一下子涼了,這一路上他們僅休息了兩次,只等攀到山頂的一刻,現實卻殘酷地擊打了他們,蘇柏往下一看,山腳下白氣騰騰,什麼也看不清,他鬆了一口氣:“只是看不清,並不是什麼也看不到。”
嶽青正吸着氧氣,吸了好一會,這才喘上一口氣,看蘇柏跟沒事人一樣,不禁說道:“想不到只有我一個人用上了氧氣瓶。”
蘇柏也覺得驚奇:“我今天並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現在下面看不清,等正午的時候,溫度會高一點,到時候應該會不一樣。”
唐三成表示贊同,腳下雖然已經白雪皚皚,但正午時分的溫度始終會高一點,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掏出揹包裡的壓縮餅乾啃起來:“現在不急,等着吧。”
蘇柏也一屁股坐下去,掏出保溫壺,壺裡的水一出壺口就涼到了骨子裡,第二口蘇柏就有經驗了,嘴巴與壺口一點縫隙也沒有,這才喝到了一口溫熱的水:“出現在我面前的肯定不是人。”
“你長期能夠看到鬼,那個嚮導卻不能。”嶽青說道:“而且登山的女性不多,按理說很容易找到纔對,這下子結論就八九不離十了。”
“她長得像素素。”蘇柏的腦子有點亂:“第一眼看上去根本就是一個人,不過,外婆說過,素素已經輪迴,不可能是她。”
白墨軒吃完了手裡的餅乾,喉嚨裡卻不怎麼好受,在這種環境下,吃什麼都跟啃冰塊似的,他貌似悠閒地靠在一塊石頭上:“有些事情會順理成章,可總有事情出人意料。”
終於到了正午,唐三成再次朝下面看過去,只見下面的霧氣慢慢散去,一點點露出下面的真容,“出來了,出來了……”唐三成緊張地說道:“你們快看!”
山腳下面有一個十分巨大的繭狀地貌,它應該是凹陷下去的,在它的邊緣處,還閃着白色的光輝,嶽青喘着粗氣,掏出手機立刻拍照,多虧他手快,在爲這山繭僅僅出現了三十秒鐘就重新被一層霧氣籠蓋住,完全看不見了。
地繭不再,嶽青手機裡的圖片還在,四人研究了一番,最終發現,這個地繭十分巨大,從他們目前的高度還能拍到如此大小,其本來大小可見一斑,照片中最醒目的標誌莫過於那個奇怪的石柱,蘇柏說道:“只要我們下去後找到這根石柱,就找到了繭。”
有了目標,蘇柏的動力更足,下山的時候如同有外掛,儘管如此,他們下到山峰的時候,整整一天的時間過去了,天色暗下來,風颳得更烈,雖然沒有落雪,溫度卻下降得很快,雖然有着厚厚的防寒服,卻擋不住風往身子裡鑽,放眼過去也看不到石柱,嶽青突然單膝跪在地上,蘇柏緊張道:“怎麼樣了?”
“感覺身子沒力了。”嶽青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到自己這麼沒用。”
“不要勉強自己,先找個地方過一晚上。”唐三成也不禁跺起腳來了:“這裡的晚上可不是開玩笑的。”
白墨軒一言不發,身子像箭一般竄出去,沒有多久返回:“前面有個山洞,勉強可以擠一晚上。”
蘇柏一把將嶽青背在身後:“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嶽青心裡一熱:“對不起,我以爲是來幫你的,結果拖了你們的後腿。”
蘇柏雙眼熱了,不能哭,淚水會結成冰,白墨軒找到的山洞在前方約兩百米的地方,小小的入口,揹着沉重的登山包和氧氣瓶,勉強可以擠進去,嶽青一坐到地上,就開始吸氧,這裡躲過風口,溫度卻沒有多高,看嶽青面色鐵青,蘇柏的眼珠子一轉,拿出自己的睡袋套在嶽青的身上,又取出嶽青的,兩個睡袋把嶽青包得嚴嚴實實,嶽青苦笑道:“這樣怎麼能成,你晚上要怎麼睡?”
“靠着你睡就可以了。”蘇柏說道:“餓了吧,我現在試着加熱食物。”
白墨軒沒好氣地說道:“冰天雪地地,我們要到哪裡找乾柴?”
蘇柏拍着自己的氧氣罐說道:“我們不是有這個嘛,看我的。”
氧氣就是最好的助燃劑,金屬則有導熱功能,蘇柏拿出罐頭和打火機,三樣合在一起,金屬罐頭開始加熱,裡面原本凍住的食物融化開來,藉着這股熱度,蘇柏把罐頭給嶽青:“小心燙,快點吃,不然又要凍住了。”
唐三成對蘇柏完全刮目相看,這小子這回完全佔據了主導地位,頭腦清晰不說,對同伴的關照更顯得實際有用,唐三成的肚子咕咕直叫:“給我也來一個吧。”
蘇柏精神抖摟地替大家準備食物,代價是自己的氧氣瓶裡的氧氣被完全耗光,嶽青有了熱度和食物的補充,臉色好了不少,嶽青將睡袋丟給蘇柏:“明天才是真格的,好好休息吧。”
蘇柏也不拒絕,沒有睡袋,這一夜要怎麼熬?
四人鑽進睡袋,疲累馬上侵襲了他們,蘇柏幾乎是一鑽進去就陷入了沉睡,洞外的風聲絲毫不影響他們的睡意,洞外有雪落下來,風向突然改變,有雪和着風捲進洞裡,卻有另一股風颳過來,與這股風相抵,白雪便不再飄向山洞裡……
蘇柏在睡夢中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貌似做了一個美夢,這美夢被嶽青激動的聲音打斷了:“喂,你們快起來,快看!”
蘇柏打了一個激靈,從睡袋裡鑽出來,立馬穿上了防寒服:“我的個媽呀,少年,一大清早地你叫什麼叫。”
待他也鑽出去,看到那根石柱,一下子跳了起來:“媽呀,石柱!”
那根石柱似乎近在眼前,但走過去卻花了足足兩個小時,近了,才發現石柱十分寬大,上面的圖案讓人驚心,“這應該是圖騰柱。”唐三成說道:“可是與一般的圖騰柱不大一樣,你們看,上面有人祭拜這隻異獸,但是,轉過頭來,卻有噬殺異獸的場景,到這裡,開始烹煮,然後吞食……”
蘇柏定定地看着石柱上的圖案,寥寥幾筆卻把衆人祭拜的虔誠勾畫得惟妙惟肖,但轉過來,這些人瘋狂捕殺異獸的情景卻是殺氣十足,烹煮時的迫切之情也是油然而生,而吞食時,敬畏與期待之情也格外引人注目,蘇柏被那隻異獸吸引了,那條小獸似……龍?蘇柏愣愣地說道:“他們吃的是什麼?”
“不知道。”唐三成說道:“兩尾的小蛇?還是小龍?我敢確定的是,它一定是圖騰獸。”
所謂圖騰,就是原始時代的人們把某種動物、植物或非生物等當做自己的親屬、祖先或保護神。相信他們有一種超自然力,會保護自己,並且還可以獲得他們的力量和技能,圖騰獸則是這些人視爲保護神的動物了。
“我不懂,圖騰獸不是被視爲珍貴的存在嗎?爲什麼要捕食它們呢?”蘇柏費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