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天生好嫉妒,嫂嫂也生下一子,可是天賦平庸,眼看到白墨軒受盡族人寵愛,就算是冷麪,也讓迦音願意熱臉貼上去,心中自然不平,如今逮到嬰寧出事的機會,大加抨擊,說什麼青丘國遲早落到他人手裡,血統不純,心機更不純之類的話,讓長老們不再猶豫,居然下令,馬上就要斬斷嬰寧一尾!
雪紛與嬰寧這些日子相處,早看出這丫頭心『性』善良,從她捨命救蘇柏就看得出來,她替嬰寧不平,看到行刑在即,心痛不已,閉上眼睛不忍相看……
已經有族人走向嬰寧,要將她的一條尾巴塞進九孔大刀裡,就在此時,一陣狂風颳過,捲起地上的塵土,引得衆人紛紛擡手遮擋,風與塵未過,馬上又有一股濃霧從平地而起!
蘇柏看得真切,這些都是白墨軒搞的鬼,他一直盯着嬰寧的所在,趁這空當,身子像箭一般衝出去,幾乎是憑着感覺一把抓起嬰寧扛在自己的肩上,然後大開步地朝前奔跑,他聽到有人在叫:“有人味兒,有人混進來了!”
“糟了,嬰寧不見了。”
“還不快找,這霧是打哪裡來的?”
……
蘇柏有些得意,但不敢怠慢,腳下的步子不敢停,同時說道:“丫頭,快說,寒壁在哪裡?”肩上的人兒不知道是嚇到了,還是真傻了,居然一聲不吭,蘇柏急得腳底下要冒煙了:“你快點說啊!”
“你,你,你是蘇柏?”嬰寧的聲音帶着哭腔:“你怎麼會來?”
“少廢話了,寒壁在哪?”蘇柏再次問道。
“前行左拐,一路向前,有條登山道,沿着那登山道上去,就可以看到一線天,要邁過去,纔是寒壁。”
嬰寧的指向十分清晰,蘇柏迅速地上了登山道,這條登山道真不愧是給狐狸用的啊,也tmd的窄了吧,蘇柏個子高,腳大,踩在上面,受力面太小,肩上又扛着個人,雖然這丫頭不重吧,可是好歹也是幾十斤的份量,蘇柏是咬着牙上了登山道,遠遠地扯下去,山下的霧氣已經慢慢褪去,兩人在登山道上,下面的人一擡頭就可以看到,蘇柏再累,也不敢停留,一口氣到了一線天,才蹲下來,放下肩上的嬰寧。
嬰寧的臉又紅又燙,因爲剛纔的屈辱,眼角還是紅的,看到蘇柏額頭上的汗水,又想笑,但鼻子馬上一酸,眼淚就要掉出來,嘴脣一直不停地哆嗦,她不得不用牙齒把它咬住,咬得重了,有血涌了出來。
蘇柏伸手在她脣上一抹,聞了一下:“原來血的味道是一樣的啊。”
“不然要是什麼味道?”嬰寧的聲音仍有哭腔。
“狐狸的味道啊,奇怪,居然沒有狐狸的味道。”蘇柏喘夠了氣,盯着眼前的一線天:“喂,我說丫頭,這地方要怎麼過去?”
所謂一線天,是兩座山捱得極近,中間只隔了一條縫隙,略寬一些的,還能擠個人進去,更窄一些的,勉強可以伸進去一隻手,可是這兩座山,雖然嬰寧叫它們一線天,可是這中間的間隔,應該有四米左右吧?狐狸的眼睛果然和人的不一樣?難道要跳過去?根據重力與地心引力的原理,蘇柏腦子裡已經浮現兩人直線落地的情景……
嬰寧嚥了一下口水,爲難地指着自己的腿:“我的腿沒有力氣。”
“看來只有揹着你了。”蘇柏說道:“我有個提議。”
“什麼?”嬰寧瞪着粉紅『色』的眸子問道。
“你現在的確不重,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能夠再輕一點就好了,我會更輕鬆一些,不如……你變回你的原形吧。”
嬰寧眼睛一紅:“那你要轉過身去。”
蘇柏無奈,蒙上眼睛轉過身:“你快點,不要白白浪費白墨軒的心意。”
蘇柏透過手指縫看下去,下面的人已經『亂』套了,三三兩兩地散去,似乎正在尋找他們的所在,但白墨軒猜得很對,沒有人想到寒壁,沒有一個人朝這裡來!凡事只怕萬一,蘇柏仍想着儘快離開這裡。
蘇柏回過神來:“好了沒有?”
已經變回原形的嬰寧蹭了一下蘇柏的腿,蘇柏低頭一看,一隻小小的雪白狐狸正趴在自己的鞋上,說也奇怪,雖然是狐形了,可是這雙眸子一瞧就是嬰寧那丫頭的,蘇柏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頭:“很快了,忍一下吧。”
嬰寧乖巧地點點頭,蘇柏脫下自己的衣服,將嬰寧綁在自己的胸前,讓她的頭正對着自己,蘇柏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崖下垂着一些綠『色』藤條,他將它們扯起來,用力地扯了一下:“還挺結實。”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腦海裡浮現,蘇柏飛速地將這些藤條編織在一起,然後系在一塊大石頭上,他用力地一拽,低頭對懷中的嬰寧說道:“生也好,死也好,這次我們都得在一起了,若是不成功摔死了,你千萬不要找我的麻煩,畢竟我也給你陪葬了。”
嬰寧的眼睛眨巴了一下,以示同意。
蘇柏大力地吸了一口氣,往手心裡吐了一口唾『液』,用力一搓,扯住那根藤條,用力一晃,身子就朝前飛過去,蘇柏的腳抵住了前面那座山的崖壁,可惜沒有落點,身子就卡在那裡,他暗道一聲不妙,藤條發出“吱吱”地聲音,這聲音像催魂曲一般提醒着蘇柏,他若再不鬆手,它就要斷掉以示警告了!
嬰寧一擡頭就可以看到藤條的變化,它正越來越緊,越來越緊,當緊到一定的程度,就會“嘣”地一聲斷開……
“唔唔唔……”嬰寧用頭不斷地蹭着蘇柏的胸口,蘇柏說道:“丫頭,安靜一點,我知道,我正在想辦法,不然我們都會成爲肉泥的,真是要命!”
蘇柏閉了一下眼睛,然後睜開,時間不等人,現在他們正是在與時間賽跑,拖下去,於他們不利,蘇柏吐出一口氣,果斷地鬆開一隻手去扶住離自己最近的突出來的石頭,用力扳住了,馬上鬆開那根藤條,幾乎沒有任何停頓,雙手向上一帶,身子就一點點地挪上去……
藤條『蕩』了回去,它已然變形,幸好蘇柏與嬰寧已經平安到達寒壁所在的山上,蘇柏直接趴在了地上,壓得嬰寧夠嗆,她發出一聲慘叫,才讓蘇柏側着身子:“對不起,對不起,壓痛你了?”
嬰寧的眼睛眨巴了一下,又搖了搖尾巴,看來她沒事,蘇柏說道:“你帶一下路吧,寒壁在哪裡?”
嬰寧的表情僵了一下,蘇柏解開捆住她的衣服,她默默地向前走,左拐,就不見了影子,蘇柏連忙爬起來追過去,沒走幾步,就覺得一股冷意迎面而來,讓他不得不裹緊了衣服,嬰寧正站在寒壁前發呆,前是巖壁,後是懸崖,中間僅能容一人站立,若要行走,必須千萬分小心,稍稍失去平衡,就有可能萬劫不復!
寒壁不愧是寒壁,也不知道這寒氣從何而來,並不見冰霜,也未見有風,卻讓人雙腿連連顫動,因爲這股寒冷,心臟都縮了起來,蘇柏的手腳都僵住了,他不停地跺着腳,試圖讓身子暖和一點,但他馬上停下來了,因爲沒有一點效用,除了讓腳變麻以外。
嬰寧又還原成了人形,她幽幽說道:“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你的墨軒哥哥說過了,寒壁盡頭是出口,我們必須移動到那裡,纔有機會出去。”蘇柏說道:“你的腿現在有力氣了嗎?”
嬰寧點頭:“嗯。”
蘇柏纔不信,馬上蹲下身,掀開了嬰寧的褲腿,他的動作太快,嬰寧猝不及防,讓他看了個真切,嬰寧的腿青一塊紫一塊,同樣的情況還出現在她的手和胳膊上,蘇柏知道,這是她之前一探寒壁囚牢留下來的“勝利果實”,嬰寧推開了蘇柏的手:“我沒事,我可以的。”
“『亂』講,你趕緊給我變成小狐狸,我帶着你過去,不要磨蹭,否則,我現在就從這裡跳下去!”蘇柏也是急了,居然真的作勢要跳下去,這嚇得嬰寧嘴脣都白了,一把抱住蘇柏的腰:“不要!”
“那你要不要聽話?”蘇柏頗有些得意。
嬰寧咬着嘴脣點點頭:“那你……”
蘇柏馬上做出反應,迅速轉身,再回過身來的時候,嬰寧又成了小狐狸的樣子,蘇柏笑道:“這個樣子可愛多了。”
還是將嬰寧系在胸前,蘇柏吸了兩口氣,小心翼翼地踏上那條極其狹窄的小道,他的手剛一『摸』到巖壁,就像被針扎到一般,痛得他的身子一顫,險些直接落到身後的懸崖下,幸好腳下穩住了,“真是見活鬼了。”蘇柏整個人是面對着巖壁的,如果轉身,腳下的小道根本不足以容納他的雙腳,就是這樣側身而行,腳後跟也是懸空的……
蘇柏現在完全是靠身體的平衡能力保持住身形,但寒氣『逼』人,讓他的雙腿不受控制地抖動,這樣很容易剎不住車,他真不敢想象,有狐族可以在這裡承受處罰,嬰寧這個小丫頭居然可以從這裡到達她母親的牢房!這需要何等的勇氣與毅力!想到這一點,蘇柏覺得自己的表現不近如人意,他心裡一橫,再次將雙手拍在了巖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