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的青花瓷碎片和倒地的守衛,南鳶心裡嘭嘭直跳,這是她第一次打人,希望這個侍衛還沒死,可是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她讓欒玉搬了個凳子,小心攀了上去,又拉上了欒玉。窗外不算太高,可對於沒爬過樹的南鳶來說……非常高。
可她現在已經顧不得害怕,在欒玉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地攀上窗子,提起厚重的裙裾,眼睛一閉,還沒等她來得及害怕就已經落地了。
還好沒有傷到哪,南鳶心裡急切,立刻站起來往夏桑宮跑去,這個時候,楚兒應該在夏桑宮。
欒玉也跟着她跳了下來,嘴上一直小聲喊着:“公主,小心!”
仗着對地形的熟悉,躲過重重守衛,她們終於逃出了珊瑚殿,出來後才發現原來珊瑚殿是最安全的,而不知何時,宮中已經佈滿了侍衛,而且看裝束都是從宮外調來的,難道太尉也是和他們一夥的嗎?
心中的怒意更曾,原來自己一家一直是在別人的算計中生存的嗎?原來自己一直只是刀俎上的魚肉,等着任人宰割嗎?
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啊!
這也讓南鳶更加擔心起南楚的狀況,楚兒,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只是,這份擔心卻在瀾鬥彰的陰謀下顯得徒勞。
“父親,您真打算待我們成功後,將五座城池白白送給鮮卑小兒嗎?”瀾氏父子帶着一批精壯人馬,在皇宮中急步穿梭着,前一日他們已讓尉遲宇將皇宮裡的禁衛軍全部扯掉,換上他們自己的人。
瀾鬥彰腳下生風,雖說對自己的計劃十分有把握,但他還是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十幾年的謀劃,成敗與否,在此一舉,他不允許有任何差池。
“哼,五座城池,他
們以爲是搶嗎?這只不過是當初結盟時許下的口頭之言,怎能算數?”老狐狸狡猾笑道。
可瀾彥安卻面有懼色,“可是,如果不給他們城池,他們到時候反了我們怎麼辦?”
瀾鬥彰橫了他一眼,“你以爲老夫會給他們機會嗎?”他又冷笑了一聲,目光裡皆是老奸巨猾,繼續道,“老夫引他們來南夏本無它意,只是他們竟自個將計劃提前,作繭自縛,這無疑是送給了我們一個大好良機。”
瀾彥安思考了許久,實在想不出這個是什麼良機,“兒子還是不太明白,請父親指點。”
“你啊你,這點謀略都沒有,叫老夫以後怎麼把這江山教給你!”
“父親教訓的是。”瀾彥安面色尷尬。
瀾鬥彰搖搖頭,可他就這麼一個兒子,這大好的江山總不能讓人吧,幸好以後的時候還很多,還可以好好教導。
“老夫對鮮卑小兒約定的起事時間是日落之時,但是他們絕對萬萬沒想到我們竟會提前,等他們再帶人進宮時,這裡早已滿布了我們的人,擒賊先擒王,到時候我們只需甕中捉鱉,想抓他們不是輕而易舉嗎?再說了,到時他們的首領還有兩位皇子都在我們手上,那鮮卑小兒還敢對我南夏無理嗎?”
思索了許久,瀾彥安終於恍然大悟,臉上頓時眉飛色舞,“這樣一來,我們不僅能拿下王位,還能解決一直威脅着我們的鮮卑,父親這真是妙計,妙計啊!”
雖然是明顯的拍馬屁,瀾鬥彰還是欣然接受了,因爲他自己也覺得這的確是個一石二鳥的妙計,“老夫已經派了伊雲守在鴻臚寺,穩住鮮卑小兒,待我們將那小王處理完畢之後,再來收拾他們!”
“哈哈哈哈……”整個皇宮都飄蕩着這陰
險的狂笑聲,他隱忍多年,今日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天空陰沉沉的,颳着北風,城裡城外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也許只有這樣的天氣,才最適合讓最醜陋的陰謀暴露於天下吧。
瀾鬥彰帶着一衆親信,終於來到了夏桑宮,門外已經有衆多侍衛把守,都是他的人,哼,心裡冷笑了一聲,這尉遲宇總算是辦好了一件事,以後勉強還能用他吧。
他狡猾的目光朝紅木浮雲宮門上望了一眼,“人都在裡面嗎?”
爲首的一名將士回道,“回丞相,大王、太后還有前任大王都是裡面,只是……”
還沒說完,夏桑宮裡就傳來了一陣辱罵聲:“你們這些狗奴才,這是在做什麼!敢軟禁孤!是嫌你們家人的腦袋不夠砍嗎!放孤出去,放孤出去!把丞相找來!孤要見丞相!”
接着宮門被輕微的捶打震得微微有些搖晃,不過始終是力氣太小,兩扇大門依然是關得緊緊地。
“哼,不自量力。”瀾鬥彰輕蔑一笑,“把門打開。”
“是。”
“啪”地一聲,宮門被重重推開,將門後的南楚震得後退了幾步,沒站穩,坐倒在了地上。
看清楚了來人,南楚眼中終於是有一絲驚喜,卻沒發現,門又被重新關上了。
“丞相!丞相你終於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有人要造反嗎!你快跟孤一起出去,糾出那反賊,孤要誅他九族!”南楚的腦袋才及瀾鬥彰的腰間,他不住顫抖的小手拼命抓住了他的衣袖,似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可瀾鬥彰卻是懶得低頭去看他一眼,只是長袖狠狠一甩,將他甩開了好幾步,腳步直衝着內堂裡,那個坐在牀上瑟瑟發抖的前任大王南茂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