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鳶的笑容僵住了,輕輕地擺開了拓跋晟昱手,低着頭立在那裡。
“怎麼了?”拓跋晟昱焦急的回頭。
“爲什麼要娶我?”她低低地說道。
拓跋晟昱切迫地皺着眉,“因爲我不想你再受到侮辱!”
“……我不怕,戰敗之國的公主已經沒有顏面可言了。”她只是將外面打扮得光鮮亮麗了些,實際上只不過是一個戰敗的公主。
拓跋晟昱輕輕握住她的雙肩,“那你爲何一直在發抖?”
南鳶呆住了,握住自己的身體,竟真的在發抖,原來自己這麼害怕嗎?
寒風吹得拓跋晟昱華麗的毛領飄飄然,他看着南鳶蒼白的臉,心中一酸,又將她緊緊裹在懷裡。
“難道是我就不行嗎?你現在這個樣子,那個瀾焱卿在哪裡!我把你交給她,他卻在你最需要關心的時候不在你身邊!忘了他吧!跟我回鮮卑,我會說服我大哥不要再攻打南夏了,我會保護你的!成爲我的妻子吧!”
他的懷裡很溫暖,讓心靈支離破碎的南鳶得到了片刻的休息,可是她知道,她不應該貪戀這片刻的安逸。
“我是公主,南夏國的公主,如果我能用一支舞就換回一座城,至少我這個公主還有些用處的吧。”她輕輕將他推開了一些,他卻還是緊緊將她環在懷裡,“你是個好人,長得又這麼好看,你應該擁有一個一心一意愛着你的妻子。”
“我不需要任何人,我只要你!”拓跋晟昱抱着她不願鬆開。
南鳶反過來安慰他,“好吧,那三年之後,若是你未娶,我未嫁,我們就成親。”
月亮朦朧中,拓跋晟昱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此話當真?”他鬆開手,有些驚喜地看着她。
她點點頭,“嗯,公主一言,駟馬難追,只是今日你不能再攔我,我們已經在這耽誤了許多時辰了,再不過去,怕是要亂了。”
“好,那我送你。”
“不行,你要先回到宴席上,等着我,這場舞就當作爲你而跳吧,爲了謝你那時救了我。”她宛然一笑,如一汪柔情秋水。
拓跋晟昱回到夏桑宮,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撫上自己的左胸,撲通撲通的,依然跳得厲害,三年,也許再等三年,那個笑容就永遠屬於自己的了。
正思索到這裡,一首清脆的編鐘樂曲響起,夏桑宮裡陡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注視着刷着黑漆的高大宮門外。
悠揚的樂曲飄蕩在四周,一個紅色的身影緩緩踏入了宮門,踏入了夏桑宮,步步生蓮,長袖輕拋,半空中散下紅色花瓣,清幽的花香,令人沉醉。
額上點了一朵紅色的桃花印,清冷的眼神勾出嫵媚的線條,薄涼的嘴脣抹上了鮮豔的紅色,身姿飄搖,紅袖飄逸,彷彿從夢境中走出的仙女,時而擡手,時而低眉,真是一舞名動天下,賠上江山也不惜呀!
拓跋晟昱拿在手中的酒杯一直沒有放下過,他的神思已完全被眼前的舞姿所奪走,這樣一隻舞,這樣一個人,只是只他而舞,瞬間心中有種得到了全世界的自豪感。
一舞終止,在座的所有人都意猶未盡,南鳶上前欠了身:“舞已經跳完了,明日還請首領遵守諾言,本公主有些累了,先回去歇息了。”不等鮮卑族人有什
麼反應,她已快步走出了夏桑宮。
在場之人,這才從剛纔的舞姿中回味過來,紛紛讚不絕口。
只是有一個人一直未緩過神來,那便是鮮卑首領——拓跋屠。
第二日,按照先前的計劃,應該是要簽訂合約了,內容便是南夏劃出兩座城池借給鮮卑五十年。
朝陽殿中,南楚早已按照約定的時間在殿中等候,只是那鮮卑小兒卻連一個人影也沒有,雖然心裡甚有不滿,但昨晚南鳶的一支舞,教他學會了隱忍,無奈下遣了小太監去一探究竟。
可小太監還未走出朝陽殿的大門就聽到外面一陣鬧哄哄的,不用也知道是他們來了。
“哈哈哈哈……”未見其人,就聞其笑,這個聲音一聽便是三皇子拓跋鬥,“對不住,對不住了,我們來晚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踏進朝陽殿,一點禮儀也不講,南夏文武都不覺爲之側目。
依然是拓跋鬥代替鮮卑站出來說話,“昨晚我們首領失眠了一宿,所以今日來晚了,對不住各位了!”
“罷了罷了,孤不追究,既然來了,就快將合約簽署了吧。”雖然嘴上不說,可南楚心裡卻不想再多看他們一眼。
拓跋鬥臉上曖昧一笑,“且慢,這件事,昨晚我和首領重新商量過,有了新的提議。”
南楚眉頭一橫,“怎麼?你們想反悔嗎?”
“哈哈哈……不不不,我們鮮卑人說話從不反悔,只是我們願意給出更優越的條件。”拓跋鬥狡猾笑道,“我們會捨棄那兩座城池,而且永世不再侵犯南夏,每年還給南夏送來百匹良駒,如何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