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愛你

不可以看,不可以看!流觴紫努力讓自己轉移注意力不去看那雙眼睛,那是一雙魅惑人心的眼睛。

他說的不對,他自己纔是一隻不折不扣的妖精,看多了,無論怎麼樣意志堅定的烈女,都會淪陷。

拓拔天寧擡起頭,道:“這裡太過簡陋了,過了這麼久,我想他們應該不在附近了,我們換一個地方。”

說着,將流觴紫攔腰抱起,飛越而起,如同仙子一般,飛出了溶洞。

流觴紫擡眸,看到了漫天的星光,他要帶自己去哪兒?

飛躍了一陣,他們穿過了一片密林,再次進入了一個山洞,山洞的另外一頭卻是一個漂亮的樓閣。

倘若不知道的人,絕對不可能想到這山洞的後面竟然別有洞天。

“到了!”他放鬆一笑。

房間裡很乾淨,不過窗戶緊閉,應該是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屋子裡的陳設精緻華麗,看得出擺設的人十分用心。

她看見了用水晶製成的吊燈,用瑪瑙做成的花瓶,還有極品蠶絲絨的地毯。

他把她直接放在了地毯上,地毯的觸感非常好,也很溫暖。

“你這樣不能動終歸是有點不方便。”

流觴紫心中一動,眼中透出一分期待,若是讓她能動了,她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拆皮卸骨。

他看了她一眼,立即讀出了這個信息,笑道:“你覺得我有那麼笨嗎?”

“我只是看你的衣服髒了,想來你不方便,我來幫你換吧。”

說着,也不顧流觴紫黑鍋底一般的臉色,徑自去翻找衣服。角落裡有幾個衣箱,裡面竟然還有現成的女裝。

拓拔天寧果然說到做到,將女子的一整套衣服都拿了出來,連同肚兜。

他的表情很正派,而且流觴紫欲哭無淚的表情讓他很愉快。

“該脫衣服了,別擔心,我可以做的很好。”他說着,將她扶着靠在自己的身上,脫下了一件外衣,又脫掉了一件裡衣,就看到裡面的肚兜了。

“這肚兜如何解呢?”他似乎很爲難,將手繞到她的身後,找到了結頭,輕輕一扯,她的衣物便落到了地上。

她緊緊閉上了眼睛,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了。

“很美。”他微彎脣角,手指沿着起伏的弧線滑過,“不過,我們還是繼續換衣服吧。”

他的手繼續解開了她的裙衫,褪下了她的褲子,他的動作似乎很流暢,但是流觴紫已經聽的到自己心口劇烈的跳動了。

她感覺他的目光掃過她的全身,彷彿火焰一般。

有那麼幾秒,她似乎聽到了他粗重的呼吸。

半晌,他低嘆一聲,將她摟在懷裡。

“你在擔心什麼?”他將赤-裸的少女抱在懷裡,輕撫着她光滑的脊背,“我不想看到你哭,所以我說我不欺負你,說到做到。”

他拿過新的衣服,是一件粉紅色的肚兜,上面繡着漂亮的粉色芙蓉花。

他替她穿上,涼涼的手指有意無意劃過她白皙的肌膚,激起她一陣顫慄。

她身上穿的是少女的裝束,淡淡的粉色,十分清新可愛。

流觴紫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十分疑惑,問:“這是誰的衣服?怎麼會在這裡?”

他撫摸着她身上的布料,說:“這是我娘出嫁前穿的,一直在這兒,沒想到現在拿出來如同新的一樣。”

“你娘?”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影,難道是霓氏?

他似乎看懂了她的表情,道:“不是她,她其實是我姨娘。我娘早就不在了。”

提到他娘,他的臉色並不好,她也不想問這種家族,但是心裡卻很好奇。他娘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看自己身上的衣衫,她娘應該是一個十分美麗又天真爛漫的女孩吧。

拓拔天寧看着她思索的模樣,不由得笑了起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什麼?”

“我的父親拓拔素是我殺的。”他的語調很平靜。

流觴紫猛的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傳聞中是病死的啊。

“爲什麼?”她的聲音高揚,“你的父親對你不好嗎?”

拓拔天寧笑了,道:“不,他對我很好。從小就教我成王敗寇的道理。只是不過,他對我娘不好,所以我就把他殺了。”

流觴紫仍然不理解。

“霓氏是我孃的妹妹,不過我娘是丫鬟生的,在霓家沒有任何地位,也只是一個丫鬟而已。

她在霓家受了很多苦,受盡了打罵和責辱。她以爲她這一生就這樣了,以後被霓府的人隨意配給一個小廝也就完了。而和她一父所生的那個妹妹卻是衆星拱月,珍珠一般的珍貴,所有的人都對那個妹妹如珍似寶。但是我娘心底很好,她沒有嫉妒,只是一心一意的對待這個妹妹,想要好好照顧她。

有一次,霓家人誤以爲我娘偷東西,把她打的要死躺在柴房裡,她以爲自己的一生就這麼完了,也沒有什麼盼頭了,於是她跑出了柴房想要跳河自盡,這個時候她碰到了一個男人。男人救了她,他長得很英俊,待她也很親切,她愛上了那個男人。

就在那一天,她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可以奉獻給那個男人,就把自己的貞潔給了他。但是第二天,那個男人就走了,什麼都沒留下。

後來,她發現自己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被發現懷孕,霓府掀起了軒然大波,霓家的主母親手下了狠手把她狠狠打了一頓,又罰她跪雪地。當時是三九寒冬,雪下的很厚很厚。

她在雪地裡跪得暈倒了,但是還是挺過來了。當時霓府所有的人都嘲笑她,她仍然挺着肚子幹活。過了兩個月,有人到霓家來提親,對方身份地位十分的顯赫,霓家雖然也是官宦世家,但是這位貴人的提親讓他們受寵若驚,立即答應了他。

那個提親的就是我的父親拓拔素,他來到了霓家,見了霓氏,也就是我孃的妹妹。兩家結親了,很快就要接新娘走。

就在接走新娘的那一天,我娘認出了父親,他就是孩子的父親。她沒有機會接近他,只有在他離開的那一瞬間衝出了人羣,死死抓住了他坐騎的馬蹄。

男人低頭一瞥,看到了在泥土的女子,然而她的身份是那樣的低微,他不屑一顧。

狠狠一鞭抽下去,馬突然蹬蹄,將我娘踢到一邊。

那個男人就這樣走了,我娘眼睜睜的看着他娶走了自己的妹妹。

但是那個男人很聰明,顧慮到我娘肚子裡有可能是他的骨肉,娶親之後把我娘接了過去,放在一個小院子中,我娘開始很開心,充滿了希望,但是他卻再也沒有去看她一眼。

她寂寞的呆在院子裡,直到把孩子生下來。她本來以爲生下孩子就可以看到他了,誰知他來,卻是把孩子生生的搶走。

他對她說:“你的價值已盡於此了,你走吧。”

她哭喊着:“你不要趕我走,我想留在這裡,就是死也要留在這裡。”

他淡淡的說:“好,那你就去死吧。”

他走了,不過留給她三樣東西,她可以選擇的,一把刀,一杯酒,還有一尺白綾。我娘什麼都沒選,直接跳進了井裡,再也沒有浮起來。

後來,有人說那小院裡時常鬧鬼,我小時候常常經過,但是小院已經被封了,不準任何人進去。

小的時候,霓氏對我也不親,我常常感覺她不像是我的親孃。父親對我期望很高,嚴格而冷酷,因爲我是他唯一的兒子。十歲的時候,我去外祖家玩,卻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知道了那個丫鬟的事情。我思前想後,尋找了許多證據,回來後,又多番試探,最後,我進了那個小院子,終於,一切真相浮出了水面。

我什麼都明白了。那個時候霓氏懷孕了,她很不容易懷了一個孩子,父親非常高興。我笑了,因爲我覺得機會來了。

我並沒有下毒,但是我用了不需要下毒的方法成功的讓她小產了。看到父親惱怒的樣子,我很開心。

後來,父親到北都參加會盟,中了蠱毒,身體不大好,我覺得我的機會來了,我要取而代之,再次用無需下毒的方法,讓他魂歸西天。

後來,我在沒人到的地方建了一個閣樓,用最好的材料、最美的東西來佈置。

我娘一輩子沒有享過一分鐘的幸福,我建造這裡,想讓她知道,如果可以重來,她一定可以過上幸福的日子。”

聽着聽着,她的淚水流了出來,她從未想過驕傲高貴如他竟然是一個那樣的女子生出來的。

他低頭微笑道:“當初父親爲了權勢拋開了我的娘,娶了霓氏。我對他恨之入骨,所以當初流觴招親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沒有向流觴家提親,因爲我痛恨這種權勢聯姻。”

流觴紫垂下眼簾,幽幽道:“既然當初已經決定,現在你又是何苦。”

他擡起她的下巴,定定的望着她:“我愛一個人,纔會想把她留在身邊。現在這樣,都是因爲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