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回信

流觴拓拔兩大世家少主聯袂同行,一路上的山賊土匪、妖魔鬼怪只敢沿路望望,哪個有天大的膽子去打劫他們?

流觴紫擔心父親的病情,一路飛速行進,達到商丘的時候比預期的還提前了半天。

再臨商丘,已沒有心思欣賞商丘的繁華,衆人直達杜府。當杜府的大管家杜伊看到這麼一大羣人的時候,驚訝的不得了。

杜伊驚訝的看着眼前戴着面具的小姑娘,去年的這個時候還見過,這不就是名動天下的表小姐嗎?

他的臉上急忙堆出笑容:“喲,這不是表小姐嗎?怎麼沒有知會就過來了?”

流觴紫翻身下馬,哪裡顧得了寒暄,開門見山問:“舅舅和表哥在家嗎?”

“在啊,都在。”管家急忙說。

流觴紫心中詫異,怎的杜府情況並非同自己預料的一般,難道父親所中的不是碎心蠱?

進了府門,一如當初,彷彿進了仙宮勝地,黃金鋪地、白玉爲牆。杜家富可敵國,集整個天淆皇朝的財富於一身,無論是亭臺樓閣、還是牆檐磚瓦,俱是來自特色之鄉、精工細琢,無論是價格還是做工確是天淆皇朝最好、最貴、最豪華的。

朱帝一直對杜家的財富念念不忘,時不時的想來佔些便宜,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過流觴紫沒有欣賞的悠哉,直接進府,到了花廳,卻見一個俊俏公子正在花廳邊的小池塘釣魚。

俊秀公子穿的花團錦簇、華麗之極,身邊簇擁着幾個美貌丫鬟,只見那小池塘上,一個綠衣美豔少女踮腳站在一朵蓮花上,舞動着曼妙的舞姿。

這秋天,哪裡來的蓮花?

原來是杜亦宣不惜動用人力,從外地運來了不生煙的金絲炭,在池邊鑄下了暗藏炭火的青銅雕塑,將這池子的溫度生生的提高了,所以滿池粉色的蓮花到現在還豔麗無比。

俊秀公子時而看那舞姬微微一笑,時而又看着自己的釣鉤。

流觴紫到的時候,只見一道絲線飛揚而起,在半空劃過一道金光,鉤子一頭正掛着條金光燦燦的鯉魚,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啪啪……!”流觴紫拍掌,“好閒情,好舒服啊!”

俊秀公子望向這邊,一瞧見流觴紫不由得吃了一驚,再看到她身後跟着的拓拔天寧和流觴佩,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喲!”杜亦宣大笑,“我說本公子今天怎麼這麼好的運氣,釣上了這金色鯉魚。原來是有貴客到了!小阿紫啊小阿紫,你居然也敢上我的門,嗯?”

他丟開釣竿,徑自走到流觴紫的跟前,左看看右看看,伸出手在她頭頂比了比,“喲,高了不少啊,一年呢,再長一年,你豈不是比我還要高了?”

他說話誇張,不過是爲了逗流觴紫開心。他長身玉立、舉世聞名的翩翩公子,身長九尺,身高豈是流觴紫能比的。

他看了她身後的兩人,不過是微微一笑,遠不如對阿紫親熱。

未等流觴紫開腔,杜亦宣吩咐後面站着的管家:“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準備洗塵的宴席!要整個商丘最好最貴的!”

“阿紫,我總想着,哪天要是碰上,一定要好好的處罰你!”杜亦宣笑道,一邊將幾人往花廳裡讓。

“處罰我什麼?”流觴紫奇怪的問。她心裡有點焦急,杜亦宣的話那麼多,壓根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杜亦宣哈哈一笑:“好啊,你都忘記了?我是第一個向你流觴家提親的欸,你居然不記得我?”

他斜眼看着坐在流觴紫一側的拓拔天寧,促狹道:“天寧兄這麼巧?竟跟阿紫同路?”

拓拔天寧微笑道:“的確,亦是爲了同一件事而來。”

杜亦宣一聽,瞭然,他們兩大閥主親自來,這件事定然了不得。

他望向流觴紫,促狹的表情未變,道:“阿紫,今天既然你來,我倒是要親耳聽一聽,你對我杜家的提親究竟有何意見?”

流觴紫尷尬的輕咳一聲,望向他身後那一般美豔侍女,說:“表哥你府中這麼熱鬧,好像一點都不缺紅顏知己吧?這麼多美嬌娘,伺候的過來嗎?”

這話中帶話,豈不是諷刺杜亦宣浪蕩?拓拔天寧一聽,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

杜亦宣毫不在意,他靠近流觴紫,眨巴眨巴魅惑的桃花眼,對她丟了一個秋天的菠菜(秋波),湊攏來耳語:“聽說你變漂亮了?今晚能讓表哥瞧瞧麼?”

今晚?瞧什麼?

流觴紫正在喝茶,聽到他這句話,登時……

“咳咳咳……”一口茶直噴出來,噴了杜亦宣一臉,她直嗆得拼命咳嗽。

“哈哈……”身邊侍女急忙遞上精緻的手帕,杜亦宣抹了臉,樂的拍手大笑,“小表妹,你還真可愛,好,表哥我真是喜歡!”

拓拔天寧冷眼旁觀,覺得杜亦宣看起來似是浪蕩公子,不過消息卻很靈通,說話待人機變靈敏,絕不是個酒囊飯袋。

他微揚脣角,這次來杜家,必定不會空走一趟。

杜亦宣笑完了,對三人道:“現在府裡真是難得的熱鬧,我太高興了。正好,還有一個人也來了,我讓你們一起見一見,阿紫,怕是你會更加高興哦!”

遠遠的,似有人從假山前經過。

杜亦宣急忙站起對着外面喊了一聲:“左丘兄,快點過來,阿紫來了!”

左丘玉明!!

流觴紫心口突然“砰”的一跳,站了起來。

那公子遠遠的走過來,白衣飄飄,恍如天人,星辰般的眸光投向了流觴紫。

多日不見,他似乎比之前略顯清癯。雖然面上波瀾不驚,不過流觴紫直覺,發生了什麼事?

他看她的眼光那般深沉,竟看的她心底有一點點發慌。

當目光轉向拓拔天寧的時候,頓時,兩個俊美的男子之間彷彿產生了暗涌的波瀾一般。

“你來了。”沒有叫她的名字,卻徑直到了她的身邊,不經意的便隔開了拓拔天寧。

這時,杜伊前來報告宴席已經準備好了。

杜亦宣怎能沒有覺察到廳中波濤暗涌,笑道:“好啦,不管有多大的事,飯不能不吃。吃飯去咯!”

流觴紫走在前面,左丘玉明在她身邊,問:“怎麼不回信?”

信?流觴紫一愣,“什麼信?”

望向左丘,從他深鎖的眉頭,隱隱覺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