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斐烏湖鬼話

如果硬要拿什麼地球上的湖泊和斐烏湖比,馬龍腦海中能夠想到的類比對象只有青海湖。

只不過,比青海湖至少大兩倍的斐烏湖,水質卻糟糕的一塌糊塗,因爲它的湖心島是一座……鐵礦石島。

大規模的鐵礦採掘與就地冶煉,讓整座湖心島上鐵鏽色的污水橫流,這些工業污水又沒有經過任何處理就被排入了斐烏湖中。

甚至,爲了採掘湖心島四周水下的鐵礦,島上的小鐵礦主們製造了大大小小的挖礦船,源源不斷的將水下的鐵礦石從水下挖掘起來,讓斐烏湖的污染更加的嚴重。

“因爲湖水一年四季都是紅的,這個斐烏湖也被叫做血湖,在湖心大島上有大大小小七十四個礦洞,水裡有二百三十多條挖鐵船,老老少少礦工加奴隸人數上萬,外來客人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爬上湖心島最高的鐵柱山朝下看……”

站在水腥氣中帶着濃濃鐵鏽味兒的湖岸邊,一個臨時找的嚮導在賣力的向馬龍等人,介紹着斐烏湖的風光。

“是麼?”

馬龍咕嚕了一句,說話時他擡起頭,朝着湖心島中心那擎天鐵柱般的模樣怪異山峰看去,那毫無疑問應該就是鐵柱山了。

“不過布魯斯-韋恩少爺,你來的時間很不湊巧,這兩天島上的礦工剛好在鬧事兒,所以礦主們停了上湖心島的船。”

可惜,臨時嚮導接下來說的這句話,卻等於基本上宣佈再次化名爲“布魯斯-韋恩”的馬龍,能做的事情就是站在湖邊眺望了。

“礦工們爲什麼鬧事兒?”

馬龍皺了下眉頭。

“嗨,還能是爲什麼呢,肯定是哪個礦洞裡頭又透了水,然後淹死了人唄!”

那嚮導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他隨口般繼續說道:“自從白沙城那邊,哪個據說和神子一般神奇的馬龍-李斯特,開了那個專門造那個什麼虛擬格鬥機與水晶電影機的霸王工廠,湖心島上的鐵礦就再沒愁過銷路,不管挖多少那小霸王工廠就收多少,而且價錢也給的比市價要高,所以現在哪個礦洞隔十天半月的不出點事兒死點人?”

“少爺……”

嚮導的話剛說完,身穿女僕服站在馬龍身後的阿黛拉,便開口叫起了少爺並想說點什麼。

只不過,阿黛拉只叫出了少爺兩個字,就被馬龍用手勢加眼神給阻止了住。

“礦洞出事這麼頻繁,難道那些礦主就不怕影響到產量?難道一點都不擔心礦工們像今天這樣大規模鬧事兒?”

阻止了阿黛拉說話的馬龍,開口問出了這個問題來。

“哈哈,韋恩少爺你這就不懂了,其實死的最多的還是都瑞爾奴隸。聽說現在不少地方都瑞爾奴隸已經不好賣了,搞的現在價格降下來了不少,所以死三個五個的也影響不到礦主們的收益,死了也就死了!而且,小霸王那邊要的量大又給錢爽快,所以誰家不是在玩命兒的逼着奴隸們挖啊?”

那嚮導哈哈大笑着,他對湖心島上的事情門門清,所以這些東西也是能夠說個大致輪廓出來的。

“那現在呢?爲什麼島上的礦工們會鬧事兒?”

老實說,嚮導的說辭讓馬龍的心情有些難以形容,但他還是能夠不將心情表現的臉上的繼續問道。

“這簡單啊,死了奴隸那是屁事兒沒有的,但死了礦工情況就不一樣了嘛!”那嚮導左右瞄了瞄,然後才壓低着聲音嘿嘿笑着說道:“嘿嘿,島上那些個礦工,早多少代就是互相聯姻的關係了,而且還建的有個名叫礦徒會的秘密組織……”

“原來是這樣。”

馬龍點點頭,他原本以爲礦工們沒有是絕對的弱勢羣體,現在看來情況似乎和他猜想的不太相同,因爲礦工們似乎早就很有覺悟的建立起了“工會”組織。

“韋恩少爺,其實在你僱用我做嚮導時,我就有句話想問了。”

見馬龍明白了,那臨時嚮導又是嘿嘿一笑,接着又左右瞅了瞅後,他便神神秘秘的湊向了馬龍並將一隻手擋在了嘴巴前,然後纔開口問了句:“我猜少爺你,肯定是來買礦洞的吧?”

馬龍眼神一動,接着低聲回了句:“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嘿嘿,這斐烏湖又髒又臭,來這裡的外人要不就是奴隸販子,要不就是買賣鐵錠的商人,偶爾會來那麼一兩個探險家。像韋恩少爺您這樣一瞅就是富貴之家大少爺,而且開口沒兩句就開始打聽島上情況的人,我蓋倫-法扎德利這輩子可是第一次見……”

馬龍的回答,讓臨時嚮導覺得自己的猜測對了,於是他咧着嘴露出了一口爛牙略顯自得的如是說道。

“不瞞韋恩少爺您說,您找我做嚮導算是找對人了,我敢拍着胸脯說島上那些鐵礦以及礦主的情況,比我知道更清楚的不超過十個。而且,我還有一項別人都沒有的優勢——嘿,礦徒會現任的會長,是我嫡親叔叔。”繼續壓低聲音和馬龍說這話的臨時嚮導,說道這裡時衝着馬龍比出了個用手指搓錢的動作:“韋恩少爺,只要您給我一筆合適的錢,沒有什麼情報不是我不能說的,也沒有什麼事情不是我不能辦的,我能幫助您用較低的價格,拿下除了席格娜礦洞之外的所有礦洞!”

毫無疑問,這個名叫蓋倫-法扎德利的臨時嚮導,已經完全將馬龍當作了前來購買鐵礦的大金主。

“只要你能辦事,錢的問題就完全不是問題。”馬龍順着蓋倫-法扎德利的話,表現出了年少多金的豪氣模樣,只是隨即她就又貌似好奇的問了句:“但是爲什麼,你會說除了席格娜礦洞?”

“因爲鬧鬼啊!席格娜礦洞是個有名的鬧鬼礦洞啊!據說一百多年前,原本很普通的席格娜礦洞突然就鬧鬼了,只要進洞採礦的礦工,最終的命運都是發瘋而死……”

蓋倫-法扎德利用誇張的語氣,說出了這句充滿着恐怖懸疑味道的話語來。

“鬧鬼這種事情,只需要請幾個比較厲害的牧師或者聖武士,進礦洞裡轉幾圈就可以徹底解決問題的吧?”

開口說這句話的,是穿着嚴嚴實實吸血鬼晝行服的莫莫莉絲。

原本,馬龍隨行人員的名單裡並沒有莫莫莉絲,但事實證明馬龍低估了已經成爲了白沙城名人的莫莫莉絲之魅力,她輕而易舉的說服了飛翔的河南人號的大副,將她提前放入了船內。

等馬龍發現莫莫莉絲的秘密潛入時,已經是在瞭望手高喊“已經看見斐烏湖”之後……將莫莫莉絲再送回去已經不可能,馬龍只能默認了其成爲隨行人員的事實。

“請了!一百多年前的礦主就請過了!可進入礦洞的那些牧師與聖武士,卻什麼邪惡之源都沒有發現,但等他們宣佈礦洞很安全並離開之後,壯着膽子再進礦洞的礦工就又是瘋狂而死的下場……”

蓋倫-法扎德利看了突然插話的莫莫莉絲一眼,他顯然是認出了莫莫莉絲那身吸血鬼晝行服的名貴程度,所以在回答問題時他態度很恭順。

“咦?怎麼還會有這麼聰明,而且還會隱藏邪氣的鬧鬼幽靈?”

莫莫莉絲驚訝的咦了一聲,在她的認知之中幽靈的出現源自於亡者的不能安息的憎恨之心,而因爲心中全是憎恨的緣故幽靈多半都是看到誰就攻擊誰的。

偶爾,也會出現能夠部分記得活着時候事情的幽靈,但只要是幽靈都是隱藏不住邪氣的,它們的邪氣在訓練有素的牧師與聖武士眼中,那就是黑夜中的螢火蟲。

“誰知道呢。”那蓋倫-法扎德利聳聳肩膀:“所以,偶爾也會有寫慕名而來的探險家,不過只要進了席格娜礦洞的探險家,那很快就會瘋瘋癲癲從洞內跑出來,或者……乾脆就進去以後再沒有出來。”

“好恐怖。”

莫莫莉絲有些被嚇到了。

不過,莫莫莉絲略帶顫音的話語,卻讓馬龍嘴角微微朝上翹了翹——吸血鬼被鬧鬼幽靈嚇到,這可夠黑色幽默的。

“既然這個席格娜礦洞鬧鬼,那你就給我說說其他那些礦洞,以及礦主們的情況吧。”

重新將表情迴歸嚴肅後,馬龍朝着女僕打扮的阿黛拉打了個響指,而阿黛拉則會意的拿出了一小疊捆紮的很牢實的,十蘭特每張的鈔票。

“我家少爺,素來都是慷慨的,只要你真的能夠提供足夠價值的情報,這一千蘭特……就都是你的。”

阿黛拉將刺人眼鈔票,朝着眼睛已經快要不會轉了的蓋倫-法扎德利晃了兩晃,並用略顯沙啞的聲音如是說道。

“嘶——”蓋倫-法扎德利嘶的抽了一口氣,然後整張臉笑的都快成了菊花狀,他衝着馬龍連不跌的點頭哈腰着說道:“韋恩少爺,您是慷慨與仁慈的!我願意爲少爺您……啊,我的意思是說!我這就說礦洞與那些守財奴礦主們的事情!”

而在蓋倫-法扎德利衝馬龍點頭哈腰時,阿黛拉也已經變戲法般的拿出了個文件夾,以及在阿黛拉眼中無所不能的馬龍少爺,轉爲這趟旅途而製造的“鉛筆”。

於是接下來,就到了速記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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