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故地重遊
“還記得以前的事嗎？”
夾克男子神情有些茫然，搖頭：“不記得。”
“這裡可是石川啊。”說話的人滿是感慨，他有一張令人感到親切的圓臉，嘴脣寬厚，說話的時候總是笑眯眯的，聲音溫和醇厚，說話的節奏慢條斯理，甚至有時候給人溫吞之感。
“你這句話都說得我耳朵都長繭了。”
夾克男子很不耐煩，他個頭很高，板寸的硬發配上棱角分明的臉，看上去有些不好惹。連續在這種落後偏僻的小城市轉了幾天，他的耐心被消耗殆盡。每天被同伴拉着四處亂逛，也不知道在逛啥。
“嗯，你以前生活的地方。”圓臉溫和道：“我帶你來，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找回以前的記憶。你不是對這一點耿耿於懷嗎？”
“我以前生活在這？”夾克男子手插在夾克的口袋裡，東張西望，有些好奇又有些迷惘：“這地方，破破爛爛，無聊得很，我們什麼時候回聖殿？”
圓臉安慰道：“別急，我們還有任務。山山子也在，你不會無聊的。”
“山山子！”夾克男子眼前一亮，急切道：“她也在石川嗎？我可以找她玩！”
“恐怕她沒辦法陪你玩。”圓臉搖頭：“她受傷了。”
身體虛化的魚，腦顱中一個灰點，卻異常醒目。灰點有節奏顫動，一道道灰色的漣漪，緩緩向四周擴散。當漣漪擴散到大約十米左右，突然消失不見。
元志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消失了多年的魚師後人，突然出現在魚師的老宅。而且偷偷摸摸，像是在找什麼東西，形跡可疑。
“還在調查。”圓臉微微一笑：“魚，如果是半痕，你怕不怕？”
“是啊。教官說既然他那麼喜歡做01，那就讓他做01。”
圓臉露出比哭還難看的苦笑：“不對！很不對！麻蛋，這下麻煩了……”
楊老虎激動道：“你看那個穿夾克的小夥子，是不是很像魚師？簡直和魚師年輕時一模一樣，是不是魚師的兒子？我那天在街上，差點以爲自己認錯人了。”
圓臉清晰地記錄下這一幕，他有不祥的預感。
圓臉有些惱羞成怒，提高音量：“我不胖！”
圓臉聽到他最不想聽到的消息，臉色鐵青，忍不住爆粗口：“TMD這是買菜嗎？還有來晚了說法？他還說了什麼？”
大門緊鎖，兩人翻牆入內。可以看得出來，日常有人打掃，院落裡並沒有過多的積灰。
魚的眼睛露出一絲恐懼之色，他搖頭道：“我打不過他。”
只不過魚茂典從來沒承認他們弟子的身份。
充滿親和力的圓臉，變得冷漠疏離，彷彿俯瞰衆生的神靈。
房屋旁，是一個破舊的光甲庫，還能看到幾十年前的老式龍門吊，裡面還擺放着許多工具。
“是是是，你不胖。”魚忍不住再次強調一遍：“胖子，我們打不過他。”
“好好好，你不胖你不胖。”魚連連應道，他想到半痕，忍不住再次開口：“胖子，你不要去招惹那個鬼，我們是人，他是鬼，人是不可能打得過鬼。你37，他32，他比你強不止一點點，他比你強五點點。”
“你以前的家。”
沒想到真的發揮了作用。
圓臉有點不死心：“沒有別的？一點都想不起來嗎？”
魚歪過頭問：“胖子，01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灰點徹底消散。
魚有些愣住，眼中再次露出迷惘之色。
魚雙手一攤，帶着幾分嘲諷：“讓你失望了，胖子。”
當兩人趕到魚師的老宅，對方已經消失不見，兩人大失所望。
始終在暗中觀察魚的圓臉，反應很快，他第一時間打開監測。瞳仁悄然上浮，出現在眼瞼正中央，宛如兩道皎潔的滿月，散發着淡淡的光暈。
圓臉突然臉色大變：“你說什麼？繼任者的編號是01？”
圓臉如同五雷轟頂，臉刷地黑了下來。腦子裡只有一個年念頭，完了！這條蠢魚！白癡！混蛋！
話音剛落，他忽然身體僵住，一層淡淡的灰霧，從他的眼瞼底部漫上來。一縷若有若無的波動，彷彿從遙遠的星空傳遞而來，激活他的腦子裡某個神秘的角落。
這裡遠離市區，稱得上離羣索居。房屋坐落在一處半山腰，恰好可以俯瞰石川的夜景。當然，石川的夜景乏善可陳，除非發生幫派夜戰，欣賞漫天飛舞的光彈像煙花一樣照亮城市的夜空，這裡倒是不錯的觀景地點。
圓臉看了一眼魚，問：“舊地重遊，有何感想？”
房屋的面積不大，裡面的傢俱十分簡陋樸素。
平平無奇，這裡就是自己以前的家？
魚有些難以置信，比起在聖殿的住所，這裡簡陋得就像貧民窟。
“又？幹掉？”圓臉以爲自己聽錯了，表情掙扎扭曲，破口大罵：“這還選繼任者？賤不賤？啊！賤不賤？我就問你賤不賤！”
如果真是魚師的後人，完全可以大大方方上門。
圓臉閉嘴不說話，沿途黑着臉，大概走了十多分鐘：“到了。”
“我以前的家？”
元志沉吟：“我們去問問，哪怕不是魚師的兒子，應該和魚師也有些關係。那個圓臉早就發現了我們。”
37號一言不發，冷眼旁觀，這是他第一次捕捉到零系的信號波動。
那天在街道上認錯了人，楊老虎心中一動，便在魚師的老宅裡安裝了監控設備。
圓臉不能置信地喃喃自語：“怎麼可能會是……01？”
“哦，他還說，他又要被那傢伙幹掉。”
37號視野中發生巨大的變化，所有的景色被虛化，包括魚。魚的身體只剩下一個淡淡的輪廓，他的周圍彷彿纏繞着許多雜亂纖細的絲狀物，它們此生彼滅，轉瞬即逝又生生不息，那是人類肉眼無法捕捉到的各種雜波。
夾克男子的目光瞬間變得危險：“誰打傷了她？”
魚看了一眼圓臉，頭搖得像撥浪鼓：“胖子，我們打不過他。”
魚臉上的痛苦之色逐漸消失，他的神情有些茫然。
圓臉有些生氣：“我不胖。”
這才讓圓臉感到振奮。只要魚體內的種子有用，能夠與零系發生聯繫，他就能夠從中獲取大量的數據。
這是一種他從未見過信號波的形態，他看到的漣漪擴散至十米時的突然消失，並非消散，而是發生了某種空間躍遷！
這種躍遷方式，和37號見過的所有躍遷方式都截然不同，他沒有感覺到任何能量波動，沒有能量，怎麼可能穿越空間……這就是零系嗎？
真是可怕的技術！
他記錄所有的數據，任何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他希望能夠從中找到破解零系信號的辦法。魚腦子裡的種子，雖然殘缺，但是依然有用！
“他說我來晚了。”
圓臉給出鼓勵的笑容：“我會幫你。”
圓臉瞳仁的白色光暈消失，從白轉黑，恢復如常。他急聲問：“魚，怎麼樣？剛纔發生了什麼？”
圓臉心中咯噔一下：“什麼叫來晚了？”
他們小的時候都接受過魚師的指導，在某種程度上，魚茂典是他們心中的老師，是他們最尊敬的人物。
魚雙手插着口袋，擡頭看着破舊的小屋，嘖地一聲：“我以前過得真慘。”
楊老虎嘟囔：“怎麼不打個招呼就走了？如果真是魚師的後人，那大家是自己人啊。”
魚深有同感點頭：“是哦。”
楊老虎興沖沖道：“走！”
“他找到了繼任者，就在剛纔。”
如果不是魚師的後人，那可就是不好惹的兩人……
棱角分明的臉龐露出痛苦之色，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戰慄。
“對了，他的繼任者，編號好像是01。”
元志要冷靜許多，他皺着眉頭：“神態很像，但相貌不像。給我的感覺很奇怪，說不上來的奇怪。”
“我剛剛做了個夢，夢到了教官。”
魚擡頭打量面前一棟破舊的建築：“這又是哪？”
他想到一件開心的事，忍不住露出笑容，興奮無比：“我說我想加入聖殿，問他能不能取走了我體內的種子，他看了我一會，然後說可以！胖子，我現在沒有零系的種子！現在我可以加入聖殿了！”
被元志提醒，楊老虎冷靜少許：“是有點，如果是魚師的兒子，按理說相貌應該不至於差這麼多。但是神態又太像了，從背後看，簡直就像是魚師自己！”
突然，視野中的灰點越跳越緩慢，漣漪越來越微弱，灰點的亮度逐漸變得黯淡。
魚師的老宅，一直保存完好。以前各組都會輪流派人打掃，這次其他各組覆滅之後，這事就落到楊老虎和元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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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志和楊老虎看着監控裡面的兩人。
不過對方似乎也並沒有太在意，即使發現了他們的監控，也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看上去似乎對自己的實力有足夠的自信。
魚師離開多年，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無人知曉。
元志想了想：“把這件事告訴宗神吧，魚師最看重他，或許他有什麼消息。”
楊老虎眼前一亮：“好主意！宗神聽到魚師的消息，一定會查清楚！那兩個人不好惹，我們惹不起，宗神惹得起。”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默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