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比冀雙飛

幸福的時光過得很快, 自從成親以後,我們在雲霧谷又呆了一年多,只是偶爾到鎮上去轉轉, 路清莫離一直陪着我們, 小五跟小九也在, 幫着照顧三個新來的師弟妹, 也順便客串一下老師的角色。雲起他們只在我們成親後留了十來天, 就又分頭離開了,他們如今在外面都已經有了各自的事業和生活,一年中也只零星迴來住過幾天。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 東方朗月兄妹兩個,也都有了很大的進步, 朗月一心學醫, 然而醫毒本一家, 醫術有小成的時候,用毒的本事也在增長。星兒則是個全才, 天賦極高,不管學什麼都很輕鬆,就是有時候有點老氣橫秋的,年紀不大,卻總喜歡扮深沉, 害得我經常不得不費盡心思, 以求找回她的童年, 讓她能像個正常的小孩子一樣跟我們撒撒嬌玩玩遊戲之類的。

我跟狐狸雖成親一年多, 但一直沒有孩子, 應該是我的原因,這個身體本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人身, 受孕的機率是低之又低,好在我們兩個也都不在意,一切都順其自然,現在身邊有星兒跟小云煙操勞着,還有十來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已經很滿足了。

閻王爺也經常跑來串門,爲了不嚇到人,他每次來都是選在半夜,有好幾次還都是等我們剛睡着的時候,他就突然出現在房間裡了,惹得狐狸大爲生氣,三令五申讓他白天來,或者晚上早一點來,也嚴令禁止他直接出現在我們的房間裡,來了,也只能呆外面。每次看他們兩個爲這個事兒爭得面紅耳赤的,我就想笑,兩個人都是上千歲的了,吵起架來,居然還像小孩子一樣。

有一次我拉着閻王偷偷地問:“閻王大哥,你怎麼老是喜歡跟狐狸吵啊,一點都不注意形象。”

誰知這閻王爺居然像偷足了腥的貓一樣笑得很開心,得意地對我說:“呵呵,我只是想看那隻老狐狸生氣的樣子而已,實在是好玩。”

我真是頭暈了,居然純粹是爲了好玩,他堂堂地府之王,難道就沒有其它好玩的事了嗎,單單大老遠的跑雲霧谷來消遣我們。威脅還是一樣的威脅,但那老頭卻是一點也不知悔改,不管是狐狸的好言相求,還是雙方大打出手,閻王爺仍是一如既往地讓人防不勝防地在半夜出現在我們房間裡。最後,還是狐狸忍無可忍,下了狠心,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在我們住的小樓四周布上了一層結界,從那以後,不僅是閻王,除我跟狐狸在外的其它任何人也都不能進入這座小樓了。於是,雲霧谷內從此又多了一道風景,每天清晨都能看到一身白衣飄飄的狐狸扛着把掃帚在竹樓內打掃着衛生,爲了這事,路清他們可沒有少偷着笑。

雲影跟沈奕也終於確定了成親的日子,雲影雖排行老三,卻是最先成親的,雲起因爲守着對雲煙的承諾,加上又不擅長跟女孩子打交道,所以也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雲深倒是有了中意的,但奈何聽說對方對他不太感興趣,萬里長征纔剛開始,後面需要他努力的地方還多着呢。其它的幾個小四小五小六雖也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但緣分卻都還未到,我跟狐狸雖關心,卻也從不催他們,一切隨緣。

雲影的喜貼是他們兩個親自送到雲霧谷的,地點定在西月,就在雲影他們經營的遙城畫坊裡,這幾年他們各自的事業都發展得挺快的,遙城的畫坊是小三他們最初開始發展的地方,也是雲影跟沈奕兩個充滿回憶和幸福的所在。

因爲路途比較遠,所以我們提前了一個多月出門,東方朗月跟星兒雲煙也都帶着一起,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西月挺進。這次的情景跟我第一次出谷的時候極爲相似,只是隨行的人有了些許的變化,仍是那輛馬車,另外多了三個騎馬的人,路清、莫離跟東方朗月。考慮到朗月的相貌太特殊,狐狸特意教了他易容術,現在的他,跟路清他們走在一起,絲毫看不出當初風華絕代的樣子。我帶着小五小九星兒和雲煙坐在馬車裡,仍是狐狸在前面趕車。幾個小妮子一路高歌,歡聲笑語不斷。

等我們到遙城的時候,其它的人早就到了,大家齊聚一堂,自然又是熱鬧非凡,個個喜氣洋洋,當中又要屬小三跟沈奕笑得最開心了。婚禮當天,新郎倌被他的那些個兄弟和雲起幾個圍着,裡三層外三層的,輪流着敬酒,冥王宮衆人成親的不多,平時關係又都很親近,所以逮着這個機會,都鬧着沈奕,看樣子不把他灌醉,是不會罷休的了。

我被雲影拉着在新房裡說着話,雖然在古代沒有這個習俗,但顯然小三今天有點過度緊張,從入了洞房就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小五小九幾個在一旁不停地取笑着,她也不理,只是漲紅着臉,一個勁地傻笑。

“阿影,你是不是太緊張了?”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撫着她的情緒。

“師孃,我……”

“傻丫頭,都嫁人了,還這樣孩子氣。”

“師孃,您當初跟師父成親的時候,有沒有很緊張啊?”

“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有什麼好緊張的啊,你也不要太緊張了,我看沈奕對你實在是沒得說的,以後你會一直幸福的。”

“我也知道他對我很好,只是莫明其妙地就是有些緊張,怎麼也控制不了。”

“我看三姐一定是愛死了姐夫,是因爲太興奮,所以纔會如此的。”小九也發表着她的看法,惹得雲影的臉又增添了一份紅潤,也惹得其餘的人都笑了起來。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終於讓雲影平靜了下來,外面吵吵嚷嚷的,應該是衆人擁着新郎倌來鬧洞房了。一堆的人擠擠攘攘的,小五她們也趁機拉着我出了門,在前院轉了轉,喝酒玩鬧的人還有很多,狐狸仍被人拉着在喝酒。我晚上還沒吃飯,在小三那裡鬧騰了一陣,早就有點餓了,讓小五幫忙去找了點吃食,就徑直回房了。纔剛到門口,突然一陣頭暈,差點跌倒,幸好一旁的小五眼明手快,扶住了我。

“師孃,您怎麼了?”雲落一臉的關切。

我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回話,雲落將我扶進房裡坐下,又替我把了把脈,她從小跟狐狸學醫,幾個兄弟姐妹中,屬她的醫術最精。只見她先是皺了皺眉,又面露喜色,接着又皺起了眉頭,看着她表情幾變,我不禁奇怪,問道:“怎麼了?有什麼麻煩嗎?”

雲落沒有說話,又換了另一隻手重新把了把脈,接着笑着對我說:“師孃,我看您的脈像有些像喜脈,但卻又不完全相同,有些拿不準,不如讓師父給您再仔細瞧瞧吧。”

喜脈,不會這麼誇張吧,剛出來沒兩個月,原本是準備趁機四處走走的,如果真是喜脈,依着狐狸的性子,肯定會把我綁回雲霧谷的。雲落也看出了我的心思,繼續說道:“師孃,您的脈像有些特別,我覺得還是先讓師父看看的好,否則如果有什麼意外,我可不知道怎麼向師父交待。”

我還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盤,門口卻傳來了狐狸的聲音,“什麼事情不好交待啊?”

雲落一見師父進來,看了看我,還是將話告訴了狐狸,然後靜靜地帶上房門退了出去。

狐狸輕輕地拉過我的手,替我把着脈,良久,才面露喜色的緊緊抱着我說:“阿黎,我們明天就回去吧。”

我試探着問:“有危險嗎?”

“小傢伙強壯得很呢,我要是沒看錯的話,應該有兩個,呵呵,我終於也要做爹了,真是太高興了。”狐狸的聲音有些激動,我偎在他懷裡,也是滿心的高興,雖然因此可能會失去一個旅遊的機會,但即將爲人母的興奮還瞬間是蓋過了其它的情緒。

過了很久,我才又開口央求道:“狐狸,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這麼回去,多可惜啊,而且你也說了,我現在又沒什麼危險,不如我們先到處看看再回去吧。”

狐狸想了想,過了一會才說道:“也行,再過幾個月你肚子大了,然後就是生產帶小孩子,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出門,趁着現在多走走也好。”

這個傢伙,連往後幾年的事都算好了,養胎生產,等孩子稍大一點,至少需要一年兩年的,想着未來的一年多我都得安安份份地呆在谷裡,此時心中想要趁機一次玩個夠的想法也越來越強烈。

在雲影他們這裡停留了幾天,我們一行人就又起程了,在四國之間轉悠了幾個月,偶爾跟雲起他們聚一聚,也去看了軒轅瑞跟江飛燕他們,雖然當初在北辰遇到了一些問題,但時間過去這麼久了,大家也就是彼此一笑泯恩仇了。也帶東方朗月他們去了東日,飛龍將軍已經是一個孩子的父親,而司徒弘毅也是越發的可愛。

等到腹中的孩子七八個月大的時候,我的肚子已經大到不行了,一行人才重新回到雲霧谷,衆人都忙着爲即將誕生的小生命準備着,而我的幸福生活也將隨着他們的降生,而步入另一個更爲奇妙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