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的傍晚,草廬前。
望着河水裡一個只留一個頭在外面的滿面通紅的男子,我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我知道那隻老狐狸這兩天會變成人,可是沒想到的是卻是一個光溜溜的人,呵呵,瞧瞧那面相,絕美中帶着堅毅,倒也符合他先前所標榜的玉樹臨風,再看看那皮膚,細膩而又有光澤,居然比我這個正兒八經的女孩子皮膚還要好,真是不公平。
匆匆的又多看了幾眼,然後找了套我平時換洗的他的舊衣服扔給他,淡淡的說了句:“其實你完全沒必要躲在水裡,又沒什麼好看的。”。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進了自己的房間,完全不理會身後已經氣極敗壞的人。今天心情不錯,以前都是狐狸算計我,現在總算是撈回來了一點。
第二天,狐狸就出谷了,從那以後,基本上他每個月都會出谷兩天,沒辦法,急需補充的東西太多了。
山谷裡悠閒舒心的日子過得特別的快,轉眼又是十年過去了。在這十年裡,狐狸差不多每年都會從外面帶回來一個棄兒,男女不限。因此,現在山谷裡比起最初的十年,多了很多的歡聲笑語。
十個孩子,從大到小分別是雲起、雲深、雲影、雲展、雲落、雲行、雲飛、雲揚、雲夢、雲開,除了小三、小五、和小九是女娃以外,其餘的都是男孩,最大的十五歲,最小的居然不到五歲。這十年來我除了基本的修煉以外,其餘的時間都花在了孩子們的生活和教育上。狐狸是個全才,他的藏書和寶貝又多,因此,孩子們平時的教育都是遵照其個人興趣和意願進行,但是每天必有一個時辰的文化課和一個時辰的武術課是每個人都必須參加的,其餘的時間則自由活動。文化課分兩部份,一部份是狐狸教的基本的認字寫字明理等,另一部份是我教的一些現代的思想及方法,有時候也會給他們講一些我那個時代的故事。武術課則全部由狐狸負責,帶進門打好基礎以後,就視每個人的程度丟一些書籍給他們自己練,反正他的收藏多。望着這些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孩子,成就感十足。但是,孩子大了,不可能一直讓他們呆在谷裡,我跟狐狸也就陸續的讓他們出谷去歷練,畢竟他們都是這個時代的人,需要去外面適應這個社會。
最大的雲起和雲深已經出谷兩年了,雲影和雲展也出谷近一年了,現在又輪到了雲落和雲行,看着他們一個個的離開,心裡的不捨越來越重。望着兩騎越走越遠的背影,我深深的嘆了口氣。一隻手輕輕的攬過我的肩,“別看了,再過三個月你就能修煉完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出谷去看他們了。”我沒有說話,頭靠在狐狸身上,微微的閉上了眼睛。這些年來,狐狸跟我的樣子都沒有變化,時間對於我們好像是停止的,如果不是看着孩子們一個個的長大,我都快忘了我已經在這裡生活了近二十年,我雖然實歲已經四十,但身體卻停留在二十歲死的那年,也不知道我現在到底算是四十歲還是二十歲。不過,本着女人十八一朵花的道理,我決定從今以後,我就是二十歲,反正狐狸在外面也一直宣稱他只有二十五,那我二十歲也就無可非議了。
這天一大早,一輛簡單樸素的馬車停在草廬前,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兒站在馬車旁,好像等得有點不耐煩了。“師父師父,您快點啊,我跟小九等得頭髮都白了呢。”從馬車裡傳出一句奶聲奶氣的話,這是剛剛五歲的小云開。我急急忙忙的從屋子裡跑出來,沒辦法,我是打出孃胎就養成的睡懶覺的毛病,明知道今天要出遠門,可還是無法起早,幾個孩子倒是積極得很,天剛微亮就已經收拾妥當,只等着出發。
離雲落和雲行出谷已經過去半年了,我們計劃了很久的遠遊也終於開始了。一輛馬車六個人,我、狐狸、雙胞胎的雲飛雲揚以及雲夢和雲開,馬車挺大,我們行李也不多,倒也寬敞。狐狸在外面趕馬車,我在車裡面陪着四個小傢伙。
“七□□十,以後你們要改口,叫阿黎做師孃,我已經通知過一二三四五六了。”昏昏欲睡的我冷不丁的聽外面的狐狸冒出這麼一句話,“爲什麼?”五張嘴同時問道。
“我們兩個都是師父,到了外面不好區分,所以以後一個是師父一個是師孃,也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狐狸說得理直氣壯。我雖聽着彆扭,但也沒反駁,長期以來我跟狐狸已經形成了習慣,我什麼事情都是懶懶的,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他替我準備好所有的事情,他的決定我也從來沒有反對過,反正這麼久了,也沒見他替我做過不好的決定,現在也就是一個稱呼,我也就理所當然的懶得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