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諾華提斯的離開,《蘭花塔》一役落下帷幕。
很快,在市內奮戰的亞里歐斯等人各自返回,迪塔順理成章地遭到逮捕。
經過一番短暫地討論,莉夏、亨利·麥道威爾以及塞爾蓋與索尼婭這對藕斷絲連的老夫老妻負責市內的善後工作,支援科全員和亞里歐斯、蓋伊二人乘坐梅爾卡瓦九號機前往米修拉姆奪回琪雅——都到這一步了,就算是死都不能放棄。
在羅伊德等人出發之前,小滴跑上了天台,將一件東西交到羅伊德手中。
這是一顆潔白的小石頭,石頭的表面很光滑,觸手溫潤,有一種類似玉石的質感。
這是羅伊德在米修拉姆的沙灘浴場度假時,送給琪雅的(定)小(情)禮(信)物。因爲那片沙灘是純白沙灘,石頭也是一片純白,因此命名爲純白之石。
握住這塊“純白之石”的剎那,衆人彷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源自心靈最深處的聲音。
“羅伊德……還有大家……琪雅……很幸福……”
“但是……但是……但是……”
“永別了。”
那聲音純粹,清澈,卻蘊含着無與倫比的悲傷以及那孩子所特有的故作堅強。
“這是……琪雅嗎?”艾莉的眼淚流了下來。
“不會錯的,但是……到底是從哪裡?”蘭迪目光來回遊移,似乎在尋找琪雅的躲藏之處。
“從這塊石頭裡。”緹歐紅着眼道,“我能從裡面感受到琪雅殘留的感情……似乎是把悲哀和迷茫硬塞進去了。”
“現在……連最後一絲躊躇也完全消失了”羅伊德用力握住手中的純白石頭,彷彿要把它嵌入手心一般,“琪雅竟然一直拼命壓抑自己的真實感情,琪雅,等着我,我們這就來接你了。”
“爸爸,羅伊德哥哥,我也要去。”小小的小滴臉上滿是堅定。
“不,那太危險了。”亞里歐斯搖了搖頭,“相信爸爸,相信蓋伊叔叔,相信羅伊德,我們一定把你最好的朋友帶回來。”
“但,但是,我和小琪約好了,我一定會去接她的。”向來聽話的小滴今次罕見的執拗。
“小滴,聽話。”亞里歐斯彎下腰,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腦袋,“這是一場嚴酷的戰鬥,就算是爸爸也沒有辦法能照顧到你。”
“可,可……”小滴低下頭,滿臉委屈。
“想去就去吧。”黎恩很隨意地往地上一坐,對着小滴做個鬼臉。
“黎恩哥哥!”小滴喜笑顏開。
“黎恩,這可不是鬧着玩,你應該知道輕重。”亞里歐斯臉色一沉。
“我當然知道,所以纔會這麼說。”黎恩微微一笑,“師兄,蓋伊老哥,還有羅伊德你們聽好,帶回琪雅靠的不是武力,而是羈絆,這也是我提議讓莉夏留守協會的原因。羅伊德、艾莉、蘭迪、緹歐是家人,小滴是朋友,對於琪雅來說那都是最重要的人,你們的呼喚纔是讓她敞開心扉的關鍵。”
“可是,還有很多障礙阻擋在我們面前,小滴年紀還小,修爲也不夠,萬一被誤傷……”亞里歐斯憂心忡忡。
“師兄,你太小看小滴了,這一個月來小滴精進神速,已經達到搜查官的水準。”
說話間,黎恩一掌切出,小滴同樣伸出手輕輕一帶,將這一掌帶開。緊接着,另一隻手沿着黎恩的手臂一推一拉,將後者的上身帶得左右搖晃。
在場衆人都有着不俗的眼力,自然看出黎恩出了幾分力,小滴的隨手應對有意味着什麼。
“如果師兄你還擔心,我就再加一道保險好了。”
黎恩伸手一抓,從空間裂縫中抓出“流刃若火”,體內的靈力與陰氣順着“聯結”法則源源不斷地注入太刀中央的金銀寶玉之中。
僅僅過了短短的幾十秒,黎恩的氣色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下去。
“黎恩!”莉夏連忙上前攙扶。
“不要緊,只是消耗過大,沒有傷到元氣。”黎恩微微搖頭,示意她不必擔心,“既然琪雅不讓我去,我也就沒有留存實力的必要。我在刀裡注入了我的‘外之理’,足夠小滴在關鍵時刻保護自己——師兄,相信小滴,給她一個機會,如果你不想她爲此留下遺憾。”
“爸爸……”小滴擡起頭,眼中的希冀足以融化人心。
“亞里歐斯。”
“讓她去吧。”
“亞里歐斯哥,我和大哥會保護好小滴的。”
蓋伊、塞爾蓋、羅伊德被小滴的眼神打動,紛紛幫小滴說話。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答應還不行嗎?”亞里歐斯很毀形象地抓了抓頭髮,“小滴,答應爸爸,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是,爸爸,我保證,拉勾。”小滴伸出小指與亞里歐斯的小指相連。
黎恩將“流刃若火”遞過:“小滴,黎恩哥哥只能幫你這麼多了,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了。”
“嗯,我一定會把小琪帶回來的,謝謝黎恩哥哥!”小滴先對着黎恩鞠了一躬,這才伸手接過“流刃若火”。
“好孩子。”黎恩揉了揉小滴的額發。
“那我們這就出發吧,琪雅還在等着我們。”羅伊德說着當先走上梅爾卡瓦九號機。
三分鐘後,九號機飛向碧之大樹,開始了他們最後的征程。
而已經達成大部分目的的黎恩也到了返程之時。
“莉夏,又要辛苦你一陣子了,等羅伊德他們帶着琪雅回來,你就去找約修亞他們還有萊維,我需要他們的幫助。還有,我的流刃若火,記得幫我帶回來。”
“好的。”莉夏柔聲應道。
“還有。”黎恩不動神色地瞥了眼不遠處的索尼婭與塞爾蓋,壓低聲音道,“克洛斯貝爾地下除了ABCD四個區域外還有個E區,在E區的最深處有一臺服務器,裡面的數據非常重要,找個機會幫我拷貝出來。”
“嗯。黎恩,這樣做真的好嗎?”莉夏的臉上帶着些許不安。
“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做法不會比其他人更糟。”黎恩笑容發苦。
“對不起,讓你爲難了。”莉夏的頭越來越低,幾乎埋進了胸裡。
“傻瓜。”
一直都是我讓你爲難,你讓我爲難一次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