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商會議結束後,克洛斯貝爾被一種靜靜的熱烈氣氛所籠罩。
其他自治州——列曼、奧雷德、諾桑普里亞均得到了亞爾特利亞法典國的認可,擁有與國家同等主權。而克洛斯貝爾自治州作爲帝國與共和國的緩衝地帶,始終都只有自治權而已。此外自治州還要以《委任統治費》的名義將稅收的10%繳納給帝國和共和國。
克洛斯貝爾作爲貿易、金融中心,一直在繁榮發展,而政治根基卻與之形成強烈反比,顯得極其脆弱。其結果就是外國勢力的干涉日益強烈,黑手黨等組織也越發猖獗。
爲了打破這種狀況,迪塔市長大膽提出了《獨立爲主權國家》的倡導,衆多市民對此也深有共鳴,但也有很多人擔心兩大國的反應。自治州內,到處都在進行着有關“獨立利弊”問題的討論。
帝國內的氣氛也越來越不穩定——比原來的世界線還要不穩定。
在原來的世界線中,因爲對內對外的多方面考量,以及列車炮只是打了兩發空炮彈的事實(反正帝國打空炮也不是一次兩次),加雷利亞要塞的恐怖襲擊事件並沒有公諸於世。但因爲黎恩的橫插一槓,導致列車炮毀滅,完全無法隱瞞,在西大陸掀起了軒然大波。
一時間,以共和國爲首的反帝國勢力拍手稱快,紛紛發來賀電。帝國政府也不含糊,直接以此爲標杆,大力宣揚“埃雷波尼亞帝國愛好和平”論,倒是挽回了不少窮兵黷武的國際印象。
這是國際上,在國內,貴族派以列車炮事件爲藉口,質疑正規軍的能力——如果連軍事重地內的國之利器都無法保護,何談保衛國家?
迫於壓力,帝國政府不得不對加雷利亞要塞的司令瓦爾塔中將問責,並作出記大過,全軍檢討並罰薪俸半年的處罰。是不是看上去不痛不癢?不痛不癢就對了!正規軍是政府的自留地,如果不是這次正規軍確實損傷了帝國的顏面,奧斯本頂多面上罵幾句,根本不會有實質性的責罰。
直接毀掉列車炮的黎恩和米莉亞姆並未受到任何責難,大人物們都不傻,真要是讓列車炮發射,那樂子可就大了。當然,爲了正規軍的顏面,學生們的功勞沒有被公開。(至於第一發是空炮彈的事情……靠,一羣學生怎麼會知道這種軍事機密,又沒人和他們說過。)
以此次事件爲開端,帝國政府以“對付恐怖分子”的名義,大幅強化鐵路憲兵隊的警戒範圍。貴族派也打算以準備應對恐怖分子的名義,加強領邦軍的軍備,也有傳言他們以龐大的米拉僱傭了好幾個《獵兵團》。
無論如何,成爲焦點的是恐怖組織《帝國解放戰線》,以和共和國的恐怖組織以合力的形式,襲擊克洛斯貝爾的通商會議,並且襲擊加雷利亞要塞,打算髮射《列車炮》。很明顯的,他們並非“單純自詡革命家”的集團。而且,從他們攻擊改革派與狙擊奧斯本宰相的行動方式來看,也開始傳出《帝國解放戰線》是否和貴族派有某種關聯的謠言。
至於迪塔提出的《獨立宣言》,並沒有被當成什麼大事,無論是政府還是貴族派都將之當作“不實際的狂言”而完全置之不理。
總之,在帝國內外,氣氛的確已邁向前所未有的緊張狀態。
對此,吃蘿蔔鹹菜的命,操皇帝的心的羅伊德——好吧,換個說法,一向憂國憂民的羅伊德憂心忡忡。
而另一個主角卻是沒心沒肺。除了每天看帝國時報,看大勢有沒有發生變化,其他時間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順帶和不同的人吹牛逼——住院的人都這樣。
是的,黎恩住院了,不住院不行,他的傷勢着實不輕。如果只靠教會的法術和藥草治療,恢復起來太過緩慢,他等不起。內戰即將到來,他必須要儘快內恢復全盛狀態。爲此,他需要教會的秘法和現代醫療雙管齊下。
塞姆利亞大陸的現代醫學發展得其實相當不錯,但因爲千百年來都是教會承擔着醫院的職責,所以真正的“醫院”只有醫療技術最發達的雷米菲利亞公國才相對普及,其他國家和地區要麼只有試點性質的一所(我就不信帝國共和國之類的國家不想消除教會的影響!),要麼根本沒有。所以雷米菲利亞公國援建的聖烏爾斯拉醫科大學附屬醫院就成了不唯一,但最佳的選擇。
七病區(燒傷科),七牀——看到塞茜爾給他訂的牀位,黎恩囧然。看來自己這輩子是和七卯上了,這是大宇宙的意志,無法更改。
VII班全員把黎恩送到醫院之後,順帶着多呆了兩天,去當地的著名景點玩了一趟,方纔返回學校。
什麼?你說陪護?有莉夏在,哪還輪得到別人插手。
再說了,黎恩這傢伙雖然傷得挺重,需要休養不少時日,但不是生活不能自理。除了定期打點滴,換藥,上器械,接受法術治療之外,吃照吃,睡照睡,還不停有人來探病,病房都擠不下,完全沒有必要待在醫院,還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玩玩,犒勞下自己。
對此,班裡的大部分人自然沒有意見。有意見的那幾位,一來名不正言不順,二來集體活動,少數服從多數,只能略顯不甘地離開醫院。
想知道哪些人來探病?別急,我們慢慢數。
馬克萊因一家——向來和黎恩親近小滴看見他包着繃帶的樣子直接就哭了。
班寧斯一家——塞茜爾是每天都會過來問情況,蓋伊則趁機順走了兩個蘋果。
支援科全員——其他人沒什麼好說的,蘭迪這個混賬偷偷丟了兩本珍藏的18X的雜誌過來,美其名曰打發時間。
遊擊士們——重點提一下艾歐莉亞和林這對好姬友組合。《泰斗流》出身的林教了莉夏一套促進傷口癒合的按摩手法,並帶來了霧香的果籃,拿到醫師執照的艾歐莉亞則給黎恩開了一套食譜。
萊維——趁着晚上偷偷潛入,丟下一束鮮花,聊了兩句就走。
彩虹劇團代表——伊莉婭表示她只是來看看某個囂張的傢伙有多慘,現在看到了,心情很好。
卡普亞一家——多倫、喬斯特、以及四處奔波的吉爾全員到齊。
當然,也少不了黎恩的家人,舒華澤全家。——吉爾得知黎恩住院的消息,第一時間就開着《山貓號》從盧雷飛到悠米爾接上男爵夫婦,轉道帝都,接上愛麗榭,直奔克洛斯貝爾——此時距離黎恩入院已經過了三天。
此外,就是先公後私的大人物們。
奧利巴特帶着穆拉和託娃以看望學生的名義第一個趕到(相對於其他大人物),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所有人都能想到。
託娃眼圈發紅,一萬個感謝;奧瓜在旁邊肆無忌憚的調侃,最後被穆拉打翻在地,生生拖走。
他們前腳一走,雷克特後腳就到。親生兒子出事,老爹不可能不聞不問,但囿於身份問題以及情報操作的考量,奧斯本沒法親自出面,只能派雷克特過去。對外宣稱看米莉亞姆,對雷克特本人和學生們則說成嘉獎和感謝。
然後是科洛蒂婭、尤莉亞、雪拉扎德、愛娜四人,她們以看望老戰友的名義前來探望。稍微聊了一會兒,後面三位就以各種不同的藉口離開房間,雪拉還捎帶手拖走了莉夏,把空間留給黎恩和科洛蒂婭獨處。
兩人到底說了些什麼,沒人知道。不過從科洛蒂婭出門時微紅的臉頰判斷,黎恩這傢伙肯定沒少佔便宜。
嗯,這麼看,黎爺在醫院裡的日子貌似挺逍遙的。
上面這些事情基本都在黎恩的意料之中,也是他八年來的積累下來的人脈。
不過,幾天之後到來的人着實讓他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