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機關》所屬研究所,科洛絲進入只有她纔有權限進入的密室起出“方石”,黎恩和亞妮拉絲則在門口聊天。
“你是說,你已經將第八型‘無手’融進招數內了?”黎恩的臉上滿是驚訝。衆所周知,他已經完成了七型合一的奧義雛形——曉,離奧傳就差那麼臨門一腳。這扇大門便是第八型“無手”,一個是刀法,一個是空手技能,怎麼想都弄不到一塊。
關於這個問題,他請教過兩位師兄,他們的答案讓人想撞牆——自然而然就這麼融進去了,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反倒是對黎恩拿七型“無”做核心感到奇怪。
“嗯,嗯,我的第三刀就融入了‘無手’哦。”亞妮拉絲一副我很厲害,你快誇獎我的樣子。
“該不會是和兩位師兄一樣就這麼隨便融進去了吧。”黎恩已經被打擊的麻木了。
“不是啦,爲了融匯‘無手’,我可是吃了不少苦呢,嗚嗚嗚,好疼好疼。”亞妮拉絲嘟着嘴,伸出左手,白皙的手掌上除了練刀磨出的繭子,還有一道從虎口蔓延到腕部的淤痕。
“怎麼弄成這個樣子?”黎恩心疼的用手指輕輕滑過淤痕,“女孩子要好好保養自己,之後找莉夏要傷藥,保證和以前一樣,一點痕跡都不會有。”
“嗯。”亞妮拉絲很用力的點頭。
“說說吧,到底怎麼融進去的。”
“嘿嘿,第一到第七型是有刀,無手是沒有刀。”亞妮拉絲右手拔刀,左手空着,雙手一齊握住刀柄,“看,就是這樣。”
“……哈?亞妮,你確定你不是在逗我?我們至少有一半的招式需要雙手握刀好嗎?”黎恩雙手捏住亞妮可愛的臉頰,“照你這麼說,我豈不是早就將‘無手’融入了麼?”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你沒有看出來呢。”亞妮拉絲好不容易從黎恩的魔爪中掙脫出來,捂着臉說道,“爺爺說過,八葉一刀流的靈魂是刀,‘無手’是爲了應對無刀時候的戰鬥。也就是說,‘無手’是一種應急手段,讓我們不至於在沒有刀的時候無法戰鬥。”
“但是黎恩你不同,你對於格鬥的堅持甚至不比刀法差,甚至特地跑到《泰斗流》去學習,最後創造出了‘流雲掌’。”
“‘流雲掌’真的很厲害,可是它越厲害,你就越忽視了‘無手’本來的精義……我想,你從一開始就搞錯方向了。八葉的奧義需要融入的是‘無手’,不是‘流雲掌’。”
“……!”黎恩呆住了。亞妮拉絲的話好似當頭一棒,將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他從混沌中徹底打醒。
黎恩始終記得《閃之軌跡》結尾那一幕。《灰之騎神》王尼瑪(瓦利瑪)沒有武器,憑着“無手”搶了把量產的破劍,最後毫無懸念的敗給了手持塞姆利亞石打造雙頭劍的《蒼之騎神》奧爾迪涅。所以一直以來,他苦練格鬥,就是爲了命中註定的那一戰。
爲此,他從穿越開始苦練《太極拳》打根基,拜入《八葉一刀流》後練得最多的是“無手”,又去《泰斗流》系統學習格鬥要領,在遇見莉夏之後,還特地學習毛家的徒手殺人術,最後誤打誤撞弄出一套《流雲掌》。
《流雲掌》有成的他,請教過金,挑釁過林和霧香,還作死的去和瓦魯特空手廝殺(單方面被吊打)。
一切的一切,就是爲了在武器、騎神性能處於絕對劣勢之時,仍有一戰之力,至少要撐到《紅翼》趕來。
(瓦利瑪復甦的時候,力量最爲衰弱,後伴隨黎恩一起成長,先是智能復甦,接着越來越人性化,然後覺醒出一些列牛逼的能力,比如精靈通道,比如瞬移。)
(黎恩不是沒想過請拉塞爾博士幫忙打一把好刀,畢竟同爲明面上技術力最牛的三位博士之一,拉塞爾沒理由比施密特差。只是一來塞姆利亞石非常稀少,且價值極高,君不見軍官學院的教導主任家的傳家寶就是一小塊塞石,而不是塞石打造的刀無法和奧爾迪涅的雙頭劍抗衡。二來,沒有瓦利瑪的具體數據,也沒法打造出順手的刀。就算是法老控出的設定本也只有騎神的高度和重量,僅憑這點資料打出的刀不會比搶來的量產大劍好多少。)
不知不覺,黎恩忘記了“無手”本來的面目,潛意識裡將身負所有的格鬥技法都當成“無手”的一部分。八葉一刀流本是“劍仙”雲·卡哇伊歷經數十年,融匯東方刀法集大成之作,每一型都是千錘百煉而成,這麼洗練的刀法在沒有徹底融會貫通之前,哪能兼容幷包其他技法?
沒有學會走,哪裡能跑?何況一個連奧義都沒領悟的中傳小子,能創出一套掌法已是天縱之資外加主角光環,再想將其融入刀法,這已經不是想跑的問題,而是直接想飛,如何能成?
“原來,我打一開始,路就走錯了。”明悟一切的黎恩,表情苦澀,可笑啊,可笑,心比天高,卻忘了路在腳下。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這麼淺顯的道理,可笑自己兩世爲人,居然給忘了。
“亞妮。”
“嗯?”
“能打一套最基本的‘無手’給我看嗎?”
“現在?”
“現在。”
“好。”
亞妮拉絲沉馬,擡手,收腰,提腿……動作不急不緩,招式一絲不苟,既沒有刻意雕琢,也沒有混入其他的東西,有的只有日積月累的厚重。
隨着她的動作,黎恩彷彿回到了在雲老師身邊修行的日子。那時的他在練熟“無手”之後,正開始思考如何將《太極拳》融入其中。
沒個正行的老師,一邊喝酒,一邊笑眯眯的和他說:
“傻小子,你那套拳有點意思,好好琢磨對你有好處,不過別因此忽視了‘無手’的本意哦。”
……
是啊,原來老師早有教誨,只是我忘了。
黎恩合上眼皮,雲老師親手教導的每一招每一式在腦中緩緩鋪開。起先很緩慢,而後越來越快,如同走馬燈一般。
八道身影漸漸重疊。
……
卡普亞一家全員返回《山貓號》之後,立刻投入到緊張的修理工作中。另外《山貓號》和《埃爾賽尤》互爲犄角,相互支援,大大減輕了各部門的壓力。金、阿加特、奧利維爾也從繁重的體力勞動中解脫,再加上技術支持提妲,第二支調查小隊正式出發。
和艾斯蒂爾小隊匯合之後,調查團推進速度大幅提升。原本因爲沒有權限無法進入的地方,也在提妲的暴力破解之下暢通無阻。一路披荊斬棘,終於,他們站在了《中樞塔》之下。
“終於來到這裡了。”奧利維爾望着高聳入雲的柱形建築,不由感嘆。一開始因爲婚約的緣故,偷偷潛入利貝爾,本來只是小打小鬧,卻捲入了這如同傳說故事一般的事件之中,真是做夢都想不到。
“是啊,想必《教授》和《執行者》都在上面吧。”雪拉扎德摩挲着手中的皮鞭,“露西奧拉姐姐也是。”
“瓦魯特也一樣,這一次一定要做個了結。”金的決意不可動搖。
“嗚嗚,玲,玲。”提妲爲了朋友可謂拼盡全力,背上的揹包正是她和爺爺一起努力製作的秘密武器。
“等着吧,癟瘦少尉,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的。”阿加特右拳重重砸在左掌上,發出一聲脆響。
“走吧。”約修亞對着艾斯蒂爾伸出手,他不會再一個人逞強,無論怎樣,他都要和他的太陽一起面對。
“嗯,一起去把《教授》砸扁!”艾斯蒂爾的笑容燦爛,“還要把玲帶回來,還有萊維……”
“感覺難度一下高了好多。”
“但是,一定會做到的,只要我們一起的話。”
……
“黎恩。”莉霞靜靜的閉上雙眼,任思念填滿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