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事情接二連三

誰都知道,所謂接人只是藉口,目的不過是想進王府,結果,靖婉順水推舟。

睿親王想接人,那就讓你純粹的接人,不帶功利心的當一回純粹的好男人。——靖婉這麼跟睿親王妃笑說的。

睿親王妃看着靖婉,知道她是什麼性子,做出這種事似乎並不奇怪,只是“好男人”只怕又要氣瘋。

而大門外的李鴻銘,本來已經準備好了,結果呢,就那麼看着妻子孩子被送出來,而送人的,不是這王府裡的主子,而僅僅嬤嬤,晉親王府倒是另外快速上的套了一輛馬車,將送給兩位小郡主花木搬上去,除了車伕坐在上面嚴陣以待,一個人都沒有。

負責送人出來的龔嬤嬤蹲了蹲身,然後轉身,施施的進了晉親王府,而後,晉親王府的大門口,除了守門的侍衛,鬼影兒都沒有一個,然後莫名的刮過一陣涼風,這似乎就完美的映照了李鴻銘的心情。

兩孩子還很高興,對晉親王府還有點依依不捨,頻頻的回頭。

睿親王妃沒去看李鴻銘此時的神情,只是將孩子快速的送上之前來晉親王府的馬車,免得兩孩子那快快樂樂的表情惹了她們父王不不高興,讓乳母丫鬟跟上去伺候,至於她自己,當然是得面對李鴻銘,反正,這種事倒是已經習慣了,只要不嚇着孩子就無所謂,反正,李鴻銘再如何表裡不一,到底是從不曾出手打過她。

李鴻銘這次到時半點沒猶豫,直接的上了馬車,因爲他怕自己忍不住會當場爆發出來。

睿親王妃上去,安安靜靜的在側面坐下來,與李鴻銘同車,她反正就沒坐過李鴻銘的身側,別說是馬車上與自己夫君耳鬢廝磨,反而如果是知道了靖婉與李鴻淵的相處情形,又會詫異非常。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如果讓別的女人知道李鴻淵似怎麼對待靖婉的,大概就不是羨慕,而是嫉妒恨了。

曾經的貪花好美色之輩,居然浪子回頭,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早知如此,怕是完全就不會顧忌他那些壞名聲,想方設法的都要嫁給他,然而,沒有早知道,而且,她們更不會知道,李鴻淵只飲駱靖婉這一瓢。

睿親王閉着眼睛端坐,他正在平復自己的怒氣。

睿親王妃知道,只心道,再平復又有什麼用,待會聽她說了具體情況,還是得發飆,本來就不是多有氣量的人,又何必做出這種姿態,可是一想到咱們睿親王對外的一向形象,心下諷刺的笑了笑。

“說吧。”大概半柱香的時間,李鴻銘終於睜開了眼睛,只是眼中壓抑着暴風雨,彷彿要擇人而噬。

靖婉與睿親王妃說正事的時候,反正就是那麼幾句話,睿親王妃簡單說的告訴睿親王。

當然,睿親王妃同樣懂得趨利避害,有些話,就算靖婉不說,她也懂得將自己摘出來,明知道實話實說會是什麼後果,睡會傻傻的說出來,夫妻又如何,世上沒有多少夫妻是真正一體的,他們這一對更是貌合神離,完全的利益結合。

睿親王妃始終眼眸低垂,不然自己眼底的情緒浮現出來,反正她一貫這般的態度,李鴻銘也不會懷疑什麼。

果不其然,李鴻銘忍了又忍,終究是沒忍住,直接在馬車裡砸了東西,雖然沒有怒吼,這動靜依舊不小,外面不多的侍衛先是驚了一下,然後眼觀鼻鼻觀心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這也是習慣,會驚一下,不過是因爲動靜來得突然。

每每這時候睿親王妃都保持沉默,明明知道這一次的事情會牽扯到她,依舊是端着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事實上,有時候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異常,身體如常的做着一些事情,意識卻像是飛離了身體,在另一個地方冷眼旁觀。

李鴻銘維持自己形象的做法,早就已經深入到骨子裡,因此,在外面,不管多生氣,在稍微得發泄之後,就會下意識的剋制,不會讓事態擴展開,而剋制的後果,在爆發的時候,只會更加的難以控制。

因此,回到睿親王府,李鴻銘在進入王府之前,言行舉止都依舊,除了少了點笑容,看上去依舊風度翩翩。

只是在進去之後,腳下的步子就凌亂了一點,快了一點,一路上,遇到府上的人給他請安,誰都不可能擋他的路,然而,在走廊上這樣的地方,下人明明已經貼近了牆邊,對他更是恭敬的不能再恭敬,他目不斜視的走過去,卻是突兀的踹出一腳,“杖斃。”只冷酷的留下這麼兩個字。

不知道犯了什麼錯,甚至是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堵了嘴拖走,求饒的話根本就出不了口,只帶着驚懼,然後就命喪黃泉,大概從來就沒想過會這樣死得不明不白,明明在昨日,還得了王爺的誇讚與賞賜,明明在見到王爺之前,他還春風得意,覺得升爲管事在即,別人羨慕不已,不過是在轉瞬間,轉瞬間……

之後類似的情況還出現了兩個,得了風聲的其他人,能躲的,立馬躲得遠遠的,而不能躲的,一個個肝膽俱裂,剋制不住的兩股戰戰,然後請安的時候哆哆嗦嗦的不利索,明知道越是如此,後果可能越嚴重,可是,心裡的恐懼根本就不能克服。

跪在書房外的丫鬟小廝,顫抖着身軀,看到李鴻銘停在了他們面前,雖然眼中只剩下衣服的下襬,以及一雙鞋面,上面明明是精緻的刺繡,這會兒完全扭曲成看不見形狀的惡魔,獰笑着要吞噬他們。

再也支撐不住,其中一個丫鬟身體一軟,直接暈了過去,而另外的人也沒好到那裡去,他們也恨不得己自己能暈過去。

李鴻銘居高臨下的看了片刻,呵的一聲冷笑,拂袖進入書房,倒是沒有再繼續發作。

跟隨在後面的睿親王妃,瞧着這樣子也是不能繼續伺候了,揮手讓他們下去。

或許因爲決定了數條人命,李鴻銘找回了掌握生殺大權的感覺,知道自己不是被壓制的死死的,無法動彈的那一個,這會兒倒是沒有再繼續發脾氣砸東西,只是眼中的陰翳始終化不開。

李鴻銘靜坐書案後面,一坐就是整整一個時辰,而包括睿親王妃在內的其他人,包括後面趕來的幾位幕僚,近侍,暗衛首領等人,則一動不動的站了一個時辰。

然後,李鴻銘終於有了動靜,“將府裡能動用的銀錢整理出來。”

所以說,到最後,還是隻有妥協,不敢正面與李鴻淵懟,更沒辦法將事情張揚開與對方死磕。

這算是直接清查睿親王府的賬目了,不僅僅是外院的還有內宅的。

不過,睿親王府這樣的情況,花錢的地方太多,想也知道,內宅不會劃撥太多的銀兩,而通常是半年劃撥一次,睿親王妃把空內宅的一切大權,所以,對內宅的情況非常的清楚,而王府這樣的地方,尤其是有權有勢的王爺,如何都不能太寒磣,王府的一切用度,其實不能全然的瞞着人,畢竟,並非多有的東西,都能是自己人提供,一旦消減,立馬就會被人察覺,一兩處還好,地方多了,用不了多久,就會盡人皆知,到時候,睿親王就該被人看笑話了,所以,內宅其實拿不出什麼,雖然現在還剩下兩個月的銀錢,但是剛好還有兩個月多一點就過年了,誰都知道,一旦過年,所花費的銀錢至少要翻一倍,按慣例,到時候還需要從公中劃一些錢,現在沒有入賬,反而要出賬,這一會兒沒關係,可是,到時候公中也沒有錢,就實在是太難看了。

年底原本也是大肆收孝敬的時候,而今最大的一筆斷了……

以往雖然花錢多,但是收入也相當的不菲,所以,李鴻銘其實根本就沒把銀錢當回事,對下面的人,除開李鴻淵,大概就屬他最大方,這還是第一會感覺到如此這般的窘境,更可恨的是,整理的結果遠遠的不夠,差了還有將近一半的缺口。李鴻銘差一點就掀了桌子。

可是掀桌子也沒有用,還的繼續想辦法,睿親王讓睿親王妃再一次的細查府中財物,然後從那些不能動用的東西里面,扣扣索索出幾十萬,剩下的再找不出一件能用折中的方法讓其“消失”,可是依舊遠遠不夠。

王府下面也有不少的產業,但是,還不到收賬的時候,那些其實也不多,正常情況能有二三十萬,就算是榨一榨,五十萬也頂天,而一旦這麼做了,生意必然會受到影響,甚至傷筋動骨,可這時候是實在沒辦法,李鴻銘本質上還是個非常好面子的人,他輕易不會向外人伸手,於是坐下殺雞取卵的事情。

睿親王妃沉默不語,最後拿出自己的嫁妝,有五十萬兩。

李鴻銘這時候對睿親王妃倒是柔和了點,向她承諾,等這事兒過了,一定加倍補償給她。

睿親王妃只是冠冕堂皇的應對了幾句,他總覺得,這事兒,或許沒那麼容易擺平。

如此這般,依舊差七八十萬。

李鴻銘萬般無奈的進宮找蘇貴妃,一方面他要讓母妃看到自己的誠意,也讓母妃看看,她那個養子,將她親子,逼迫得到何等地步,另一方面,自然是要蘇貴妃幫幫他,反正,自己的窘迫,自己的本性,自己所有部隊展示給外人的東西,都可以在她面前顯露,所以,李鴻銘在蘇貴妃面前其實坦然到無恥的程度。

這一次,蘇貴妃倒是沉默了片刻,然後,“老六幫你抹掉的那些,也不是五百萬兩能擺平的,他也的確只是要了點俗物。”反正,在他們看來,李鴻淵要錢,絕對是爲了泄憤,不會有其他的目的,因爲他根本就不差錢。而這時候,蘇貴妃也沒想過讓養子不要索取這筆錢,他一開口說,那兒子的誤會可能就更深了,所以,那怕會使親兒子陷入困境,她也不會開口,畢竟,只是銀子而已,總有辦法弄到手的。

對於蘇貴妃的態度,李鴻銘什麼都沒說,低眉斂目,這種事,嗯,他也習慣了。

“你明天再來找本宮吧。”蘇貴妃混到今日這般地位,銀錢什麼的,完全就不重要,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卻不用自己花錢,她用錢的地方,左不過就是賞人,而當得她賞的人並不多,所以說,蘇貴妃其實沒啥錢,多的都是“不動產”,比李鴻淵預料的還“拮据”。

事實上,蘇貴妃想要錢,也不難,想要給她孝敬的也非常多,但是她認爲自己不需要,沒必要讓這筆錢從宮中走一趟再出去。現在一下子要七八十萬,還是有點棘手。

在睿親王離宮後不久,蘇貴妃讓人請了親孃進宮。

蘇氏一門,說起來也算顯赫,然而,而今在朝堂的人,數量不在少數,卻沒有坐到很高的位置,內閣中沒坐到閣老的位置,六部中,有三部都要蘇氏的人,然而最高的也是侍郎,這未嘗不是樂成帝的傑作。

蘇貴妃直接開口跟親孃要錢,倒是沒說明原因,蘇氏是她的孃家,雖然因爲她的關係,或許是受到一點打壓,但是蘇氏卻也因爲她往多方發展,可謂枝繁葉茂皇,只要自己的兒子登基,蘇氏必然立即一躍成爲京中炙手可熱的似豪門,便是沒有軍功,封爵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蘇貴妃並沒有不好意思。

然而,她娘卻是猶豫了,而臉上悲苦,看那雙眼睛,似乎還哭過,因爲上了年紀,眼睛有些異常,一開始還沒注意到這一點i,一看就有難言之隱。

“娘,怎麼啦?是家裡邊出了事情?”蘇貴妃微微的皺眉。

“其實,便是娘娘不召見,老身也準備遞牌子進宮見一見娘娘。這一次,只怕非但不能幫娘娘,可能還要給娘娘添麻煩了。”蘇老夫人面上滿是愧疚。

蘇老夫人想必駱老夫人以及定國公府的孫老夫人等人,顯得相對平庸,但是她生了蘇貴妃,就算兒子其實不怎麼成才,別人也覺得她賺到了。

蘇貴妃眼中的不悅一閃而逝,不過這到底是她的親孃,便是軟弱了些,無能了些,蘇貴妃該有的敬重孝順也一點不少。“娘,你別急,慢慢與我說,如果不是什麼大問題,我讓銘兒去處理就好了。”關於孃家害的事情,蘇貴妃一般都先經過自己,而不是讓他們去找她兒子。

蘇老夫人舒了一口氣,像是找到主心骨,“名章前些日子不知怎的,就跟瘋魔了似的,迷上了一個青樓女子,自己的妻子,孩子不管不問,乃至正事都有些不上心,一有時間,就窩在青樓不回來,布匹首飾胭脂水粉,那些東西,專挑最貴最好的往青樓裡送,花錢如流水,更是因爲那妓子出閣,被人算計,大肆的擡價,竟是生生的用掉五十萬兩銀子,原本這些事情,你兄長跟你嫂子都不知道,因爲這筆錢才發覺,這一查之下,竟然在之前就花去了二三十萬,被知道了,名章反而破罐子破摔,更加的肆無忌憚,並且揚言,如果家裡人敢動那妓子一根頭髮,他就直接吊死在家裡……”說到此處,蘇老夫人就忍不住抹眼淚。

蘇名章乃是蘇貴妃兄長的嫡長子,年歲比李鴻銘還大幾歲,他的長子都已經十一二歲了。爲人穩重,官場上也是長袖善舞,蘇貴妃頗爲看重,就是他官居侍郎之職,戶部左侍郎,比他老子的官位還高,可謂是蘇家的頂樑柱,也就不意外他動了那麼多銀子,卻能瞞着家裡邊。

然而,孃家最被看好的一個,出了這等事情?!可想而知,蘇貴妃的臉黑成什麼樣了。“名章媳婦兒呢,這絕對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她不可能沒察覺,爲什麼沒說?”

“說到這個,纔是最可氣的,名章居然早早的就設計了他岳丈跟兩個舅兄,讓他們背上了官司,他一次拿捏住他媳婦兒,事情敗露,他媳婦兒訴說這件事的時候,險些就哭死過去。”

蘇貴妃捏着杯子的手,已經泛白,若是有那個力道,杯子說不定已經碎了,“那孽障既然這麼喜歡,大不了將人贖回來擱在家裡,十萬兩銀子頂天了,何須在外面鬧成那個樣子?他腦子進水了嗎?”

“我們的瞭解是,那妓子自己死活不願被贖身,裡面的因由無從得知,她對名章的態度還不怎麼好,名章卻將他當成心肝寶貝一樣的寵着哄着,不願讓她受丁點委屈。”

蘇貴妃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她那個侄子,如果有意要隱瞞,到現在都還沒傳出什麼風聲倒也不奇怪,而且,如果這件事是人爲設計,自然還會刻意幫他隱瞞,等到時機成熟再爆出來。“如果只是這樣,應該還不至於太嚴重,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情?你一併說了吧。”

蘇老夫人未語先泣,好一會兒才止住情緒,“這段時間不是有些特殊嗎,名章倒也收斂了,今兒卻不知道怎麼的,竟是一大早就跑去青樓,然後,就是見到一男子未着寸縷的與那妓子摟一塊在牀上睡得正香,一時間就失了理智,然後,然後就鬧出了人命,索性是那會兒還早,其他人都沒起身,跟去的兩個小廝第一時間找了老鴇子,再回家來報信,局面暫時控制住了,還沒鬧出來,但是,死的那人雖然背景不怎麼樣,其父到底是個官員,這事兒時間一長,肯定也是瞞不住的。”

蘇貴妃還沒被氣得這麼狠過,這一看就明顯是被人給算計了,“……蘇名章到底是什麼腦子,輕易的鑽進去就罷了,還陷得那麼深?”如果人在面前,她絕對兩巴掌扇死他。

“娘娘,這件事其實不能全怪名章,怪只怪那妓子跟當年那人長得一模一樣。”

蘇貴妃怔了怔,才反應過來自己娘說的是誰,這臉色更糟糕了。

說起來也是很狗血的一件事,在蘇名章十五六歲的時候,遠方的一親戚入京,借住蘇府,然後那家的姑娘,與蘇府的嫡長孫一見鍾情了,可是,對方的身份太低,然後蘇家的人肯定就棒打鴛鴦,毫不留情的將那女子給遠遠的打發了,哪怕那時候那女子已經懷了身孕,被無情的落了胎,也不肯給一個妾室的身份。

只因爲蘇名章當時正在議親,姑娘出身高貴,顯然是絕對不能鬧出這等事情的。

而這一切都是揹着蘇名章,他得知情況的時候,蘇家人告訴他,人已經死了,讓他別再念着了。

少年人情竇初開,本是美好,卻被生生的折了,原本或許還沒到分對方不可的地步,然而,這逆反心思一起,反而成了心尖上的硃砂,怎麼都舍不掉了,原本快成的婚事,結果被他自己給攪黃了,過了兩三年,人開始穩重了,這事兒似乎就那麼過去了,然後給娶了一個門戶相對較低的女子,之後都按部就班的過着日子,誰知道……

“娘怎麼知道那妓子跟當年那個長一樣?”

“名章之前一直都養着她,不願意強迫她,誰知道她竟敢另外接客,名章盛怒之下就將人帶了回去。名章自己在那裡可勁的折騰,可是卻不准我們靠近,雖然動了手,卻也半點沒有要處置那女子的意,從事發到現在,名章都是寸步不離,殺了人不考慮,家人着急他也半點不理,就跟瘋魔一樣質問那妓子爲什麼背叛他。若不是我們確定人的確是名章,都要以爲是換了一個人,實在太陌生了。”

蘇貴妃揉着眉心,這些事,還真是一堆一堆的擠到一塊兒,還以爲皇后倒了,他們能借此機會勝出一籌,果然,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只是,這事兒發生的時候,應該在皇后病倒之前,就有些不確定到底是誰的手筆。

蘇貴妃無法,還是隻能讓李鴻銘去處置這件事情。

李鴻銘倒是沒想到,這還沒過午膳時間,就被蘇貴妃叫去。李鴻銘知道,沒有急事,蘇貴妃不會找他,於是放下手中的事情,匆匆的從吏部衙門進宮。也是以爲他是皇子,在吏部只是掛名,換一個人試試,敢這麼隨意,分分鐘被捋乾淨,然後麻溜的回去抱孩子。

李鴻銘抵達玉粹宮,他的外祖母還沒離開。而聽聞了事情的始末,他的心情可謂是比蘇貴妃更糟,只是因爲他外祖母在,所以沒怎麼表現出來,只是眼底的陰鬱彷彿要凝爲實質。

“銘兒,這件事情,你當知道其中的嚴重性。”

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就是因爲知道,他現在的心情纔會差成這樣。

戶部乃是錢袋子,其重要性僅次於吏部,在戶部,他自然不止蘇名章這個表兄一個人,但是蘇名章是他最信任的人,因爲他們的利益是絕對一致的,如果蘇名章倒了,那麼,他說不定會失去戶部的話語權,這將是何等的打擊,所以,這會兒其實恨不得蘇名章立刻去死,還是必須去幫他將事情擺平。“母妃放心,兒臣知道。”

“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是有人在背後算計,你一動,幕後人說不定立馬就會將你拉下水,所以,一定要謹慎,最好是能先撬開那妓子的嘴巴,然後,將她的話都覈實了,再進一步動作,聽到沒有?”要說對這個兒子的瞭解,她數第二,沒人敢數第一,知道他在氣頭上,擔心他會被情緒左右。

李鴻銘心中一凜,呼出一口氣,剛纔確實有些不理智了。“母妃放心,兒臣會小心的。”

“如此自是最好。你當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要一件一件的解決,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亂,因爲出一點點紕漏,就可能被人鑽空子,現在的局勢越發的不明朗,錯一步,就可能萬劫不復,而有些事,只能贏,不能輸,輸了,輸的就是命。你最近情緒不穩,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反省反省,不要步了李鴻熠的後塵。如果,實在不行,我會讓你父皇暫時停了你的差事,回府安靜一段時間。”

“母妃,你不能……”李鴻銘對上蘇貴妃的視線,那裡面有些失望,李鴻銘立馬意識到,母妃剛剛點出的問題,自己轉瞬間又犯了。“還請母妃再給兒臣一段時間,如果調整不過來,兒臣會自請父皇裁撤。”

“你能想清楚最好。好了,你外祖母腿腳不利索,替本宮送她出宮,也多替母妃儘儘孝道。其他的事情,本宮會想辦法。”

“兒臣知道。”李鴻銘轉向蘇老夫人的時候,負面情緒已經看不見,察覺不到,不知道是完美的掩飾了起來,還是已經消失不見,帶着溫和的笑,“外祖母,我現在送你回去。你放心,表兄的事情,我會處理好。”

蘇老夫人終於露出點笑,“有勞王爺了。”至於剛纔聽到的那些話,疑惑一瞬,便拋到一邊。

“瞧外祖母說的,我們是一家人,表兄的事情,我這個做表弟的義不容辭。”

“好好好,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等到二人離去,蘇貴妃先是舒一口氣,隨後又蹙眉,蘇家這條路走不通,那就只能走沈家,這種事,一個不好,也會鬧出大問題,所以,不能說絕對信任的人,最好是不要開口。而她絕對信任的,也就只有沈蘇兩家,只是,她心裡很清楚,沈家的當家夫人,她表嫂,心裡其實不怎待見她,只因爲表兄沈書韓對她盡心盡力。

她與沈書韓其實有一段朦朧的曖昧之情,只是後來她徹底的斬斷了,不過始終吊着沈書韓,讓他對自己死心塌地,以便更好的爲兒子鋪路。到了一定的年紀,早就沒了曾經的衝動,表兄的感情也已經完全的內斂,然而,多少年的關懷已經刻在骨子裡,而且,利益的綁定,讓沈家不會背叛。

這種事情別人不知道,作爲枕邊人如何會不知曉,也是因此,那位表嫂會不待見自己也實屬正常。有別的選擇,她也不想面對那個表嫂,尤其有求於人,可是現在沒有選擇,她相信,她開口,對方一定會給,不過是臉面的問題。

李鴻銘抵達蘇府,蘇家人對他可謂是畢恭畢敬,畢竟,現在他們就指望李鴻銘了。

李鴻銘和煦的與蘇家人說話,話裡話外都相當的漂亮,說得蘇家人心中熨帖極了。

李鴻銘面子功夫做好了,讓似蘇家對他更盡心竭力,可謂是將裡子也給再刷一層。

而這些,不過是幾句話的事情,可見,這嘴皮子,有時候起到的作用也是相當的大。

李鴻銘去見了單蘇名章,果不其然,整個人就跟瘋子似的,完全不像以往的那個老成持重,沉穩有度的人。

李鴻銘很難想象,一個成熟理智的男人,居然會爲了一個女人弄不成這個鬼樣子。他現在倒是有點好奇,到底是何等國色天香的女子。

李鴻銘要見人,自然沒人攔得住,蘇名章都不行。蘇家人或許會對蘇名章有所顧忌,李鴻銘不過是揮揮手,侍衛就直接上去,將人給摁住了,到底是文弱書生,如何是身強體壯還是練家子的侍衛的對手。

很快,李鴻銘見到他想見的人,然而,並沒有達成目的,因爲那女子看不出正常的容貌了,整張臉都是一片緋紅,不少的地方已經破了皮,包括頸部,雙手,凡事露在外面的皮膚幾乎都是這模樣,別說是美貌了,這模樣怎麼看怎麼瘮人。“她怎麼是這模樣?”

丫鬟戰戰兢兢的,“是,是大爺給洗的,一遍一遍的洗,後面的水很燙。”

李鴻銘明白了,因爲喜歡得不得了,所以捨不得殺,卻又嫌棄人太髒,這麼個折騰法,這女人也活不了多久。

李鴻銘讓人搬了椅子,坐到女人的對面,“本王見你不言不語,一個表情都沒有,不痛嗎?”

女人依舊木然的坐着,眼睛珠子都沒動一下。

李鴻銘倒也沒有生氣,“這樣吧,你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本王給你一個痛快,怎麼樣?”

女人的眼珠終於動了動。她這個樣子,的確不像是有什麼求生慾望的人。

只是旁邊被侍衛摁住的蘇名章反應更大,眼睛赤紅,像是怒極的野獸。

李鴻銘對他的表情卻是不以爲意,“表兄,我知道你現在是清醒的,也別跟我裝傻充愣,你且好好想想,你已經敗了蘇家大半的銀錢,或許會使得蘇家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處於窘境,收人嘲諷,被人折辱,失了尊嚴就算了,表兄還想連名聲性命全部都搭進去?白髮人送黑髮人?表兄在整個京城,可算得上是孝子典範的,現在你就是這盡孝的?然後,在你死之後,髒水污水就全落到蘇家人頭上,名聲受損,蘇家男兒沒有前程可言,蘇家女子沒有好的婆家,他們該是何等的憎恨於你,你簡直就是整個蘇家的罪人,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爲這個根本就不將你放在眼裡的女人,你確定值得?”

蘇名章漸漸的停止了掙扎,面上一片頹然,看上去更像是喪家之犬。

李鴻銘又轉向那女人,“想好了嗎,說不說?你要知道,等到讓人給你用刑的時候,你怕是會更加的生不如死。”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先是冷笑,隨後就瘋狂的大笑起來,甚至眼淚四溢。

不少人只覺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配上那尊榮,無端的多了幾分恐懼。

李鴻銘倒是不着急,優哉遊哉的坐着,甚至還有心情喝口茶,吃點差點,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笑聲戛然而止,“我所知道的?王爺這是以爲我是別人派來的?不得不說,王爺你真是想太多了,我不過就是一個想要報仇的下賤人而已,”她指指自己的臉,“我出生,就長得想我娘,越長越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一般。可是王爺知道我自幼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嗎?因爲我娘出嫁前就破了身,落了孩子,身上都還沒幹淨,她就被人凌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生下我,而我的出生,簡直就是一玩物,知道幾歲就被人施暴沒了清白是什麼感覺嗎?或許就因爲太小了,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纔沒有瘋,這該是幸運呢,還是不幸?

知道我娘有多恨嗎?知道我有多恨嗎?我孃的一切都是蘇家人帶給她的,而我不過是我娘不幸的延續,我跟那些地痞混子睡了,讓他們幫忙,將那家人全都弄死了,然後呢,我給他們中一個年長的的做女兒,用這身子將他們給伺候舒服了,再讓他們將我賣了換銀子話,我知道我的大仇人在京城呢,我娘跟我說得可詳細可詳細了。

知道我多辛苦纔到京城的嗎?不過想想,其實比起以前,那日子還是不錯的。

不過到底是小了點,除非是特殊癖好人,否則沒人會喜歡那種豆芽菜,可是呢,運氣就那麼好,那些人居然有一種秘藥,能讓人快速的生長,十三歲就有現在的模樣,是不是很不錯?”一邊說着,一邊還挺挺胸。

頂着一張詭異臉笑嘻嘻的,那場面……

蘇家人的表情都不怎好,尤其是當初參與這件事的人。

而反應最大的自然還是蘇名章,“騙人,你第一晚上與我在一起,明明有落紅。”

“嘖,我娘那麼慘,你最在意的居然是這個,你這男人果然是一樣的。關於落紅的是事情,我都沒用心,居然都能把你糊弄不住了,我這身子,睡過的人多了去了,包括那又醜又髒的乞丐哦。”

她現在說這些,都知道是爲了噁心人,然而,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待考究。

“原想着,要報仇應該挺難的,沒想到這麼容易,隨便設個局,你比那十幾歲的毛丫頭小子都還衝動呢。不過,蘇家是有權有勢的皇子外家,想要弄死你,讓你去陪我娘,怕是不太可能呢。”女子一圈一圈的繞着自己頭髮。“說完了,接下來就看王爺的本事了,不知道王爺能不能徹底抹乾淨了,如果抹不乾淨……呵呵呵,拖王爺下水呢,我可是賺大了。”

李鴻銘平靜的點頭,讓人將女子帶走。

裡面到底有沒有另外一個人,他自然回去查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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