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嚇得最厲害的當屬媚姨了,不僅僅是因爲這血腥的場面,畢竟媚姨這樣的人,就算是經歷過風浪,也是個人的人生跌宕起伏,荊棘坎坷,不管是堅毅還是狠辣無情,不代表就能坦然的面對這種血腥場面;再有,原本是爲防止意外才全部用樓榭舫的人,可是還是發生了刺殺事件,不是她手下的人,還能勉強不追究她,而現在如何能逃脫責任……
回神之後,媚姨連忙跪在地上,相比血腥帶來的驚嚇,現在的恐懼更多,身體有些止不住的顫抖,“王爺,奴,奴……”
李鴻淵壓根就沒搭理她,他現在要安撫媳婦兒,好吧,靖婉其實沒想象中那麼嚴重,再大的刺激,大概都比不上第一次看到李鴻淵如同死神一般抹人脖子時的場景,剛纔的情景看都沒看到,刺激都算不上,之事影響心情而已。
靖婉拍拍李鴻淵的手,往後側了側身,“這件事我們會查清楚,只要確定與舫主無關,就不會爲難舫主,你切起來吧。”
媚姨小心翼翼的覷了靖婉一眼,看晉親王無動於衷的姿態,緩緩的站了起來,只是依舊有點腿軟。
這心情不佳了,自然是做什麼事情都不那麼有興致。
李鴻淵將手放在靖婉的腹部,“餓不餓?讓人回去弄些吃食過來?”
靖婉搖搖頭,本身就不餓,現在吧,總覺得空氣裡好像有點血腥味兒,沒啥食慾,看着外面的表演有點走神,“事情不會就這麼完,對嗎?”如果費心安排的刺殺只是這種水準,她都會有點失望。
“嗯。不過你放心,不會讓他們再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會讓人近到身邊,還藏有匕首,是下面檢查的人失職了,這種事有一,卻絕對不會有二,不過,按照通常情況,失職也是不該存在的事情,下面的人果然是又欠調教了。
現在這情況,靖婉也沒想就此打道回府,顯然,某人應該是有什麼計劃,說不定也是藉着這機會釣釣魚。
事實上,一起也如同所預料的那般,表面的熱鬧,暗處已經展開了血腥的廝殺,就好比處在畫舫下面,企圖將畫舫弄沉了,結果是還沒有靠近,就已經遇到了強力反殺,那鮮血,在黑暗中與河水混混爲一體,或許是因爲一次一次的完全沒有引起該有的騷亂,就企圖在外圍的人羣中引起騷亂,然而,其結果同樣是無聲無息的消弭,人羣中,其他畫舫上的,全部拖入水中,水中的那些一起,但凡是臨川河範圍內的,無一倖免。
也幸好是黑夜,而絕大多數人都被百舫渡已經精彩的表演縮吸引,若放在青天白日,絕對已經引起了大騷亂。
想當然的,也不可能誰都沒注意到這些,至少,策劃這一場謀殺的幕後黑手,久久的等不到好消息,異常的焦躁,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立馬如同驚弓之鳥,確定對方是自己人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急急地迎上去,“怎麼樣?”
對方一臉的慘白,哆哆嗦嗦的開口,“死,死了,一個,一個都沒回來。”
被這消息險些嚇得魂飛魄散,“走,快走,立馬離開這裡——”
只是,在轉身之際,才發現,已經有死神立在了跟前,他們如同餓狼一般的撲上來,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就被拿下。
而這些人,心裡剩下的只有兩個字:完了!
大概,他們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爲何會敗得這麼快,這麼徹底,就像所有的計劃都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一般,滋生的還有難言的恐懼,雖然他們這是第一次參與刺殺李氏皇室的人,但是,這種事卻從前輩們那裡聽了不少,近一百年下來,雖然也有輸的時候,但更多是贏,是他們如何的虐殺皇族的人,是他們如何的攪得皇室雞犬不寧,無處不書寫着他們斐然的戰績,每每聽到,都熱血沸騰,恨不得親身經歷幾次纔好,當真參與了……
說起來,近百年的時間,所謂的前朝,那已經徹底成了歷史,這些人之所以還沉迷在裡面不可自拔,很大一部分是基於兩點:是那羣爛泥鰍搶了他們的榮華富貴;他們這些賤民,卻可以踐踏皇族,讓皇族恐懼。上一輩對下一輩洗腦,基本都是從這裡出發。今日的現實,卻狠狠的扇了他們一巴掌。
暗一悄無聲息的登上畫舫,“主子,事情已經辦妥了。”
李鴻淵可有可無的應了一聲。
“結束了嗎?”靖婉靠在李鴻淵身上,輕聲問道。
“嗯,結束了。”李鴻淵輕輕的撫摸着她的發。
“感覺有血腥味兒呢。”靖婉動了動鼻子。
“是嘛?那我們回去了?”
“倒也不在乎這一會兒。——舫主,應該快結束了吧。”
“回小公子,大概還有一刻鐘就結束了。”媚姨立馬應道。
靖婉點點頭,半個小時而已,“看完再回去吧。”
“都依你。”
最後一輪的花船、畫舫“遊行”,在後面水裡,亮起了星星點點的小花燈,似乎是一般滑行,一邊放置的。那瞬間,讓人覺得,亮起一條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