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活着沒價值

別說是其他人,便是駱老夫人都出現了驚容,這完全就是不死也癱的徵兆。

駱老夫人定了定神,“你們三爺人呢?”

“回老夫人,這會兒大概快進門了,小的先回來一步報信的。才見了三夫人,然後就去主院給您報信,得知您來了三姑娘的院子,小的一是着急,追了過來……”

駱老夫人立馬有了決斷,“老大夫,勞煩你去三房走一趟了,老身將事情瞭解清楚了,便即刻過去,至於這裡的事,還請老大夫多擔待。”想必劉氏也派了人去請他,只是同樣錯過了,這會兒,那下人估計也在來海棠雅居的路上。

“老夫人客氣了。”既然做了供奉的府醫,盡心爲駱家做事之外,嘴巴也必須嚴實。只是,這纔剛剛查出了身孕,那邊卻出了這等禍事,終究不是好兆頭。“老夫人,老夫對於這種傷病並不是特別的在行,老夫建議去請太醫院的聖手,更妥當一些。”嗯,自知之明這一點還是要有的。

“多謝老大夫提醒。”轉頭就讓自己身邊的媽媽回去主院拿駱沛山的帖子。

老大夫拱了拱手,先行一步。

等人走了,駱老夫人開始盤問事情的始末,“你且將事情一一說清楚,老三是在什麼地方墜的馬,又爲何會墜馬。老三出了事兒,你們這些伺候的人也難辭其咎。”

那小廝抖抖索索的開始敘述,“三爺今兒與人相邀,出城跑馬,臨到了康親王莊子上,他們又來興致,說是要打獵,於是就進了林子,三爺他們跑得快,等到小的追過去的時候,已經出了事。”

駱老夫人皺起眉,“你們三爺本就不怎麼喜歡騎馬,更別說打獵了,好端端的他怎會參與其中?是誰牽的頭?而且,今兒沒輪到他沐休。”

“老夫人,是康親王的連襟牽的頭,還有另外幾家的爺,總共七八個人,都是與康親王或多或少有關係的人,三爺說,不好拒絕,就與衙門的人換了沐休時日。”

這是上趕着“禍事”呢!不過,駱老夫人驚覺這裡面肯定有問題,是誰做的,看上去似乎一目瞭然,而且,康親王也有對老三下手的動機,老三原先是投靠他的,現在他嫡女卻進了睿親王府,而且他那個人本身脾氣就不好,敢背叛他,自然會想要找補回來,甚至是殺雞儆猴,可是,駱老夫人直覺這事兒沒這麼簡單,康親王的腦子是比不上睿親王,可也不會這麼明顯,不過,不排除故意這麼安排,反叫人認爲是有人陷害他。具體如何,只怕還得靠老爺去查。“爲何將你們三爺送回來,而不是進城之後就直接找醫館?”

小廝咽咽口水,“老夫人,他們,他們不肯接手。”

明白了,這是傷得太重,害怕就死在他們醫館裡,通常情況下,親屬都會遷怒,這是擔心給醫館惹來禍端。不過,“一起去的人,就沒有一個出來作擔保的?”

“他們進了城就各自回去了。”

駱老夫人冷笑一聲,一羣孬貨,不過,以爲這樣就可以撇清干係了?但凡像個男人站出來主事,駱家或許還不會如何,可是既然當了縮頭烏龜,那就別怪駱家不客氣了。“你直接去吏部衙門,將此事稟告給老爺。”

“是。”趕忙告退。

駱老夫人側頭看向摸着肚子白着臉的孫宜嘉,以及緊抿着蠢站在她身邊的駱靖博。“別胡思亂想,這跟你們孩子沒關係。只是宜嘉,你親孃那裡,暫時都不能報喜了,得緩過這一陣,還有吃食上,你們院裡沒有小廚房,就用婉婉的,相隔近,也沒不方便的,同樣等過了這陣兒再給你們搭建,晚些時候,我讓人給你送些銀子來,派人到外面去買。”各房都有自己私下買東西的慣例,倒也不打眼。

駱老夫人的安排,孫宜嘉自然感激,就怕自己的孩子落得一個剋星的名頭,只是,“祖母,銀子就不用了,孫媳……”

駱老夫人揮手打斷她,“家裡該給你的,自然不能少,每個駱家媳都是一樣的,你自個的嫁妝,那是另外一回事,想怎麼用也是你自己的事,豈能與你應得的份例混爲一談?這一點你尤其該注意,該拿出來的時候纔拿,而該收的時候也一定要收下,如果你只出不進,時間久了,就會讓人覺得理所當然,也會養大一些人的胃口,等你不拿出來了,反而倒成了你的錯。”

“多謝祖母教誨。”不是真心爲她好的長輩,是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的。

“行了,趕緊去將臉上的妝容洗了。靖博好生照顧你媳婦兒,我去三房瞧瞧。”有靖德媳婦例子在前,駱老夫人現在可是見不得懷孕的人上妝,況且孫宜嘉的妝容用的還不是妝粉,誰知道里面是不是也是有害的東西。雖然她知道婉婉敢用在臉上的東西,應該是早就考慮過的,尋常不會有什麼問題,但現在,母子都“嬌弱”,不得不防。

小王氏的事兒,整個駱家誰不知道,只怕是包括不少親戚都知道,夫妻二人這才恍悟,趕緊叫人打水洗臉,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上妝了。原本在每次出門回來,孫宜嘉都會第一時間把臉洗了,只是今兒擔心靖婉,心中焦躁,纔給忘了。

“祖母,我也去。”靖婉跟上去。

駱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你換身衣裳再來吧。”

雖然這話很尋常,但靖婉還是止不住紅了紅臉,一切都被看得透透的不自在,而且,三叔傷得那麼重,還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自己這一身衣服確實嬌豔了些,“那祖母先過去,我換了衣裳就來。”

駱老夫人點點頭,帶着人走了。

“靖博,我們也去瞧瞧吧?”等到孫宜嘉洗完臉,悄聲說道。

駱靖博下意識的皺皺眉,“那邊現在估計正是忙亂的時候,我們也見不到三叔,而且,萬一你被磕了碰了,該如何是好?我估計這會兒各房的小輩兒都還沒得到消息,等等吧,如果有什麼事兒,祖母應該會派人通知的。再說,小妹要去,她做事一向穩妥,即便是祖母忘了,她也絕不會的。”

孫宜嘉想想也是,現在還是肚子裡的孩子最重要。

靖婉換了衣裳從屋裡出來,穿戴都是變得素淨,卻也絲毫不損她的氣度。

駱靖博跟她叮囑了兩聲。

靖婉點點頭,“放心。嫂子只管安心的養着,其他的事兒不用管。”

靖婉到三房的時候,大伯母王氏跟四嬸母吳氏還有她娘都在了,至於其他的一干女人,想來是三叔的妾室了,呵,這數目還真夠多的,其他三兄弟加起來估計也就這個數吧?要說祖父對三叔或有些不待見,但是,在教導上,應該也不會差太多才是,可是最後的結果怎麼就是這樣呢?果然還是自身的問題?這些女人的哭哭啼啼的,不過有祖母在外坐鎮,倒也不敢哭得太大聲,只是小聲的啜泣。

只不知這些女人是真傷心,還是在爲自己的未來擔憂?有孩子的倒還好,若是駱榮平沒了,駱家也不至於不管她們,沒孩子的就危險了,這些人裡面可沒什麼良妾貴妾,劉氏一狠心,能把她們全全賣了,所以,她們是最不希望駱榮平死的,沒錯,僅僅不希望他死而已,反正,他好的時候,她們也是受冷落,癱在牀上最好。

靖婉倒是沒看到那個讓三叔三嬸徹底撕破臉的浣姨娘,大概也在屋裡伺候着,她現在可也是懷着呢,她倒是不怕忙亂中不小心碰到。

要說這些女人穿着還真的很一般,說實在的,靖婉覺得,她們連自己身邊的灑掃丫鬟都不如,三房相比其他幾房人的確是拮据不少,但應該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吧?這是劉氏剋扣,還是真的沒錢養?或許兩者都有。

在駱家,每個男人的妾室,公中只出三個人的份例,有多的,就自個養,要說駱榮平明明沒錢養,偏偏要養那麼多,過了那會兒新鮮勁兒又丟到一邊不管不問,算是怎麼回事?也不怪劉氏這個主母對她們這麼狠,至於爲什麼沒有賣掉,費銀子養着不算還膈應人,或許,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劉氏大概就是要駱榮平看看,屋裡已經這一堆了,再弄回來要養在哪裡?要如何養?剛開始的時候就拿不出像樣的東西討好美人,依照他死要面子活受罪,打腫臉充胖子的的德性,大概也就不好意思往屋裡扒拉了,至於讓他自己賣出去?別開玩笑了,這種折面子的事情……那就送出去,還能攀交情——只是大概會被駱沛山打個半死。

見到靖婉,張氏忙走上來,“婉婉,我剛剛聽說,府醫從你那兒過來的,可是哪兒不舒服?怎麼不告訴娘一聲?”

“娘,我沒事,大概是昨晚上貪涼用了點冰,府醫已經瞧過了,藥都不用吃,本來是要去跟你說一聲的,這不是沒來得及嘛。”

張氏聞言鬆了一口氣,“知道你苦夏,可是現在離最熱的時候還早着呢,可不能這會兒就把冰盆用上了,不然最熱的時候,冰盆用少了肯定都還熱,這姑娘家,涼氣沾太多終歸不好。”

“我知道了娘,不用了。”

張氏還想說什麼,不過靖婉輕輕的捏了捏她的手,於是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靖婉規規矩矩的跟其他人請了安。

駱老夫人自是不用說,而吳氏又一向都挺喜歡靖婉,王氏又因爲小王氏的事情對靖婉心存感激,自然是個個都忙叫她起身,在駱家,有這待遇的,除了她也就沒別人了。

靖婉坐到駱老夫人旁邊,“祖母,情況如何了?”

駱老夫人面色冷肅,“比預計的糟糕,府醫並無把握,不過,就算是聖手來了,最好的情況也是癱在牀上了,最壞的情況……”

那未盡之言,不用說,誰都清楚,一個不好,駱家就要辦喪事了。

靖婉也不曾想到,她三叔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雖然駱靖穎跟她不對付,而劉氏心機深沉見不得別人好,駱榮平功利心強不折手段的想往上攀爬,都不招人喜歡,但靖婉也就僅僅是不喜歡而已,還不至於憎恨,要知道恨一個人也是需要心力的,靖婉才懶得將精神浪費在他們身上,所以,倒也沒想過要他們去死,前世有一句話叫什麼來着?——他們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靖婉有點這樣的心態,而這三個人,不是已經抵達了“不好”的目的地,就是在前往這個目標的路上。

靖婉不會違心的說對她三叔的遭遇有多悲傷,僅僅是感到幾分唏噓而已。不過,三房的三個小豆丁都在,獨獨沒見到唯一的嫡子駱小八。至於長子駱靖明應該還在國子監上課,“小八呢,是不是還在家學?還是讓人接回來吧。”

駱老夫人點點頭,“是該將人接回來,不然若有個萬一……還有靖明,也去國子監通知他一聲,趕緊回來,二丫頭那裡也去知會一聲。”

三房的人這會兒都走不開,駱老夫人直接人,接駱小八的人倒是回來得很快,只是看到他那模樣,駱老夫人止不住怒火中燒,身上髒兮兮的不算,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這孩子已經九歲了,可不是三歲,怎麼弄成這麼個模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伺候的人呢?死哪兒去了?”

駱老夫人對三房除了駱靖穎之外的孩子還都挺喜歡的,劉氏對待自己的兩個孩子可謂是南轅北轍,非但沒讓這兒子沾染一絲一毫的髒污,甚至是養得有些過於單純些,甚至還帶着幾分女兒家的嬌氣,除此之外性子也是不錯的,喜歡的人還挺多,這在自己家裡都成了這樣,怎能不怒。

後面小廝連滾帶爬的進來,二話不說,直接跪下來砰砰砰的磕頭請罪。

這小廝的年齡也不過比駱小八大兩三歲,這會兒可是嚇得不輕。

這裡面指不定又有什麼事兒呢,靖婉忙起身,安撫還在抽抽噎噎的駱小八,與龔嬤嬤一道帶着他去洗漱換衣服。只是剛出了門,就遇到急急忙忙趕來的丫鬟奶孃,見駱小八這模樣,甚至忘了與靖婉見禮,一口一個“小祖宗,怎麼弄成這樣”。

靖婉冷眼旁觀,也不管她們是真情還是假意,“趕緊帶去洗洗乾淨。”

對上靖婉的冷眼,丫鬟奶孃都止不住一哆嗦,忙不迭的應了。

靖婉眯了眯眼眸,“嬤嬤,你跟着去。”

龔嬤嬤也知道靖婉的意思,八公子身邊有小鬼,到底是誰,並不知道,劉氏的事情,懶得去過問,不過這會兒碰上了,駱小八他姓駱,是主子,還能看着他被一些魑魅魍魎給欺負了?“是,姑娘。”

靖婉折回,聽到小廝述說,的確原本是家學上課,只是不知道駱小八爲何突然想要回來,因爲駱小八在家學時向來聽話,跟先生請假的時候先生也應了,結果剛進三房的院子,小廝尿急,離開了一下,只是這一離開,回來就不見人了,拉住一個路過的問了問才急急忙忙的趕過來,再見的時候,他家主子就成了那模樣,也就是說,他也不知道離開的那一會兒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廝的離開,到底只是巧合呢,還是蓄意爲之?沒照顧好主子,擅自離開,那就是罪,看在他年紀尚小,從輕發落,只給了他十板子。

要說劉氏自然是更在意兒子,在屋裡也只是一直端坐着,聽兒子出了事兒,急急忙忙的就出來,只是見到駱老夫人的冷臉時,才忙將急切收了收,女人以夫爲天,這會兒丈夫生死不知,他卻因爲兒子的一點小事就對丈夫不管不問,怎麼都說不過去。

“娘……”嘴脣囁嚅,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我還能讓自己孫兒吃虧不成?”

“娘,我不是那個意思,……那就勞煩娘了。”心不甘情不願的又折了回去。

駱小八再被帶回來時,除了眼睛還有些紅紅的,倒看不出其他的問題。

“老夫人,方纔爲八少爺換衣服的時候,見八少爺手上跟膝上有擦傷是,奴婢便擅作主張問了問,八少爺說,他的小廝出恭去了,他本來正要回來找三夫人,卻突然被人推了一把,摔倒在地擦傷了還不算,還被按在地方,那人告訴他,三爺沒了,三夫人又不受你待見,他日後在駱家就是個任人欺負的可憐蟲。”

駱老夫人撫了撫袖口,“還當真是好膽兒。”也不算多重的一句話,不過,便是掌家多年的王氏聞言,都不自覺的繃緊了身上的皮。駱老夫人對駱小八招招手,“小八,過來。”

“祖母,”駱小八蹭過去。“我爹是不是真的沒了?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我了?”

“別聽那些人胡說八道,你爹只是不小心傷着了,不會有事的,我們小八一直都是個聽話的好孩子,祖母怎麼會不喜歡?你告訴祖母,跟你說這些話的人,還有推你的人都是誰?”劉氏平日看着厲害,現在去連自己院裡都管不好?

“祖母,孫兒不知道,孫兒是被人從後面推的,彷彿是個穿綠色衣裙的丫鬟。”

“除了這屋裡的,但凡是三房的下人,全部集中起來,老大媳婦,這事兒你去處理,但凡有不對的,不用客氣,全部都以罪奴的名義發賣了。”

“是,娘。”

“大伯母,侄女有個小建議,不知道能不能說?”靖婉叫住王氏。

“有什麼不能說的,只管說來。三丫頭一向聰明,說不得就能很快揪出真兇。”

“大伯母折煞我了。將所有人都分開,多找些人,同時詢問,在這段時間裡,做過什麼,見過什麼人,甚至說過什麼都意一一的記錄下來……”

靖婉這麼一說,王氏立馬就明白了,眼神微亮,“三丫頭這法子不錯,一一對比之後,誰有問題,一目瞭然。時間上甚至可以往前延長一些,那些單獨的人,也能知道他們是不是在做原本該做的事情。”

靖婉點點頭,“還是大伯母考慮周詳。”

“三丫頭就莫與伯母戴高帽子了。”

然後,只需要靜待結果就好。

只是太醫遲遲未到,裡面的情況越發的不容樂觀,府醫現在是儘可能的吊着駱三爺的命。以至於外面的這些妾室,即便是有駱老夫人在,也止不住的哭得更大聲。駱老夫人被他們吵得頭疼,卻也沒有出言喝止她們。

駱靖明匆匆忙忙的趕回來,一腦門的汗,滿面通紅,進了門還止不住的氣喘,“祖,祖母,父親,父親怎麼樣了?”

“不容樂觀,太醫還沒到。你先坐下歇會兒。”

“太醫怎麼會還沒到?”駱靖明有些難以置信,太醫院離家裡明明近很多。“我出去瞧瞧。”說着轉身就走,不給任何人阻止的幾乎。

駱老夫人嘆了一聲。

劉氏進門的時候,駱靖明已經出生了,而且還是男孩,可以想象,那絕對是劉氏的眼中釘肉中刺,不到半年的時間,駱靖明他親姨娘就死了,自盡而亡,死得很乾脆,劉氏被嫁禍,事實上,很多人都知道不是劉氏下的手,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劉氏遲早會對他們母子下手,她乾乾脆脆的死了,還能保住兒子,等到劉氏出手,母子兩大概都沒有活路。

駱榮平倒也護着他,連駱沛山也叮囑過,如此,駱靖明的存在即便讓劉氏如鯁在喉,卻也不敢做什麼,駱靖明開蒙的時候,就分到了外院去住,在兄弟中,他是最小年齡“獨居”的,也因爲這樣,心裡或許恨着劉氏,卻沒有被矇蔽了理智,相反,這棵嫩苗那是筆直筆直的,在茁壯的成長,出落得很優秀,並不比大房二房的嫡子差,駱榮平對他也是極爲看重的,可是,有駱沛山看着,他自己陽奉陰違的做些事還無所謂,帶着兒子一起,駱沛山絕對會打死他,也因爲這樣,父子二人的感情其實比較的純粹,所以,駱靖明對駱榮平那是真的懷着濡慕之情,那是他血緣上最近的親人。

所以說,如果駱榮平真有個三長兩短,真正最傷心痛苦的怕就只有駱靖明瞭。

然後,沒過多久,駱靖明揹着一個人跑了回來,毋庸置疑,那人肯定是太醫。

單是聽剛纔門外跑動的動靜,就知道跑得有多快。

進門之後,一個踉蹌,差點一起摔倒,萬幸是被旁人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太醫,太醫對,對不住啦,勞煩,勞煩您……”駱靖明腳下一軟,差點再次摔倒…

之前還因爲劇烈的跑動而臉色潮紅,現在卻有些泛青,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好了,你自個趕緊歇着。——太醫,你裡邊請。”駱老夫人開口道。

老太醫年紀一大把,本來起初被人那麼粗魯的對待,也很是不悅,不過這會兒卻帶着幾分欣羨,“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太醫進去了裡面,剛要扶駱靖明坐下,靖婉連忙阻止,讓他的小廝扶着他走一走,扶不動就再找一個人架着,總之,不能立刻停下來休息。

靖婉向來不信口開河,她這麼說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靖婉看到駱靖明對他對她笑了笑,心口莫名的有點堵。

這個堂兄的性子其實很好,待弟弟妹妹也很好,曾有一次聽三哥說過,他曾經暗中接濟過二堂姐駱靖薔,而現在三房的三個小的,他同樣在暗中搭手,他自己的用度,基本上就是公中的那點份例,再分出去一半,過得其實很節儉,三哥倒是想要幫幫他,可他每次都拒絕,他看得很透徹,能幫的就幫,在他的能力範圍內,一直都掌控着一個度。駱榮平那麼個人,這輩子有這麼個兒子,也算值了。

不過,他們這對父子,不也驗證了那句,感情都是相互的。其實,駱榮平在做什麼,駱靖明一點都不知道嗎?不,他多少應該知道,可是他不能說什麼,在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其實是夾在駱沛山跟駱榮平之間,那種滋味怕是不會好過。

在這一刻,靖婉希望駱榮平只是癱了,他就不會再在外面蹦達,那麼二堂兄心裡應該能輕鬆許多,只要他還有命在,二堂兄就不會陷入失去至親的痛苦中。

另一位太醫還有他們隨行的人隨後趕到,同行的還有靖婉她爹駱榮彥。

詢問之下,才知道是在路上碰到的。

還有,太醫之所以這麼遲,是因爲親王的大舅子受了傷,本不是多嚴重,可是駱家人去請的時候,卻故意拖着太醫不放,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昭示着他們蓄意爲之。

“又是康親王!”駱老夫人皺眉。

駱榮彥聽着她似有深意的一句話,跟着蹙了蹙眉,倒是沒問什麼。

現在,只能安安靜靜的等待。

半個時辰之後,王氏歸來,顯然,發生在駱小八身上的事情出結果了。

王氏只是跟駱老夫人低聲的說了。

王氏隱瞞,靖婉自然不會去打聽,不過,在駱家會對駱小八心懷不軌的,除了浣姨娘大概也就沒別人了,今日的事,是否與她有關暫且不說,總之,駱小八身邊被她收買的人應該是已經被拔掉了。不過,浣姨娘能跟劉氏分庭抗衡,還是要依靠駱榮平,沒道理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讓人打擊駱小八,還是那麼低劣。她的本意不是想讓駱小八親近她而疏遠劉氏,再暗中毀了駱小八的身體嗎?或許只是被她收買的擅作主張?

經此一役,倒是能讓劉氏更警醒一些。不過,沒有駱榮平做靠上,劉氏這個主母要收拾浣姨娘那個妾室,應該沒什麼難度了吧?!

駱家的其他人都陸陸續續的回來,倒是駱沛山,比以往都回來得晚,去到三房的時候,就只有駱老夫人,他另外三個兒子,以及駱靖明。“情況如何了?”

“太醫說,命應該是能保住,只是恐怕要一輩子躺在牀上了,確切的情況還要等到明早再看,今晚可能……妾身將兩位太醫留在了府上。”

駱沛山點點頭,隨即看向駱靖明,這孫兒此時安靜得有些過分。“回去歇着吧,明兒再過來。”

“祖父……”

“行了,什麼都不用多說,國子監那邊,我已經讓人給你告假了。”

“多謝祖父。”

“回去吧。”

“是,孫兒告退。”

等到駱靖明離開,駱沛山的長子駱榮文立馬問道:“父親,三弟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沒錯,他們都不相信這真的是意外。

駱沛山掃了他們一眼,“活着沒價值,死了纔有價值。”話語中甚至帶着幾分冷酷無情。

那麼,這就意味着,駱榮平活着,這件事那就是意外,死了,纔會追查到底。

“父親,爲什麼會這樣?”駱榮彥凝眉不解,他是看不上這三弟勢利眼,可那也是自家兄弟,外人欺負了,卻不吭聲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因爲平衡,這種平衡,連聖上都樂於見到。”

“康親王一系,有靖博媳婦兒,只是因爲她毀了容,加之又只是康親王的表妹,所以聯姻價值減弱,而睿親王,四丫頭成了他的侍妾,她到底只是侍妾,價值也就那樣,之前不平衡的,就在於三弟摻和在裡面,現在三弟這樣,所以是徹底平衡了?”

駱沛山冷笑一聲,“早就跟他說過,這種事兒別摻和,他偏要一意孤行,奢望那潑天富貴,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耐那個命。——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那麼,到底是誰動的手?”駱榮瑋問道。

“之前往康親王那頭扎,後來又想借着女兒在睿親王那裡飛黃騰達,你說是誰動的手?他做了牆頭草,當別人不知道?”

“那就是康親王?”駱榮瑋抓抓頭。

“蠢才。”駱沛山罵道。

駱榮瑋張張嘴,卻沒再開口,憋屈的,我是沒大哥二哥聰明,可也是你親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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