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在宮裡摸爬滾打的人,賢妃娘娘面上無辜的像是不認識延期那的人。
“王上,這人是誰?王上將他帶到臣妾的寢宮做什麼,怪嚇人的。”
嬌媚的聲音一如既往,沒有絲毫的變化。
若不是歐陽晨霧早已知曉了真相,他還真會被這個女人騙了。
賢妃的演技無疑是精湛的,甚至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有些事也不是她一個裝傻就能瞞得過去的。
那個黑衣人擡起頭,看着賢妃。
“娘娘,你見死不救!”
“閉嘴,什麼見死不救,本宮壓根兒就不認識你,救什麼救,王上不要聽此人胡說八道,臣妾根本不認識他,一定是有人想要藉此機會陷害臣妾,王上,您要明察啊。臣妾是決計不會做出刺殺王后的事情來的。”
軒轅子琰伸手撫額。
方纔他還覺得眼前的女人有幾分聰明,現在卻覺得她真的蠢到家了。
“賢妃娘娘,你傻了嗎,從頭到尾大朋友都沒說這個刺客做了何事,你怎麼知道他是刺殺了王后娘娘?”
真是笨!
賢妃臉色忽然變了,然後夠着脣角。
“王上,臣妾放才也只是猜測而已,並不知實情。”
歐陽晨霧很不願再繼續看着這個女人演戲了。
“段丘,將人帶回天牢,回頭讓子琰自己處置,鎮國大將軍那邊寡人會跟他明說,刺殺王后是大罪,想來鎮國大將軍也會理解寡人的做法。”
歐陽晨霧淡淡的開口,賢妃已嚇得站不穩了。
她跪在地上,“王上,臣妾沒有錯,臣妾不要去天牢,王上你不能這麼對臣妾……”
歐陽晨霧擺了擺手,段丘立刻將賢妃給帶下去了。
賢妃娘娘聰明一世,沒想到會載到自己的手裡。
出了宮殿。
小太監在歐陽晨霧的耳邊說道,“王上,王后娘娘感染了風寒,現在臥病在牀。”
“太醫去瞧過了嗎?”
“今早已經去過了,不過王后娘娘的病情似乎有些嚴重。”
“寡人知道了。”
小太監識趣兒的退下了。
軒轅子琰仰頭看着歐陽晨霧,“大朋友,你不用去鳳儀宮看看嗎,王后娘娘可是因爲你才感染風寒的。”
他看大朋友怎麼一點也不關心的樣子。
歐陽晨霧摸着他的頭,“你管的事兒還挺多。”
“那是,身爲你唯一的朋友,本太子可不得操心你的事兒嗎?”
歐陽晨霧:“……”
一個半大的孩子怎能如此理直氣壯的說這樣的話的。
軒轅子琰轉身回了玉祥宮。
歐陽晨霧立在原地,想了想,向鳳儀宮的方向拐去。
鳳儀宮就在不遠處。
他進去的時候,秦怡傾剛好醒來,坐在牀邊兒。
不過身子沒有什麼力氣,只是斜斜的靠在軟墊上,看着弦兒在屋子裡忙忙碌碌。
“娘娘,你渴不渴,要不要奴婢給你倒杯水喝?”
她看到娘娘的嘴脣乾得都起皮兒了。
“不用了,方纔已經喝的夠多了。”
歐陽晨霧沒有讓小太監通報直接進來的。
秦怡傾下意識的轉身正好看到了歐陽晨霧的身影。
撐着身子準備下牀。
歐陽晨霧走過去,“不用行禮了,躺着就好。”
“謝王上。”
弦兒和茴香這才注意到歐陽晨霧過來了。
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參見王上。”
“免禮。”
茴香起身的身子一抖差點摔倒。
一旁的弦兒趕緊扶着她,“茴香,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沒有。”
茴香將她伸過來的手擋了回去。
歐陽晨霧看着秦怡傾,她臉色蒼白,看上去身子單薄,很是讓人心疼。
“這件事,是朕對不住你,沒有事先跟你明說,害得你染了風寒。”歐陽晨霧也不是一個無情的人,這件事的確是他的錯。
這個時候天氣寒冷,夜晚更是寒涼,昨晚又下着雨,就算是一個男人被關進陰暗的牢房也會受涼,何況她一個弱女子。
“王上,這不怪你的事,此事臣妾本就有嫌疑。”
弦兒在一旁恨鐵不成鋼的搖頭。
王上現在明顯得對娘娘產生了愧疚,叫她說,娘娘就應該在這個時候向王上提要求才是。
娘娘真是傻!
她是看不下去了。
拉着茴香出了內室。
歐陽晨霧看着秦怡傾。
“還有一件事,寡人要跟你說。”
“王上請說。”
“子琰的衣服是在王后的鳳儀宮穿的,除了你以外有沒有人碰過?”
看他神色嚴肅,秦怡傾也仔細想着那天發生的事情。
要說有人碰過子琰。
“茴香給子琰倒過水,弦兒給子琰拿過點心,她們兩人都碰過子琰的衣服。”但是…。“那兩個丫鬟是臣妾的貼身丫鬟,是不會害人的。”
王上這樣問的意思她知道。
不是她做的,就一定是賢妃買通了她宮裡的人做的。
因爲賢妃在子琰換完衣服之後就沒有再見過他。
歐陽晨霧點頭,表示自己的知道了。
“你先好好休息,回頭寡人在來看你。”
歐陽晨霧起身,出了鳳儀宮。
看了一眼守在門邊兒的兩個丫鬟。
弦兒擡頭,一臉疑惑。
轉身往屋裡走去,邊走邊忍不住一陣嘀咕,“王上好不容易來一趟,這麼說走就走了,娘娘還病着呢,怎麼不好好陪着娘娘。”
秦怡傾看着兩人進了屋,耳邊回想起方纔王上說的話。
眼神落在弦兒和茴香兩人的身上。
她不相信她身邊的人會想要害她。
弦兒自小跟着她自然不用說,茴香雖然是她進宮後纔跟在她身邊的,但是這丫頭同樣對她忠心耿耿。
“娘娘,你怎麼了?王上方纔都說什麼了?娘娘的臉色怎麼看起來不是很好。”
弦兒關心的問道。
“沒什麼,可能是又困了。”
“娘娘染了風寒,容易困是應該的。”弦兒將被子整理好,“娘娘還是先躺着睡覺吧,等到午膳的時辰奴婢再叫您。”
秦怡傾點點頭,躺下身子縮進被窩兒裡。
好好的秋日,說冷就冷了,下雨的時候更是凍死人。
秦怡傾躺下去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忽地說了一句,“方纔王上說,害子琰的人果然是賢妃娘娘,不過這件事似乎是賢妃指使別人做的。”
說完,秦怡傾轉頭,側着眼觀察弦兒和茴香。
弦兒倒是很驚訝的張着嘴,“還有同夥?那人可是抓到了?”
“沒有。”
“殺千刀的,要是奴婢知道是哪個不要臉的做的,奴婢非得……非得打死她不可!”
弦兒一臉的憤怒。
敢陷害娘娘就不得好死。
秦怡傾笑了笑,心中一暖。
看着站在桌邊收拾的茴香,那丫頭背對着她,看不清她的表情。
可是她的肩膀在不停的抖動。
秦怡傾斂下眼眸,什麼也沒說,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茴香愣了半響也沒聽到娘娘接下來要說的話。
轉過身來,淚流滿面。
看着牀邊閉着眼睛的娘娘。
她知道此時娘娘還沒有睡着。
“茴香,你怎麼了,好端端的哭什麼?”弦兒準過身子的時候嚇了一跳。
尤其是看到茴香越哭越兇的樣子,嚇壞了。
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娘娘,是奴婢對不起你,奴婢不該在太子殿下的衣服上撒了蛇苞粉,不該幫着賢妃娘娘做事,可是…。奴婢也是沒有辦法,賢妃娘娘拿奴婢的家人威脅奴婢,求娘娘繞了奴婢一回……”茴香跪在地上磕頭。
一旁弦兒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茴香,你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娘娘可有半分對你不好。”
弦兒回過神來,指着茴香問道。
她怎麼也沒想到娘娘是被茴香陷害的。
她也沒想到一直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人也能在背後捅刀子。
秦怡傾依舊閉着眼睛。
緩緩說道,“你走吧,鳳儀宮已經容不下你了,現在王上還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你的命就是本宮也保不住了。”
說她心軟也好,說她濫好心也罷。
畢竟在她的身邊做事。
茴香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牀上。
秦怡傾睜開眼睛,側眸,“你說賢妃拿你的家人做威脅,你若是早將此事講出來,哪怕本宮救不了也定會求了王上保住你的家人,可是你終究選擇了最愚蠢的方式。”
她嘆了一口氣不願多說。
茴香的雙眼已經被淚水模糊了。
哭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起身。
娘娘說的對,是她做錯了,她已經沒有臉面再在鳳儀宮裡待下去了。
就是這個宮裡,她也待不下去了。
茴香還未走出皇宮麼就被段丘攔住了去路。
“茴香姑娘,做錯了事就想一走了之似乎沒那麼容易。”
…。
軒轅子琰吃飽喝足了,就跟在段丘的身後又去了一趟天牢。
聽大朋友說,害他的兩個人都抓住了。
來到天牢,同一間牢房中綁着兩個人。
一個是賢妃,一個就是茴香。
軒轅子琰踏着小步子走到兩人的面前。
賢妃一聽到響聲,立刻看過去,她還以爲有人來救她了。
可是擡頭卻看到了軒轅子琰。
眼神瞬間變得怨毒。
都是這個小鬼,要不然她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爹也是,到現在還不進宮向王上求情。
她爹可是鎮國大將軍,先皇在世的時候親自封的,王后怎麼着也會給爹的面子。
可是,到現在王上還沒有下令放過他。
軒轅子琰擡頭看着綁在架子上的女人,目光凝住,小小的臉上冷酷到極致。
“你這個女人還真是愚蠢,就這樣的招數還敢害本太子,不過,現在該擔心的人是你,很快你就知道得罪本太子的下場。”
“哼,就憑你?本宮是宮中的賢妃娘娘,而你,不過是王上的乾兒子罷了。”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軒轅子琰奈何不了她。
軒轅子琰身後的段丘,面部輕微的抽搐了一下。
他現在終於明白了太子殿下爲何一口一個愚蠢來形容賢妃了,因爲……賢妃是真的很愚蠢。
“是嗎?”軒轅子琰斜睨着賢妃,“本太子的身份說出來嚇死你!”
轉身對段丘說道,“告訴這個蠢女人,本太子的身份。”
“……”段丘愣住了,讓他說,“咳咳…。回賢妃娘娘,太子殿下是鳳璃天朝的太子殿下,他的全名是軒轅子琰!”
爲了讓賢妃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人,段丘特意將子琰的姓名都說出來。
賢妃愣住了,徹地得愣住了。
她只知道這個小鬼名字叫子琰,卻不知他是軒轅子琰。
軒轅……鳳璃天朝……
賢妃一下子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下來了。
“現在知道本太子的身份了吧,你覺得你爹還敢進宮跟你求情?”軒轅子琰冷哼一聲。
賢妃的爹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愚蠢到跟鳳璃天朝作對
“此事我父皇還不知,若是父皇和孃親知道了,別說是你們鎮國將軍府,就是賠了西垣也別想讓父皇消氣。”
軒轅子琰繼續嚇唬賢妃。
段丘:“……”
太子殿下,您能高擡貴口,別拿我們西垣開玩笑嗎。他的膽子小,不經嚇。
“看在你是女人的份兒上,本太子就讓你死一個痛快!”軒轅子琰說道。
一旁的茴香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
她自知罪無可恕。
“不要,不要……”賢妃內心的恐懼越來越大,她還不想死…。
“放心,一點兒也不痛苦。”
賢妃:“……”
都要死了,誰還管什麼痛苦不痛苦。
軒轅子琰露出自己的手臂,“金子,不要再睡了。”
手腕上的金環露出來一個頭,擡頭看着自己的小主人。
隨後,金子從他的手腕上滑下來,滑到地面上,再遊走到牢房裡。
眼見着那條金色的蛇離自己越來越近,賢妃心中的恐懼上升到了極點,就差昏過去了。
軒轅子琰搖搖頭,懶得再看。
轉身出了天牢,“解決完,自己洗乾淨了爬回來。”
金子:“……”
主子這是嫌棄它了嗎?
…。
回到玉祥宮已經很晚了。
一進去就看到歐陽晨霧坐在一邊兒喝茶,他踏着小步子走進去。
“解決完了?”
“嗯。”
歐陽晨霧也沒問他是怎麼解決的。
子琰一向有主見。
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坐下吧。”
軒轅子琰坐在椅子上,雙手托腮,很是無聊。
外面下雨了也不能出宮去玩兒,更不能在宮裡瞎晃,指不定又成了誰的眼中釘肉中刺呢。
才說着話,就看到了金子從外面歪歪扭扭得爬了進來。
順着軒轅子琰的小腳就爬上了他的手腕,自覺的纏了上去。
歐陽晨霧看了一眼便能猜到賢妃的下場。
“下雨真不好玩兒啊。”軒轅子琰長嘆了一口氣。
“不是喜歡吃好吃的嗎,回頭直接帶你去專賣好吃的東西的地方去。”
“大朋友的意思是,我們還會再出宮?”
歐陽晨霧挑眉,“難道不想出宮玩耍?”
“大朋友,是不是你喜歡出宮玩耍,所以接着本太子的名義出宮好名正言順?”軒轅子琰拍了拍歐陽晨霧的肩膀,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
歐陽晨霧無話可說了。
這熊孩子,他還不是想盡地主之誼,好好伺候這小子。
他反倒不領情了?
還說是他想出去玩兒。
…。
軒轅子琰千盼萬盼,終於盼到了大晴天。
外面陽光明媚,正是出遊的好日子。
不過…。大朋友卻在御書房裡忙政務。
軒轅子琰表示非常不能理解,爲什麼他覺得父皇總是很閒?不是陪着孃親就是陪着小妹妹,處理政務的時間少到可憐。
子琰直接跟段丘撂了一句話,“本太子在宮門口處等着大朋友。”
不過,他又拐去了鳳儀宮一趟,然後纔去的宮門口。
歐陽晨霧一聽到段丘的話,只能無奈搖頭,然後放下手中的玉筆。
換了一身衣服,轉身出了御書房。
他可不放心那個小子一個人出宮。
歐陽晨霧來到宮門口的時候已經看到了不遠處停放的一輛馬車,正是上次用的那一輛。
撩開簾子。
還未上馬車就看到了車廂裡坐着軒轅子琰還有…。秦怡傾。
感覺到歐陽晨霧明顯得愣了一下。
秦怡傾出聲解釋,“是小太子一定要拉着臣妾出來,臣妾…。”
“你的身子可有好些了?”歐陽晨霧問道。
他還記得她前些日子感染了風寒,一直在鳳儀宮裡躺着就沒出來過。
“臣妾的身子已經好了。”
“既然在宮外就不必自稱臣妾了。”
歐陽晨霧上了馬車,隨口說道。
秦怡傾點點頭,“是。”
歐陽晨霧一上馬車,軒轅子琰就自動起身坐到秦怡傾的左手邊,歐陽晨霧只有一個選擇,就是坐在她的右手邊。
沒有遲疑,歐陽晨霧直接坐在了她的右手邊。
軒轅子琰偷笑了一下。
歐陽晨霧看了一眼正在得瑟的某小子。
這小子在打什麼算盤他自然是知道的。
軒轅子琰注意到他往這邊看,立刻縮着身子靠在後面,假裝睡覺。
瞧瞧,他可是爲了大朋友煞費苦心。
馬車出了皇宮,一直往西垣最繁華的街道行駛。
…。
都城中一家華麗的酒樓中,二樓處正坐着一個銀袍男子。
容貌逆天,妖孽氣質渾然天成。
修長的如玉手指沒有拿着慣用的鎏金摺扇,而是執着一瓷白酒杯,一口,接着一口慢慢喝着。
視線卻落在樓下街道上行駛的奢華馬車上。
脣角微微勾起。
他的身後沾着一個黑衣男子。
視線隨着自家的主子往外看,低沉的眸子瞬間一亮。
“教主,歐陽晨霧出宮了。”
“你家教主我不是瞎子。”宮擎寒斜睨了他一眼。
殞陌:“…。”
當他沒說。
“軒轅子琰應該在馬車上。”殞陌繼續說道。
他轉身看着宮擎寒,“教主,我們要不要行動?”
“行動什麼?”宮擎寒放下茶杯,正眼看着殞陌,“你倒是跟本教主說說要行動什麼?”
殞陌低着頭,很是嚴肅的說道,“教主,屬下覺得您變了,變得心慈手軟,一點也不像之前的教主了。”
宮擎寒的眸子冷凝。
“你說說看,本教主之前是什麼樣子?”
“別的屬下不敢說,但是教主之前可以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現在卻猶猶豫豫。”殞陌注意觀察着宮擎寒的臉色,見他沒有阻止,便繼續說,“要屬下說,要想破解藏寶圖直接將軒轅子琰那個臭小子綁回去,到時用他來威脅鳳輕語,還怕鳳輕語不肯妥協嗎?”
他知道的就是,軒轅璃夜和鳳輕語將這個小子寵上了天。
鳳輕語爲了她兒子,一定會乖乖幫教主破解藏寶圖。
“接着說。”宮擎寒神色淡淡。
“教主恕屬下直言,教主一直這樣狠不下心,藏寶圖永遠都破解不了,教主難道要放心尋找……”
“閉嘴!”
宮擎寒緊捏着拳頭,恨恨地握着,上面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渾身冰冷,寒意從腳底直直竄上頭頂。
殞陌知道教主動起了。
跪在地上,“屬下知錯。”
嘴上雖這樣說着,可他並不覺得自己說錯了。
這個世上除了他沒人更瞭解教主內心所承受的痛苦。
“起來吧。”宮擎寒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殞陌,起身,“這件事交給你去做…。不要讓那個孩子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或許他真的太過心軟了。
腦海中忽然出現了那個風華絕代的女人,這一次,她應該會徹底將他恨上了吧。
宮擎寒離開了酒樓不知去向。
殞陌看了一眼他離去的背影,緩緩起身。
他看着窗外已經行駛了很遠的馬車。
……
將馬車停在合適的位置。
三個人從馬車上下來。
立刻引來了路人的紛紛側目。
“快看,那邊的一家三口真是好生令人羨慕。”
“可不是,男的俊美,女的漂亮,那個孩子也那麼可愛,真是令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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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要是能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孩子就好了。”
……
秦怡傾側眸看着身側的歐陽晨霧。
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感動,感動於她和王上還是第一次距離這麼近。
軒轅子琰擡頭看了歐陽晨霧一眼。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大朋友怎麼像一根木頭似的,上次出宮的時候他不是很開心嗎?
“公子,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是啊,大朋友,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吃好吃的嗎?趕緊帶路吧。”
歐陽晨霧:“…。”
歐陽晨霧走在前面,繞過兩條繁華的街道,最後來到了幾條縱橫交錯的巷子中。
還未走進巷子都能聞到一種香味。
軒轅子琰揉着小肚子,他覺得自己饞蟲已經被勾出來了。
迫不及待的衝進了巷子中恨不得什麼都嘗一嘗。
倒是秦怡傾,安靜的跟在歐陽晨霧的身邊。
眼睛中滿是驚奇。
“公子怎麼會知道這裡?”
“我也是聽人說的。”
秦怡傾點頭,怪不得。
從小到大她不知聽人說了多少遍,說是都城中有一處地方,裡面都是好吃的東西,而且從來不會打烊,只要你想吃,隨時都可以過去。
應該就是這裡了。
不過不管是住在宮裡的時候,還是住在府上的時候她從未來過這裡。
她從小就受到嚴格的教育,教習嬤嬤說了她的身份高貴,來這裡會折損身份,這裡不是大家小姐該來的地方。
但她從來不會這麼覺得。
甚至有時候她更喜歡自己是普通人家的女兒,那樣的話,她就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沒人管。
可她同樣又是慶幸的。
秦怡傾看了一眼身側的歐陽晨霧。
只有她擁有了一個高貴的身份才能接近王上。
成爲他身邊的人。
她就是很好奇王上是怎麼知道的這樣的。
就她所知,王上當是自幼就被當作西垣的繼承人來培養的。
“看什麼?”
歐陽晨霧側身,眼睛盯着秦怡傾,與她對視。
“沒有,我就是很好奇王上竟然會來這裡?”
“你覺得這裡不好嗎?”
“不是的,我很喜歡這裡。”她淡淡的笑。
只要有王上在的地方,她都會覺得幸福。
哪怕只要遠遠地看着,也是幸福。
“一會兒喜歡吃什麼就拿,我會付銀子的。”歐陽晨霧對她說道。有軒轅子琰那個敗家的,他每次出來都得帶上許多銀子。
“好。”
秦怡傾笑着點點頭。
衝到前面的軒轅子琰手裡已經拿了兩串糖葫蘆,嘴上還叼着一個糖人兒。
開心的不行。
真是的,大朋友有這樣的好地方也不早點說。
歐陽晨霧加快了腳步,走到軒轅子琰的身邊,這裡人多眼雜,容易出意外,他還是隨身跟着爲好。
秦怡傾也加快了腳步,與他並肩。
軒轅子琰轉身,將手中的一串糖葫蘆遞給秦怡傾。
“大朋友的娘子,這個送你。”
出了宮他總不能稱呼她王后娘娘,但是她是大朋友的妻子,父皇就管孃親叫娘子,所以叫她大朋友的娘子應該沒錯。
秦怡傾笑着接過糖葫蘆。
“謝謝。”
她笑着看着手中的糖葫蘆卻是不知怎麼下口。
“你不喜歡吃嗎?”
“不是。”秦怡傾連忙擺手,“這……從哪兒咬?”
軒轅子琰的腦門冒黑線了。
“像我這樣。”
說着將糖葫蘆橫在嘴邊兒,將最前面的一整個山楂都吃進了嘴裡。
小小的嘴巴被賽得慢慢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秦怡傾看了直接驚了。
這麼大一顆山楂直接吃進嘴裡,若是嬤嬤在此,一定會恨恨地罵她,因爲從小嬤嬤就告訴她吃東西要小口小口,有多小呢,就像指甲蓋這麼大。
不過,今天她想要放縱一回。
秦怡傾長大了嘴巴,學着子琰的樣子將一整顆山楂都吃進了嘴裡。
然後再慢慢將嘴裡的山楂咬碎。
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錯。
軒轅子琰卻忽然皺了皺眉,“什麼味道,好臭啊…。臭死了。”
前面的人正在吆喝,“臭豆腐嘞,好吃的臭豆腐嘞,祖傳的秘方,聞着臭吃着香,不吃保準後悔的臭豆腐嘞…。”
軒轅子琰:“……”
豆腐都臭了還能吃嗎?
歐陽晨霧看着軒轅子琰,“你想吃嗎?”
“我纔不要吃,這麼臭。”
“你沒聽到他說的,聞起來臭吃起來不臭。”
歐陽晨霧看着賣臭豆腐的地方,目光不自覺的放柔和,“你孃親可是很喜歡吃的,你難道不要嚐嚐嗎?”
秦怡傾盯着歐陽晨霧的臉。
這是她從未見爲的溫柔。
王上當真是愛慘了鳳姑娘,否則也不會光是看到她喜歡吃的東西就這麼溫柔。
她這輩子是沒有機會了。
來生吧,來生她一定要得到他的愛。
軒轅子琰則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歐陽晨霧。
“大朋友不會是哄我的吧,孃親會喜歡吃臭豆腐?”他覺得孃親的嘴巴比他還要挑,怎麼會吃這樣臭臭的東西。
“沒有騙你。”
“那好吧,我要試試。”
軒轅子琰覺得孃親喜歡吃的東西應該不會很難吃。
畢竟他不相信臭豆腐,還是很相信孃親。
老闆很快做好了一份。
子琰看了一眼,皺着眉,屏住呼吸,將臭豆腐塞到嘴裡。
“唔……”味道還不賴。
“吃起來真的不是臭的!”軒轅子琰驚喜的叫道。
歐陽晨霧點點頭,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他早就知道了這個傢伙的口味跟小語差不多,甚至一模一樣。
軒轅子琰忍不住又吃了一塊。
“大朋友的娘子,你不要嚐嚐嗎?”
軒轅子琰問道。
秦怡傾搖搖頭,她可沒有勇氣嘗試。
那臭豆腐看起來黑黑的,而且那個味道真的不容忽視,她…。還是不要嘗試了。
她覺得自己會忍受不了的。
軒轅子琰不勉強,低頭繼續吃自己的。
解決完一份臭豆腐,軒轅子琰又轉戰下一個地方。
幾人將幾條巷子都逛下來,天色也漸漸的暗下來了。
段丘已經將馬車停在了巷子口。
幾人一出來就看到了。
軒轅子琰已經走不動路了,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肚子。
其實秦怡傾也很撐,她從來沒有吃過這麼飽。
這話說出去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她可是西垣最尊貴的女人,怎麼可能吃不飽呢。
上了馬車,段丘就坐在車前駕着馬車。
“嗝…。好撐啊,本太子接下來的三頓飯都不吃了。”軒轅子琰大呼了一聲。
歐陽晨霧笑了笑,“是嗎,明日聽說御膳房會做炸雞腿兒,還有醬牛肉…。”
“真的嗎?”軒轅子琰問道。
秦怡傾也笑了。
子琰還真是可愛。
如果可以,她也想有這樣一個可愛的孩子。
秦怡傾想了想,脣角微微勾起。
那樣的場面光是想想就覺得好幸福。
馬車在道路上緩慢的行駛着,走在寬闊的官道上,周圍都靜的出奇。
甚至覺得有幾分不真實。
往日裡,這條官道上應該會有很多行人才是。
段丘小心的駕着馬車,內心警惕缺失上升了一層。
馬車中的歐陽晨霧也有所察覺,屏氣凝神。
突然,馬傳來一陣嘶鳴,緊接着馬車被迫停下來。
“主子,我們的馬車被人攔住了。”
軒轅子琰想要下車去看,卻被歐陽晨霧伸出來的手攔住了。
“你們待在馬車上不要下來。”
歐陽晨霧踏下馬車,內心不震驚是假的。
對方的人真的很多。
足足百人,他們都身穿黑衣,衣角處一塊紅色的圖騰,很是醒目,歐陽晨霧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們是魔教的人。
他們衝着誰來的。
若是衝着他也就罷了。
可若是衝着子琰……。
畢竟之前子琰說過魔教教主宮擎寒想抓他。
對方爲首的人正是殞陌。
歐陽晨霧對段丘說道,“保護在馬車周圍。”
“是。”
段丘後退一步,護在馬車前。
殞陌冷眼看着站在不遠處的歐陽晨霧。
就他所知,歐陽晨霧的武功並不高強。
殞陌一句話沒說,直接拿着劍衝向了歐陽晨霧。
歐陽晨霧赤手空拳,卻沒有絲毫的恐懼,直直得迎上了殞陌。
除了他,四面八方的魔教教徒分爲兩撥,一撥跟着殞陌攻擊歐陽晨霧,一撥衝向馬車。
歐陽晨霧眸子冷凝。
魔教果然是衝着子琰來的。
馬車中,秦怡傾心裡雖然緊張但也沒忘了保護子琰
她將子琰護在自己的懷裡。
軒轅子琰耳朵聽到馬車外面的聲音。
離得近的應該是段丘,離得遠的應該是大朋友在和別人打鬥。
光是聽聲音,就能判斷出來的人一定是很多。
而他們才兩個人對付,很明顯不是對方的對手。
軒轅子琰也不是不懂事,知道此次的人都是衝着他來的,是他連累了大朋友,連累了王后娘娘。
拼殺的聲音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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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已經逼近了馬車。
秦怡傾很緊張也很擔心,放下的簾子讓她看不到王上的情況。
她很擔心王上。
一個黑衣人趁着空擋衝上了馬車,然後就看到了段丘一個上前,那黑衣人已經倒下了,他的胸膛上插着一把刀。
段丘的胳膊已經受傷了,鮮紅的血從傷口處流出來。
瞬間撩開的簾子,讓秦怡傾暫時看清了外面的情況,那裡,王上被一羣黑衣人圍着。
他拼命的廝殺。
平日裡愛穿的錦白綢緞衣袍已經染上了鮮紅。
不知是自己的血,還是敵人的。
秦怡傾的心瞬間提了起來,手緊緊的捏着,已經捏出了汗。
王上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馬車這邊段丘已經快要守不住了,越來越多的人往馬車上涌。
歐陽晨霧朝馬車的方向看了一眼。
想要衝過去卻無能爲力,只能乾着急。
手下更加用力的廝殺,隨意搶過來的來刀已經染成了鮮血的顏色,很是鮮豔,很是觸目驚心。
馬車上又衝上來一羣人。
段丘全身是傷,已經無力阻止。
其中一人將秦怡傾一推,將她懷裡的子琰拉了出來。
“子琰!”
秦怡傾想要伸手去護,可是子琰已經被帶走了。
軒轅子琰又豈是吃素的,釋放出金子的同時,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刺向抓着自己的黑衣人。
那人反應迅速,躲過了軒轅子琰的匕首。
他眼眸閃過狠戾。
要不是教主吩咐了不許傷了這小子一根汗毛,他一定一個手刀將他打暈了。
可是……
他雖躲得過軒轅子琰的匕首,卻躲不過金子的攻擊。
金子像是閃電一樣,四處竄動,將周圍的人都咬死了,幾乎都是瞬間斃了命。
軒轅子琰正要衝過去歐陽晨霧的忙,又被一羣人絆住了腳。
沒辦法,拿出懷中的藥瓶,倒出一把藥粉,撒到衆人中間。
那些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吸入了毒粉,只能到閻王殿報道了。
剩下的人再也不敢對軒轅子琰放鬆警惕了。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殺傷力最大的竟然是這個不到兩歲的孩子。
怪不得殞陌護法帶了這麼多人前來。
就在軒轅子琰“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又衝來了一羣人。
“龍一!本太子在這裡!”
軒轅子琰大呼了一聲。
他認知那爲首的是龍一,他身後跟着的應該是父皇的龍影衛。
那些人穿的衣服他是認識的。
“太子殿下!”
龍一飛躍到軒轅子琰的面前。
“廢話別多說了,快去幫大朋友吧!”軒轅子琰指着不遠處正孤軍奮戰的歐陽晨霧。
龍一:“……”太子殿下,屬下什麼時候說廢話了。
不過此刻也不是玩笑的時候。
龍一迅速的發號施令,留下一大半的龍影衛守在軒轅子琰的身邊,剩下的則去幫歐陽晨霧的忙。
不過龍一還是選擇留在軒轅子琰的身旁。
他的職責就是保護太子殿下,當然不能離開半步。
“龍一,你怎麼來了,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帝都嗎?”
“回太子殿下,皇上吩咐屬下前來接太子回帝都,屬下是先到了西垣的王宮,得知太子出宮屬下才來到這裡。”
龍一實話實說,說真的他方纔來的時候看到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
他要是來晚了,太子殿下出了什麼事,他就真的萬死難辭其咎了。
軒轅子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是父皇的意思嗎?”
“也不全是,聽皇上說是皇后娘娘想念太子殿下了,所以皇上纔派屬下來的。”
“本太子知道了。”
既然是孃親的意思。
那他回去好好收拾一番,明日就啓程回帝都吧。
反正西垣他也待了大半個月了。
麻煩了大朋友這麼些天,他也該離開了。
因爲龍影衛的到來,整個戰況已經發生了徹底的反轉。
歐陽晨霧也能鬆一口氣,好在他現在能夠確定子琰沒事了。
猛地一放鬆,警惕性便下降了許多。
一個黑衣人舉着刀斜斜地刺了過來。
目標是正是歐陽晨霧的後背。
“大朋友!小心!”
“王上……”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軒轅子琰的,一個是秦怡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