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六一常年練武,耳力極好。剛纔凝神遐思之際,已經聽出牀下有微弱的呼吸聲。這一聲喝,給無雙嚇了一跳,不由扭轉頭來,只見鄭六一探手伸到牀下,一使勁,拽出一個人來。
鄭六一低頭一看,正是自己的貼身小廝天福。
這個時代就流行聽牀了嗎?
看來自古以來,就不缺乏熱愛生活的人。
鄭六一差點氣樂了,虧得老子對娶妻生子有所顧慮,不然急吼吼上牀去了,還不糗大了。無雙臉皮又薄,兩人的牀幃之事要是傳出去,讓無雙哪裡還好意思見人?
當下緊繃着臉,喝道:“還有一個,還要本少爺請你出來麼?”
只見天祿畏畏縮縮地從牀下爬了出來。
兩人一臉諂笑:“少爺,我們,我們...這不是好奇麼!”
無雙臉羞得像紅布一樣,一言不發。
“你們兩個狗奴才,竟然懷着這樣的齷齪心思!還不快點給我滾出去,看本少爺明日怎麼收拾你們!”鄭六一拿出了主人的威嚴,語氣中帶着嚴厲。
天福、天祿心裡一驚,平時跟少爺打鬧慣了,他什麼時候擺過主人的架子?雖說成親三天無大小,但是作爲下人,這麼做確實有點過分。
看少爺那狠厲的臉色,想必是犯了少爺極大的忌諱,兩人不由心裡發慌,齊聲應道: “是,是,少爺。”
慌慌張張打開門,兩人一溜煙地去了。
這麼一折騰,兩人之間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鄭六一起身到無雙身邊坐下,拉起無雙的手,輕輕摩挲。
真夠滑嫩的啊!
忍不住多摸了幾下,鄭六一強壓住心中邪念,低聲道:“無雙,從今日起,你我二人就是夫妻了。”
“嗯。”此情此景,無雙羞得哪敢擡頭,只是輕輕答應一聲,自動腦補了鄭六一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副任君採擷的樣子。
誰知鄭六一接下來的話卻讓無雙十分意外。
“無雙,你知道嗎?男女成親之後就要做夫妻之事,這個怎麼說呢,就是那個,那個行周公之禮。”探討這個問題,鄭六一也覺得有點尷尬。
無雙低頭不語。
“你知道男女同房之後,會有什麼後果嗎?”這個時代性教育應該很匱乏吧?鄭六一覺得有必要給無雙普及一下生理衛生知識。
無雙仍不答話,只是擡頭看着鄭六一,眼中充滿疑問。
“同房之後,女子會懷孕生孩子的。”鄭六一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在考慮如何組織語言,把自己不想生孩子的想法表達出來,又不至於讓無雙誤會。
“爲夫君生兒育女,妾身自然樂意。”無雙不知鄭六一想表達什麼,心裡有失落,也有擔心,這句話脫口而出,說完之後竟然驚訝自己原來這麼大膽,說出這樣的話來。
“什麼夫君妾身的,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和以前一樣相稱,哪有那麼多虛禮,只要你我輕鬆隨意就好。”
無雙對視着鄭六一的眼睛,只見他一片赤誠,心中感嘆這個元一跟以前相比,主意可要大得多了。
只聽鄭六一接着說道:“可是我以爲咱們現在不能要孩子,所以我們暫時不能行周公之禮。”
他爲什麼要這樣?
無雙心中十分驚訝,說是的話,自己心中不願,說不是,倒顯得自己不夠矜持。只好低頭不說話,靜聽下文,看他作何解釋。
“我這樣說並不是我不喜歡你,相反,我愛煞你了,這你也知道。”說到這裡鄭六一故意頓了頓,看着無雙面龐。
見無雙緊張的臉色緩和了不少,於是接着道:“我做這個決定,一者因爲我們年齡尚小,二者是因爲這次受傷。”
聞聽此言,無雙頓時又緊張起來:“你的傷還沒完全好麼?還有哪裡不舒服?”
“傷是好了,但是這次受傷給我敲響了警鐘。你想啊,大庭廣衆,對刺史的公子痛下殺手,這需要多大的底氣,此事不弄明白,我覺着危機時時都在,所以此時生子,有可能成爲我們以後的負累。”
無雙冰雪聰明,對元一受傷的事也有很多看法,經鄭六一這麼一說,頓時心中透亮,不由對他又高看了幾分,心中不僅沒覺得鄭六一所說危機,反而更多了一層安全感。看向鄭六一的目光,幾乎有點迷醉。
“無雙,你不要誤會,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無雙聽罷,再也忍不住,放下了矜持,把頭倚在鄭六一肩上,在她心裡,此刻才真正覺得彷彿找到了終生的依靠。
鄭六一攬住無雙的肩頭:“在我心裡,沒有妻妾之分,只要咱倆成了親,你就永遠是我的妻子,我發誓,我日後永遠都,都…..”
鄭六一趕緊打住,差點一激動把“永遠只愛你一個”給說了出來,如果真是這樣,三妻四妾豈不成了泡影,還是不要把話說得太絕,給自己留點後路。
“都,都是我心裡最重要的那個人。以後不管哪個女子進了咱鄭家的門,都要稱你一聲姐姐。”說完,鄭六一含情脈脈地看着無雙。
“元一,無雙不要那麼多,只要你心裡有我就夠了。”無雙出身卑微,從沒奢求過正妻的位置,沒想到鄭六一這麼看重自己,心中感動不已,不由得啜泣起來,一頭扎到鄭六一的懷裡。
只覺一副溫軟的身體鑽到了自己的懷裡,鄭六一隻覺得渾身血脈賁張,捧起無雙絕美的臉龐,凝視着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彎彎的眉毛,小巧的鼻子,優美的脣線,無一處不在召喚着自己!
他猛地把無雙緊緊摟在懷裡,嘴脣雨點般落在無雙的臉頰、耳垂、鼻翼,最後落在那小巧的脣上,四瓣嘴脣漸漸貼合在一起……
作爲一個現代人,鄭六一毫不客氣地獻上了法式溼吻,無雙從最初的害羞躲閃,到慢慢接受,再到最後笨拙地迴應,兩人越吻越覺得難分難捨,越吻越覺得兩顆心靠得越近。
人真的很奇怪,有時候真的能一吻定終身。
特別是鄭六一,作爲一個孤獨的穿越者,此刻有了相伴一生的愛人,心中更多感慨。只感覺懷中的無雙此刻早已渾身癱軟,便一口吹滅了花燭,把無雙輕輕抱起,放在了牀上。
什麼坐花燭,見鬼去吧。
在無雙身邊躺下,鄭六一嬉笑道:“小娘子,還不給爲夫侍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