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彩雲布莊出來,無雙看着鄭六一的眼神十分不善,惡狠狠道:“鄭元一,你跟雲勝這小娘子私下裡都做了些什麼?怎麼她對你竟這般親熱!”
美女就是美女,即使生氣也這麼好看,鄭六一伸手在無雙臉蛋上捏了捏,“冤枉啊,媳婦兒。你想想啊,我要是跟她不清不楚,今日還敢帶你過來麼?這也太明目張膽些了吧!”
無雙丟給他一個“算你識相”的表情,道:“量你也沒這個膽子。不過墨羽那裡是怎麼回事,你不在這段日子,她已經讓家丁來找你三四次了。不會是那次詩歌雅集上,你招惹她了吧?”
“怎麼會!有你這麼聰慧美貌的媳婦,還有哪個女子能入得了本公子的法眼?”鄭六一送上一通馬屁,隨即一臉戲謔地看着無雙道:“人家都說醜女善妒,難道我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無雙忍不住噗嗤一笑,一通粉拳砸在鄭六一的胸口,“臭元一,你才醜女,你才善妒!”
鄭六一捉住她的手道:“媳婦兒,不鬧了,今日相公帶你吃豆腐去!”
到了蕭記五香居,鄭六一到了天字三號包間坐下,隨手點了幾道菜,要了一大份豆花,便讓小二去對面請佟治柏過來,並隨手扔給他一小錠銀子。
小二看着手中的銀子,惶恐道:“公子,這讓小的如何敢當?”
“怎麼還是這副德性?本公子賞的就沒有收回的道理,還讓我說多少次?快去快去!”
說話間,蕭辰彥也來到了這裡,現在豆腐生意紅火,他也是滿面春光。見蕭辰彥來了,無雙趕緊起身行禮,道:“小女子見過蕭大哥!”
蕭辰彥如何敢當,立刻行禮。鄭六一笑着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禮。蕭大哥,看你的臉色便知道,最近的生意不錯啊!”
“說是日進斗金也不爲過,光是這五香居每天純利潤就在兩百兩以上,比最初的那段日子,可是翻了一番啊。下面那些兄弟整日走街串巷雖說辛苦一點,也都沒少掙。”
“兄弟們辛苦,不可虧待了他們。待這裡生意成熟,蕭兄是否願意到京城去開一家分店?”
鄭六一見無雙瞪大雙眼瞧着自己,於是接着道:“據小弟所知,校尉王崗與司徒郭昌關係甚密,最近王崗、伊平蟄伏不動,似乎在密謀什麼大事。咱們把店鋪開到京城,一則可把生意做大,二則可探聽消息。”
“既然如此,那愚兄立即着手挑選人手,待時機成熟便即刻上京。”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蕭辰彥知道鄭六一抱負遠大,也更佩服於他的才華,因此對鄭六一的話從不質疑。
無雙道:“元一,你也去麼?”
“那是自然,待京城店鋪生意穩定,我便返回成都,陪你。”這話說的,好像人家是深閨怨婦似的。無雙白了鄭六一一眼,不再說話,只是優雅地小口吃菜。
佟治柏到了之後,鄭六一安排完借用彩雲布莊店鋪賣貨的諸項事宜,抱歉道:“大哥,小弟也是迫不得已,靳雲山那邊佔用了鏢局太多人手,大哥還需要再多招點人手過來。”
“賢弟不必介意,現在鏢局風頭正盛,很多人想進還進不來呢。”佟治柏說話的同時,心中也在感嘆,這個義弟腦子太活泛了,遠非旁人可比。
幾人談完了正事,正在飲酒說笑,忽聽隔壁隱隱傳來女子的哭聲。
鄭六一看向蕭辰彥,眼神中充滿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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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辰彥道:“隔壁是一個孤身女子,相貌清麗脫俗,好像是上次來過的白家大小姐。她來到時候我正在交接賬目,並沒太在意。難道是遇到了什麼事?”
白墨羽一個人來這裡幹什麼?鄭六一與無雙相互對望了一眼,幾乎同時開口道:“走,咱倆過去看看!”
到了隔壁,鄭六一擡手敲門,敲了幾下,只聽裡面止住了哭聲,應道:“別敲了,小二,再拿幾壺酒過來!”
兩人推門而入,鄭六一調侃道:“白大小姐好雅興,自己家裡開着大酒樓,卻到這裡來喝酒!”
白墨羽擡頭看向鄭六一,眼角依舊掛着淚痕,卻展顏一笑,道:“不來這裡,我又怎能圖得一醉?”
看着白墨羽身心交瘁的樣子,無雙心裡憐惜,勸道:“墨羽妹妹,還是少喝點罷,喝多了傷身。”
“我這身子遲早都不是自己的,愛惜又有何用!”白墨羽說完,端起一杯酒仰頭就要喝下去。
鄭六一閃身上前,奪下了酒杯,喝道:“別再喝了!你自己都不愛惜自己,別人還怎麼幫你?”
“幫我?”白墨羽嗤笑一聲,“我三番五次派人上門去找你,你都不在,你究竟是幹什麼去了,還是故意躲着我?今日我若不是來這裡,只怕還見不到你!”
“我出去辦了一件十分要緊的事,歷時二十餘天,剛剛纔返回成都。”無雙在旁邊,白墨羽的問話讓鄭六一略覺尷尬,只得實話實說,耐心解釋。
“難道這就是命!”白墨羽端起酒杯,迅速一飲而盡,眼淚奪眶而出,哭訴道:“元一哥哥,你知不知道,我爹把我許給了王建那個混蛋,下月十六便要完婚。可我,可我一直喜歡的是你啊!”
這個時代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個弱女子又如何能夠反抗?鄭六一知道她喜歡自己,卻不能給她承諾,只能爲她感到心痛。可是,眼睜睜看着她墜入火坑,自己還算是個男人麼?
正不知該怎麼回答,白墨羽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哭道:“元一哥哥,你救救我,讓我嫁給王建,還不如讓我去死!元一,我知道你是無所不能的,你若不救我,再沒人能救我了!”
無雙從白墨羽的眼神裡看到了她對鄭六一的愛意,還有不捨、無助和絕望。她是女人,自然能夠體會那種嫁非所願的痛苦,當下流下了眼淚,看向鄭六一道:“元一,你就想想辦法,救救墨羽吧!”
白墨羽聞言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立即搖晃着鄭六一的手掌,哀求道:“元一,你救救我,讓無雙姐姐做你正妻,我給你做妾,一輩子侍奉你們!”
聞言,無雙一陣驚訝,這白大小姐容顏秀麗,家世又好,平日裡走到哪裡都如衆星拱月一般,以她那驕傲的心性,如果不是愛一個人愛到了骨子裡,怎麼會說出這般話來?
無雙一陣心痛,上前摟住白墨羽的肩膀,道:“妹妹別說傻話,元一他會有辦法的。”
卻聽鄭六一冷峻地說道:“此事,絕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