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蕭記五香居

“無雙,這瓶子真是我無意中放在衣袋裡的。再說了,我若是做了壞事,豈敢理直氣壯地告訴你那是闢生丸?”

你若不信,冤死我算了,鄭六一心中懊惱不已。

無雙看見鄭六一那吃癟的樣子,心裡不由暗暗得意,看你在外面叱吒風雲的樣子,原來在你心中還是最在意我,你這解釋雖然牽強,倒也有點道理,放過你了!

接下來的兩日,鄭六一和無雙每日練習武藝跟隨歐陽宗澤學習兵法。到了第三日上,鄭六一估摸着佟治柏該回來了,便辭別無雙,來到了神槍鏢局。

見了佟治柏,只見他容光煥發,臉上寫滿了喜悅,鄭六一料定這次走鏢比較順利。佟治柏告訴鄭六一,昨日帶着兄弟們回到城裡,沿途喊着行鏢號子,好不威風。幾家大小商戶紛紛找上門來,央求着鏢局保鏢押送貨物。

這個時代,鄉野之間並不太平,嘯聚山林打家劫舍的匪徒層出不窮,官府根本就管不過來。好在神槍會名聲在外,江湖上的朋友都給幾分面子。那些小毛賊們見到鏢局橫刀立馬的樣子,早就退避三舍,這趟鏢走得極爲輕鬆。

“大哥,鏢局的生意還是小心爲上,一旦出現意外,毀掉鏢局的聲譽事小,弄不好會賠掉鏢局的全部家當,甚至搭上兄弟們的性命。”

“爲兄知道輕重,賢弟不必多慮。”佟治柏爲人處事老成持重,倒是一個不錯的當家人。他在行鏢之時不忘鄭六一的囑託,把沿途採集的情報遞給了鄭六一。

鄭六一仔細翻閱,看了一遍。雖然這次的情報沒有什麼價值,但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鄭六一還是大大讚揚了一番。

“大哥,小弟此來有要是跟你相商。”鄭六一把王建派人跟蹤自己的事情說了,然後道:“王崗手握重兵,咱們不得不防。只怕發生意外,會連累鏢局和五香居。”

“賢弟說哪裡話,大哥我既然認下了你這個兄弟,莫說王崗,就是皇帝老兒來御駕親征,只要我佟治柏還有一口氣在,也要護得兄弟你周全!更何況這個王崗向來心術不正,他曾招攬過咱佟家兄弟。咱七兄弟個個都是耿直漢子,豈能居於小人之下。”

一番話慷慨激昂,義薄雲天,說得鄭六一熱淚盈眶,心道:要交就要交這樣的朋友。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鄭六一也不矯情,開門見山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咱們凡事都要留好後路。以後走鏢時,有能力拿下的山頭,不防拿下幾個,作爲以後的退路。再有,蕭大哥纔來不久,沒人知道他的來歷,咱們可用瞞天過海之術,假意把五香居賣與蕭大哥,日後王崗父子若是對鏢局下手,也不會牽連到五香居。”

佟治柏來回踱步,思考了半晌,說道:“賢弟說得不無道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你說的第一件事,咱們從長計議。這第二件事麼,辦得越早越好。明日咱們就在五香居前搭起臺子,敲鑼打鼓,改名蕭記五香居。對外宣稱咱們鏢局只做走鏢生意,五香居賣給了蕭辰彥。”

第二天,五香居門外鑼鼓喧天,人頭攢動。這個時代老百姓缺少娛樂方式,稍微有點動靜便人山人海。

衆目睽睽之下,蕭辰彥和佟治柏身着亮麗衣衫,走到臺前。蕭辰彥躬身行禮,從佟治柏手中接過五香居的房產地契,轉身對衆夥計道:“來人,更換匾額,燃放爆竹!”

在隆隆的鞭炮聲中,寫有“蕭記五香居”五個大字的匾牌掛在了飯店門頭正中。佟治柏一邊鼓掌一邊大聲說道:“從此以後,這五香居便是蕭兄弟你的了,佟某在這裡祝賀你日後生意興隆!”

“謝佟兄吉言!” 蕭辰彥拱了拱手,擡高聲音道:“其實早在前幾日,蕭某便與佟兄談妥,接手了五香居。前幾日大家在街上看到的五香居豆腐,就是出自蕭某之手。請各位父老鄉親耐心等待,要不了多久,五香居豆腐便會大量上市,歡迎各位前來品嚐!”

鄭六一在臺下看得嘿嘿直樂,蕭辰彥果然是個人才,這廣告做的,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第二日,全城的街頭巷尾便貼滿了新一批佈告。佈告上寫了小蔥拌豆腐、麻婆豆腐等幾道菜的做法,每道做法之下,難免吹上幾句如何美味價廉。在佈告的最下面寫着一行大字:三日後在富春街、青羊街和雲長街舉行免費試吃活動,先到者有禮品贈送!

鄭六一看到佈告不由感慨:沒看出來,這蕭辰彥是一把經商的好手啊!連現代促銷手段贈送禮品都學會了,這一招自己可沒有教他。

看來不久的將來,自己就可以做甩手掌櫃了!

三日後,馬逸波、馬逸濤兄弟倆早早便來到了刺史府,見到鄭六一便說:“元一,快點帶上無雙,咱們上街吃豆腐去,去得早的話,怕是還能拿到免費豆腐。”

“幾日不見,你們兩個犢子怎麼想起我來了?老實交代,這幾日你兩又相中了誰家姑娘?”鄭六一隻要一見到這兄弟倆的一副猥瑣像,就忍不住打趣幾句。

馬逸濤心直口快,張口便道:“還能相中誰,白大小……”

還沒說完,便被馬逸波打斷:“就咱倆長這樣子,比元一兄弟差得太遠,看上誰也是白搭,老二,你說對不?”

馬逸濤猛然醒悟,上次雅集白墨羽的表現,簡直把鄭元一喜歡到了骨子裡,就是鄭元一自己也親口承認“喜歡她的緊”,今日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於是連忙答道:“是是是,元一兄弟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玉樹臨風!”

“少拍馬屁!”說完,鄭六一轉身向屋裡喊道:“無雙,快點,咱們上街去,跟兩位馬兄去吃人家的豆腐!”

這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四人出了門,馬逸濤便問:“元一,幾個地方都有免費試吃,咱們往哪裡去?”

你們是去吃豆腐,咱要看的可是活動的宣傳效果,我要把幾個地方都跑一遍,你願意麼?鄭六一想了想道:“咱們先去富春街看看,完了再去五香居逛逛,宰你小子一頓。”

“好說,好說,包在兄弟身上。”馬逸濤爽快答應,他心裡卻在想,不知這小子使的什麼招,姑娘們誰見誰愛,一定要向他好好學學。

在富春街上一處空曠地帶,五香居的夥計早已擺好了案臺,生起了爐火。

案臺前早已排起了長隊,這時沒有一次性餐具,五香居的廚師夥計腦子倒是好使,見有碗筷的,每道菜給盛一點,沒有碗筷的,就盛一塊小蔥拌豆腐給他放在手心。

有的見機快的,趕緊跑回去拿了碗筷,重新趕來排隊。人來人往,極爲熱鬧。看來前期宣傳效果不錯,鄭六一對此極爲滿意。

鄭六一笑着對馬氏兄弟道:“你們兩個吃貨,整日就知道吃吃吃,今日看你們拿什麼吃?”

“嘿嘿,前面不遠就是留仙居,我去看看白大小姐在不在,找她借幾副碗筷。”馬逸濤這小子對白墨羽賊心不死,一想到馬上有可能見到白墨羽,笑容裡立馬透着幾分急切。

“去吧,看你那德性,去了白大小姐也不見得借給你。”鄭六一鄙夷道。

馬逸濤一想,是這麼個道理,看了無雙一眼,對鄭六一道:“元一,還是你去吧!”

幾人正說着話,只聽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元一,無雙姐姐,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哦,我們來吃人家的豆腐。”鄭六一答了一句,兩隻眼睛直翻白眼,這個白墨羽嘴巴還是真夠甜的,還沒進門呢,姐姐就先喊上了。

無雙見白墨羽來了,有了女伴,自然十分高興,上前拉住白墨羽的手,兩人親熱地攀談起來。鄭六一知道,按照無雙那七竅玲瓏的性格,必然會把那次雅集上的事情打聽個水落石出。

馬氏兄弟直接被無視,心中十分鬱悶。馬逸濤道:“白大小姐,這裡還有兩個大活人呢,難道不認識了?”

白墨羽含笑道歉:“實在抱歉,誰讓無雙姐姐這麼漂亮,見了她,眼裡再也看不到別人。對了,小馬哥,你去前面留仙居拿幾副碗筷,就說是我說的。”

看不見別人還喊元一,連鄭字都省去了,這謊撒的,連白癡都不信。無雙只不過是個小妾,用得着這麼討好她麼?馬逸濤一邊腹誹,一邊就要轉身去拿碗筷。

“墨羽,碗筷就不要拿了。兩位馬哥說要到五香居請我吃飯,咱們到那裡吃豆腐,豈不是更好?”鄭六一提議道。

喊得這麼親熱,無雙迅速地白了鄭六一一眼,哼,在雅集上肯定沒幹好事,去招惹人家了。鄭六一無奈,只能報之以訕訕一笑。

五香居門前比掛牌的那一天還要熱鬧,案臺前被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這個時代的鍋不好用,儘管每人只給一點點,做的根本就趕不上吃的。

無雙擡頭一看,奇怪道:“咦,五香居怎麼改名蕭記五香居了?”

鄭六一趕忙接口,道:“你這幾日沒出門,不知道。前幾日才改的,據說外地來了一位大客商,叫做蕭辰彥的,把五香居給盤了下來。”

無雙心思通透,立即知道鄭六一不想別人知道自己認識蕭辰彥,說道:“這位蕭老闆倒是聰明,不僅保留了五香居的字號,也打出了自己的名頭。”

幾人進了五香居找了個雅間坐定,夥計一看是鄭公子來了,急忙就要打招呼。鄭六一揮手打斷,道:“小二,小蔥拌豆腐、夏菘豆腐、麻婆豆腐,還有那什麼家常豆腐,每道菜給我來一份大的!”

小二着急道:“公子,這個時候哪裡還有人手?”

鄭六一板起臉來,一拍案几,道:“跟客人講什麼條件,怕不給錢還是咋地,飯店有你這樣開的麼?不行就讓蕭老闆親自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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