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在蘇柳有意無意地‘大嘴’下,蘇長生要賣閨女換銀錢逼得陳氏要和離的事兒,一下子像龍捲風似的瞬間席捲整個大坳村。
於是乎,有人對蘇柳又多了幾分憐惜,對蘇家又多了幾分微言,要知道,蘇家在大坳村雖稱不上是大富貴,可因爲蘇長生在縣裡頭的做着小管事,也算得上是中等人家了。
在鄉下農戶裡,若不是真的窮得吃不下飯和沒有辦法,稍微有些人性的人,都不會將親生骨肉賣掉的。而蘇長生,不是窮人,卻要賣兒,偏偏還是蘇柳這樣的不祥人,就難免不讓人多說了。
於是,等蘇長生聽到了那些責備的說話時,氣得當即去找陳氏算帳。
“說,是不是你往外說的?好啊,陳梅娘,你膽子養肥了啊,都敢抹黑我了,啊。”蘇長生氣極反笑,指着陳氏陰森地道:“你是真當我不敢寫休書是不是?”
陳氏坐在炕上,額上還纏着布條,安靜地做着針線活,聽了他的話,漠然地擡起頭來道:“除了殺人放火,你還有什麼不敢的?休書?你以什麼理由休我?我上敬公婆,下侍小姑,在這個家任勞任怨,又有生養,甚至當年你娶二房,我也二話不說就接了她敬的茶,敢問七出之條,我犯了哪一條?”
蘇長生頓時語窒,有些愣愣,在看到陳氏嘴角的那絲譏諷的冷笑時,心裡頭的邪火一下子就竄得老高,想了想哼道:“就憑你犯了淫這戒條,你不守婦道。哼,我蘇家從來就沒出過六指兒,蘇柳是不是我蘇家的種,還不一定呢!”
蘇長生越說,就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對,看到陳氏突變的臉色,便有些得意洋洋起來,道:“我只要一寫這休書,你和蘇柳,這輩子都別想擡起頭來,一個野種,我看誰會要她。”
儘管清楚他是在歪曲事實,可陳氏依然被氣得身子發顫,怎麼就,怎麼就有這麼無恥的人?他還是不是人。
手中的繡花針刺破指頭,血珠滲了出來,陳氏咬着脣,站起來擡眼向他逼視過去:“若蘇柳是野種,那麼你是她親生爹爹,蘇長生,你不過也是野種。”
啪的一聲,蘇長生的大掌揮向陳氏的臉,惡狠狠地瞪着她:“臭娘們,你敢罵老子?”
陳氏的嘴角泌出一絲血來,眼睛卻依舊挑釁似的瞪着他,冷冷地笑着。
“你。。。”蘇長生越發惱怒,手擡起,又想再打第二巴。
只是他的手還沒下去,就被人從後面抓住往後一掰,他嗷的一聲叫起來。
“又是你個小賤種。”見是蘇柳,蘇長生就伸腿踢去。
蘇柳靈活地避開,順手拉着陳氏避到一邊,雙手一曲,身子一彎,擺出一副架勢來。
蘇長生見她這個架勢,對上蘇柳那冰冷的眼,頓時覺得脊骨那處又痛了起來,蘇柳之前那詭異的一招讓他有些發秫。
“你,等着,小狼崽子,再敢在外頭說三道四,老子撕了你們。”他撂下一句狠狠地瞪了兩母女一眼,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