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生被瞪得心裡發虛,低着頭道:“我,我也不是故意的,當時我就覺得那對聯刺眼,也不知怎的就上前抓起撕了,我哪有倒他的臺。”
“你還狡辯。”蘇福生氣的不行:“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我怎會看你不好,你不信也罷,我幾時做過這樣的事,好好的我幹嘛去撕你對聯,這誰沒媳婦啊?又不是眼紅你。”蘇長生強辯道:“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當時我就覺得我不像是自己一樣。”
黃氏最是怕這神神鬼鬼的事,聞言罵道:“這都近年關了,你別胡說八道,錯就是錯。”
“我知道,爹孃,你們都偏心老二和小妹,不信我哩。”蘇長生乾脆就哭起來,道:“可你們也不想想,我要真想壞他姻緣,這賣糧食的銀子,我要過一分沒?還不都讓他去娶媳婦?我這也有大的小的呢,爹,娘,難道我就不是你們的兒子?”
黃氏的臉黑了下來,蘇福生哼了一聲,怒火倒是散了好些。
“這個先別說,我問你,你是不是又去蘇柳她們那鬧事了?”蘇老爺子冷聲問。
蘇長生眼皮一跳,支支吾吾地道:“爹,我,我沒鬧,就是去和梅娘說說話呢。”
“什麼?你真去那邊了?難怪,難怪啊!”黃氏一臉恍然,見幾人都看着她,便道:“早就說了那邊邪氣,上回你生病的事是記不得了?你還去鬧啥子?你看,又沾了晦氣回來,難怪把對聯都撕了。”
蘇長生一愣,脊樑有些發涼,煞白着臉問:“娘你是說?我沾了那東西?”
“可不是,快,快去找米婆要碗符水來喝。”黃氏越發肯定自己的想法是對的,便催着蘇長生出去。
“什麼神神鬼鬼的,胡說八道。我和你大伯也去那邊了,咋就啥事兒都沒,偏你事兒多?你就是狡辯,死不認錯。”蘇老爺子呵斥道:“我早就說過,不要去惹她們,你咋就是不聽?啊?”
蘇長生低下頭,說道:“她們是我的女兒,我去關心一下也不成?”
“呸!豎起尾巴就知道你拉屎拉尿!貓哭老鼠假慈悲,你想啥,人家不知道?”蘇老爺子連聲冷笑,道:“別當人人都是傻子,就你蘇長生一個聰明,你那點子心思,還不夠人家看的。”
又是這句話,蘇長生抓起拳頭來,卻不敢吭聲。
“我說過一百遍,不讓你去那邊,你就是不聽,不要惹她們,你就是當耳邊風。”蘇老爺子氣的咳了起來,黃氏連忙幫他順氣,他推開她的手,又語重心長地道:“老大,爹老了,家裡也再沒三十兩來給你贖身啥的了,你長長性子吧。”說完這話,他又劇烈地喘了起來。
蘇長生聽出了一身冷汗,問:“爹,可是蘇柳那小賤人威脅你了?”
“人家沒威脅我。”蘇老爺子瞪了他一眼,道:“我就再說一次,老大,你要是再不聽話,再去蘇柳她們那邊鬧,就不要叫我做爹。老大啊,我也是爲了你好啊。”
這話一出,蘇長生臉色變了又變,在老爺子的瞪視下,慢慢地低了頭。
蘇老爺子見他服軟,以爲他聽進去了,便又道:“這事就這麼算了,都是親兄弟,打打鬧鬧的,傷感情。我身體是一年不如一年,日後這蘇家,可就靠你們兄弟倆了。”
“爹!”蘇福生抿起脣。
蘇老爺子嘆了一口氣,道:“別去眼紅人家的,這人心,推遠了就拉不回了,咱們有手有腳,只要肯去做,還建不起那樣的大宅子麼?”
蘇長生心裡不以爲然,心道什麼人家,那是我女兒,她的東西,本來就是我的,老東西,分不出好壞來。
蘇老爺子又說了幾句,見蘇長生的臉都腫了,便讓他回房擦去,還不忘叮囑他日後別再去蘇柳那邊鬧。
出了正屋的門,蘇長生才乍然想起,爹這平白無事的,和大伯去那邊做什麼?
他有心要問,纔到門邊,就聽得黃氏問:“咋的,可是借到馬車了?那丫頭肯借不?”
“借是借到了。”蘇老爺子的聲音傳來。
借馬車?蘇長生一愣,靠在牆邊聽着。
“真的?這下好了,福生,你可風風光光的駕着馬車去迎親了。”黃氏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這樣,蘇長生恍然,氣的咬牙,老傢伙真是偏心,竟然肯拉下臉去借馬車,而對自己,卻是諸多制肘。
“人家提了兩個條件,這馬車迎親回來就得還,再就是,讓我不準長生再去她們那邊鬧,唉,長生他不知,人家不想認他啊。”蘇老爺子似是很疲勞的說了一句:“這是真的沒有半點心了啊。”
“真是的,難道還怕咱們黑了她們家的馬車不成,借個車還提條件,還得馬上還。”黃氏嘟嘟嚷嚷。
“你就心足吧,人家肯借就算好了。”
蘇長生再外頭聽着,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脣死死地抿着,好啊,好,原來如此,說什麼怕我被下大獄爲我好,都是假的,都是爲了蘇福生。
蘇福生就是兒子,我就是地底泥,好生偏心的老傢伙,好,將來就讓你蘇福生給你擔幡買水去吧。
蘇長生氣呼呼地一甩袖子,憤恨地衝回東廂房。
周氏見他回來,忙的上前,問:“怎麼樣,可是和大姐她們和好了?她們有沒有說請你過去吃酒?”
“吃你孃的奶!”蘇長生憋了一肚子火,想也不想的就一巴掌甩了過去。
周氏被打得一個不穩,撲倒在炕上,挺着的大肚子疼了一下,她才反應過來,罵道:“蘇長生,你這個瘋子,沒用的東西,你敢打老孃?”
“我打你怎麼了?咋的,又想回孃家?你回啊!”蘇長生大怒,乾脆上前拉着她的頭髮,赤紅着眼道:“就挺着你這個肚子回孃家,你看我還去不去接你?我早看你不順眼了,你這回走,我那頭就娶個小姑娘回來伺候老子。你回啊,你看看我蘇家是離了你不成?”
周氏哪裡見過這樣的蘇長生,一下子被鎮住了,一聲都不敢吭。
蘇長生見她老實,哼了一聲,大男人的心得到安慰,推開她躺下來,喝道:“還不去燒水給老子洗臉。”
誰都不知道,這偏心,只是一根導火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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