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陣,那刀陣似是有所減慢,卻未見停勢。西門雨看了看對面的大殿,心中暗自計較,若此刻將她拉出,二人用輕功應當可以到達對面,於是便一邊應對飛向二人的飛刀,一邊手上加了力道,一使勁將她拉了出來。
西門雨和那女子皆是一臉喜色,西門雨說道:“你先過去,我斷後。”
那女子點點頭,便欲飛身離開這片泥淖,誰知腿下一軟,竟又直直跌了下去。西門雨見勢,忙一把拉住她,關切的問道:“怎麼了?”而雙腳卻依然不停的應對着飛向二人的刀。
“我的腿……似乎,使不上力氣!”
“抱緊我!”西門雨將她放在自己身前,說道。另一邊則收起手中的那束光,往那柱子上一彈,向那大殿彈去。懷中的女子看着他,卻感覺他身體一震,彷彿支撐不住般搖搖欲墜。
西門雨重又提起一口氣,向前掠去。
終於結束了身後的一切,落在了那大殿門口,西門雨將那女子放下,自己卻癱坐在一旁的地上。那女子揉着自己的雙腿,懊惱的說道:“真倒黴,早知道這土木宮非尋常之地,竟然還陪你來了!”
西門雨卻並不搭話,腦門上卻滲出豆大的汗珠來。方纔這一會兒,他雙腿雙腳片刻都不曾歇過,大腦更是集中了所有的精力來對陣,此刻的感覺更是累極了,而更重要的是,方纔離開的時候,他注意到了自己身後的危險,可是身前有個人,有一支他便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生生釘在了他的後背。
他拿出一個盒子,打開,裡面是一排排的金針,他先拿出一支,看到那女子的樣子,便又拿出一支,騰的將其打在那女子的跗陽穴上,那女子一聲尖叫,纔看清是釘在自己腿上的兩枚金針,便看向西門雨。西門雨正朝自己身上扎着針,像是忍着什麼苦痛般,那女子便笑道:“不就是扎個針麼,就把你疼成這樣了?”
西門雨並不答話,卻仿若很辛苦的褪下自己的衣服,那女子正欲躲開眼神說他幾句,卻看到衣服上的血跡,忙道:“你受傷了?!”
西門雨看她一眼,鼻孔裡哼了一聲算是答話,方纔覺得這女子不那麼討人厭,怎麼這會兒又變得沒心沒肺了?
那女子心中不爽,正想駁他幾句,忽又想到方纔他帶着自己過來時那一震,莫非就是那時他受的傷?那這傷豈不是因爲自己而受的?這樣想着,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了。自己方纔的話,怎麼有些忘恩負義的感覺?
“你過來,我幫你包紮下傷口。”
西門雨斜睨她一眼,那眼神彷彿看白癡般,帶着不屑與嘲弄。
“你拽什麼?本小姐說幫你處理傷口的你的福氣,你竟然這般對我!太過分了!哼!”說着就站起身來,卻覺得腿上一痛,差點跌在地上,“哎喲!怎麼這麼痛啊?西門雨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你白癡啊你?腿上扎着針怎麼能隨意亂動呢?”西門雨伸出手,遠遠的扶住她,卻因觸動了自己身上的穴位引得一陣疼。終於將那女子扶坐在自己身旁,這才調整一下自己身上的金針。
那女子聽他這樣說,便知道方纔他的眼神是有多麼的鄙視自己了,而她偏又不知道說什麼。壓下心裡不忿的感覺,扭過西門雨,惹得西門雨一痛差點又叫出聲來,卻知道她是要幫自己處理傷口,而自己卻偏又弄不了,便不多說什麼。
撒上金瘡藥,又包好傷口,那女子拍拍手,“好了!”
而這時,那金針也該要拿出了。那女子幫西門雨拔出金針,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惹得西門雨一陣哀號。
“喂!你是不是故意的?別忘了你腿上的針還沒拔呢,你不怕我報仇啊?”
“本姑娘的手又沒事,自己拔就行了,不勞雨公子大駕了!你還是忍着點吧!”說着拔出了最後一根針。西門雨吃痛,又忍不住叫出聲來。
那女子滿意的笑笑,拔出自己腿上的針,拿給西門雨。西門雨憤憤的看着她,卻無可奈何。那女子又嬉笑着說道:“看在你救我一次的份上,我就把我的名字告訴你好了,不過方纔我幫你包紮了,我們就算清賬了哦!”
西門雨不接她話,只顧着收好金針,心裡想着,要擺脫這女魔頭怕是難了。
那女子看他沒反應,卻也不再惱了,像是已經習慣了他這個樣子,便自顧自的說道:“我叫小七,你記住了哦!”
西門雨心裡暗笑,小七這個名字倒還是挺適合她的,而面上卻並未見絲毫顏色。收拾好東西,便準備向那大殿而去。
這土木宮如清文所說,到處皆是機關,這一路進來倒是遇見不少,只是小七不知怎地竟將多遇到的機關一一化解,西門雨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卻愈發佩服。其實她也並不是那麼刁蠻,倒是有些可愛,若是丫頭沒有那麼多的心事,那麼大的仇恨,也必能如此無憂無慮的生活,和自己也不必存着些客套,他知道雲嵐當初的誓言,所以他在她面前從未提起自己的感情,卻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哪怕是一個眼神早已被他人看在眼裡了。只是如今的丫頭,讓自己更爲憐惜吧。或許,自己生就是保護丫頭的?
他臉上的神情在跳躍的燈光下顯得那麼柔和,看的小魚有些出神,那也是她未曾在他臉上發現的神情,師傅說的毒公子,似乎並不是那麼的冰冷。
而西門雨似乎也沒有發現,自己在小魚面前,似乎流露了太多不該流露的神情,最起碼在她還是個陌生人的時候,他釋放了太多自己給她。
“西門雨,繼續走麼?”小魚問道。
西門雨甩了個“你白癡啊”的眼神給她,分析着眼前的情況。三條路,左側一條是沿着迴廊探去,應該是住所之類的地方,右側一條則像是前去花園之類的地方,最後,中間一條,就是一條彎彎曲曲的路,似乎無限的延伸去,有似乎即將結束在轉彎處。
西門雨略微思考,朝最後一條走去。小魚鬱悶的一跺腳,緊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