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麼近距離下看到雅典娜,突然間,她的靈感使她理解雅典娜的本質。
在這裡的是,大地之母的末裔。
在這裡的是,率領着死亡與黑暗的暗黑支配者。
在這裡的是,統治着天空、大地與黑暗的落魄女王。
不過,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之前和安潔莉爾交談時的內容。
無論智慧女神,冥界之主,古老天空的女王,還是被英雄討伐得魔族,都是隱沒之後的化身。
甚至連古老的母神身上都有着她的概念,古老的魔星,曾經支配者天空,那顆遙遠的最初之星——阿爾格爾。
“魔女,你似乎在想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雅典娜微笑着對莉莉婭娜說道。
如絲綢般柔潤的聲音卻讓莉莉婭娜的背後浸滿了冷汗——她在一位不從之神的面前走神了。
“十分抱歉,冕下,請寬恕我的失禮。”莉莉婭娜趕緊彎下腰,向着雅典娜行李。
“妾身還沒有如此小氣。”雅典娜貌似對莉莉婭娜對她使用靈視的冒犯並不在意,不過準確說的應該是取回戈爾貢之石,讓雅典娜的心情相當好,也就無視了莉莉婭娜的冒犯。
“不過相對於這個魔女,妾身對於汝更感興趣呢。”雅典娜轉過頭來,將目光對準安潔莉爾,“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有汝這樣的人,諸神的祝福,王者的傳承,英雄得認可……”
“不對!”本來微笑着的雅典娜眼神突然尖銳了起來,“汝的身上還纏繞着斬殺龍蛇的功績!還有着數之不盡亡靈的怨恨,還有那真以太才能熔鑄的身軀,汝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啊啦~”完全無視雅典娜那逐漸尖銳的眼神,但是瑪修卻朝着安潔莉爾靠了過來,“第一次見面就將人家的老底透露出來,雅典娜醬還真是過分呢。”
“是嗎?”收起了尖銳的審視目光,雅典娜重新換上了溫柔的微笑,“本來看在汝身上那斬殺龍蛇的功績,妾身應該給予汝制裁的,但是不知爲何汝卻讓妾身提不起一點敵意。”
“那可是當然得。”安潔莉爾自豪的挺了挺恢復正常的人心,“安娜是不可能傷害我的。”
“妾身名爲雅典娜,曾經統治古老天空的黑暗女王,但是妾身可不曾記得自己有一個名爲安娜的名字。”
“確實呢?”安潔莉爾傷腦筋的撓了撓銀色得長髮,“現在的你比起安娜來,更像是斯忒諾呢。”
“哦~妾身美杜莎這一概念的長姐嗎?”雅典娜“呵呵”輕笑了兩聲,“看起來汝和妾身的關係不淺呢,雖然在妾身的記憶中並沒有汝得身影。”
“嘛~這些都不要在意了。”安潔莉爾微笑着說道,“雅典娜醬,我有一個提議,要不要聽一下?”
“哦~”雅典娜發出調戲般的語調。
“難不成……”瑪修有些不好的預感,一旁的莉莉婭娜也預感到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要不要加入我的麾下,我會將你視爲姐妹,共享征服世界的樂趣哦!”安潔莉爾用十分豪邁語氣說道。
“我就知道,前輩又發神經了~”瑪修無奈的扶住額頭,就不應該讓大帝和前輩過多接觸啊。
此刻,莉莉婭娜已經開始渾身顫慄,這不是因爲恐懼而發抖。
她察覺到自己的體溫正在下降,因爲自己站在雅典娜附近的緣故。
雅典娜聽到安潔莉爾的話以後臉色陰沉了下來,氣勢不受控制的四散而去。
受到女神釋放出的冥府寒氣波及,佑理的身體正接近死亡。
“唔……真是抱歉,雖然剛取回了遠古的力量,但是尚未能夠完全駕馭。”雅典娜聲音裡帶有笑意,不過眼神裡卻透露着嚴寒,“不過這個人類的小女孩,你是在愚弄妾身嗎?”
“嗚姆,待遇好商量,不要生氣嘛。”
“閉嘴!”雅典娜咆哮迴應,然後振臂一揮。
剎那間,從黑暗深處飛來了數十隻貓頭鷹。
不僅如此,還有數十條蛇也集結向這邊爬過來。
身爲猛禽的貓頭鷹有着銳利的爪子和尖嘴,每條蛇則是體長隨便都超過五、六米以上,一看就知道是羣毒蛇,因爲它們都擁有着五顏六色的鱗片。——即使如此。
要想同時甩開空中襲來的貓頭鷹,還有像閃電一樣竄過來的蛇,現在的安潔莉爾沒有那種超人般的體能和魔力來防禦。
但是,她有瑪修啊。
閃耀着銀色光輝的大盾像巨劍一樣橫掃,僅僅如此,就把那羣逼近身旁的雅典娜僕人們的頭和身體切斷,讓它們迴歸塵土。
它們應該不是正常的生物,所以完全沒有留下屍體。
“呵……果然有藏着奇妙的武器,是盾還是劍,你還真有品味。”從後面傳來雅典娜遊刃有餘的聲音。
這麼說,看來她立刻發覺了這把盾的棘手之處。
盾上閃耀的光輝,彷彿對她產生了天然的剋制,無論是巨蛇還是貓頭鷹,在那面大盾面前都彷彿冰雪遇到太陽一般被剋制。
“莉莉婭娜!”安潔莉爾將一旁還在不從之神的威壓中呆滯的莉莉婭娜喚醒。
“啊!是!”莉莉婭娜大聲應道。
“拿着這個,然後到遠處啓動它,能夠將影響降到最低!”安潔莉爾將一張卡片樣的東西交給莉莉婭娜,同時瑪修將襲向兩人的一隻貓頭鷹擊飛。
“這是……存儲卡片?”
“嗯,一種可修復類的結界,輸入一點魔力就能激活,好了,快走!”安潔莉爾說着,隨手將幾個加速銘文鐫刻在莉莉婭娜的鞋子和腿上。
安潔莉爾給莉莉婭娜的卡片存儲的是改編自【封絕】的特殊結界,這是安潔莉爾進入這個世界前準備的道具。
你說爲什麼不一開始就是使用,嗯,某糰子不會承認她沒猜到不從化的雅典娜這麼暴躁,本想學習下大帝,結果玩脫了。
被強化的莉莉婭娜,以幾乎接近音速的速度跑出了二十公里,同時激活了【封絕】卡片,一個普通人看不見的紅色半球形結界以她爲中心點,將安潔莉爾別館所在的整個街區包括在內。
“這裡就是你選擇的戰場,真是個寒酸的地方,人類還真愛搞這種小聰明,特別是這個地方的居民。妾身也去過各式各樣的國家,但是像這樣將大地用石頭覆蓋,拒絕黑暗的民族很少見。”
“不過這樣也不錯,那麼,妾身也再陪你玩玩——雖然像這種水泥叢林,沒辦法完全發揮妾身的權能,但是這種雕蟲小技還是能做到,看招!”
在雅典娜的腳下,原本堅硬的混凝土路面產生巨大的隆起,女神踩在上面,而隆起的前端慢慢變得像鐮刀型一樣。
沒錯,由沙石混合凝固而成的冰冷物體,就像從高處往下看的巨大蛇頭,由混凝土製的大蛇已經在數十秒之內完工了,全長大約二、三十米左右。
銀髮飄逸的雅典娜正筆直地挺立在蛇頭上。
這也是神力,還是該說她有着超常的平衡感?在那麼不穩定的地方,居然能夠如此優雅地俯瞰地上——
“上吧,我的利牙。把那兩個傢伙壓成肉泥!”雅典娜所站的大蛇頭部高度,已經比首都高速公路上的高架道路還要高上許多。
哇!居然這麼亂來!”產生大蛇後的路面上,已經完全遭受到雅典娜的神力蹂躪。
混凝土宛如大河的水被抽乾一樣被連根拔起,變成一個寬長的溝渠。
如果不是在【封絕】的話,要恢復成能讓車輛再次通行的道路,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時間和金錢。
踩着石頭的大蛇,把高度比身高還低的圍牆像薄紙般扯破,用身體把松樹林給壓爛後,然後向安潔莉爾和瑪修撲去。
瑪修將大盾下段插在地上,然後輕聲喝道:“寶具展開【已然遙遠的理想之城】!”
虛幻的卡洛美城牆在兩人前面展開,因爲並沒有完全解放,城牆相當虛幻,但是足以抵禦雅典娜的巨蛇的攻擊。
“那個是……不可能,那不是那個侍女編撰出來的故事嗎?”從因爲反傷而崩潰的巨蛇身上跳了下來,雅典娜皺了皺眉頭。
“怎麼樣?雅典娜醬,要不要停下好好談一談?”
“我覺得前輩你能正經一點的話,我們根本就不用打起來的。”瑪修吐槽道。
“嘛~不要在意細節嘛~”安潔莉爾毫不在意的說道。
“這不是細節的問題啊,笨蛋前輩。”瑪修對安潔莉爾無可奈何的說道。
“閒聊就到此爲止,遭遇就得戰鬥,相互討伐是我們的宿命。鋼之英雄,殺蛇之人,和妾身哪邊的武藝高強,就來分個高下吧。”雅典娜以優雅的口氣宣言。
以此爲信號,又有幾條混凝土製的大蛇向安潔莉爾兩人渺小的身體衝了過去。
哪怕是弒神者,要是被那麼重的物體壓扁的話,也不可能復活,更不用說安潔莉爾兩人。
“你一直是一個與蛇密切相關的女神。還有就是貓頭鷹——與鳥也淵源深厚。”被瑪修抱着跳躍開攻擊範圍的安潔莉爾突然說到。
“喔?小女孩,你已經調查過妾身的出處嗎?”
“因爲我現在需要而已。現在的我,對於你是一個什麼樣的神,已經有掌握到八、九成左右了,解釋你存在的關鍵,那就是【蛇】。”
不斷閃爍。
圍繞在安潔莉爾身邊綻放金黃色光芒的光點,如同天上的繁星般開始不斷地閃爍,那是她在上一個世界獲得的能力,或者說是身份——說書人。
“提到蛇就是美杜莎,雅典娜和美杜莎本來是同一個女神,這是兩個女神在異國——從北非的大地被流傳至希臘前的事了。”
雅典娜所驅使的大蛇將茂盛的草皮,還有廣場的土都捲起來,一起朝向安潔莉爾衝去。
蛇爬行的模樣宛如流入大地的河水,不過被安潔莉爾使用閃爍,連同瑪修一起躲開。
“追溯源頭的話,你纔是蛇的魔物——不,蛇的女神。不僅如此,在希臘神話中作爲雅典娜母親的智慧女神墨提斯,這個女神原本就是你吧。”
之後,瑪修拔出一把紅色劍柄的騎士劍,將追擊的五彩毒蛇斬斷。
“你不是希臘所出身的女神。是在北非所誕生、被地中海全域所崇拜的大地女神。而且擁有許多其他的名字和形象。墨提斯、美杜莎、奈特、雅娜塔、雅塔娜、雅娜塔、阿舍拉……她們原本都是從你這位本尊的雅典娜所產生的分身,也可以說是你的姐妹。”
形成蛇的半身的石頭和砂礫的硬塊,轟隆作響全都掉在地面上。
雅典娜輕盈的走了過來,手裡還舉着一把黑色的巨大鐮刀。。
“真是令人不悅,小女孩,不要讓妾身想起那個忌諱的過去!可惡的言靈!”
與華麗的姿態相反,雅典娜的表情顯得十分憤怒。
“你與埃及的Isis(伊西斯)還有巴比倫的Ishtar(伊西塔)的祖先,都是同爲遠古太母神的末裔,你不單只是大地的女神,同時也是支配冥府的黑暗之神,還是掌握天上睿智的智慧女神。”
安潔莉爾所說的每句話都變成言靈,而這些言靈都化爲黃金的光芒。
光芒變化成鎖鏈,能將女神的力量束縛。
雅典娜的美貌因爲憤怒的關係,已經沒有剛纔那種遊刃有餘的神態了。
“因爲一直伴隨着三種屬性,所以成爲了三位一體的女神——這就是雅典娜的特徵。作爲戰神的特徵,只是隨着時代的變化而加上去的,管理死亡的冥府神與最大的災難,也就是和戰爭扯上關係便成了鬥爭之神,這十分合情合理。”
“你倒是很會耍嘴皮子!”雅典娜的手上突然地出現了一張長弓和弓箭。
拉緊弓弦、放出箭矢,真不愧是戰神,箭矢直朝安潔莉爾的額頭飛去。
但是大盾光輝一閃,箭矢馬上就被擋開了。
“然後,誕生出你的三位一體的關鍵就是【蛇】!”
“不要再說了!妾身的過去,豈是你這種小輩能夠輕易玷污的!”這次,雅典娜的右手同時出現四支箭。
這些全部架在長弓上,並且一齊射出,看似詭異、但是非常厲害的弓術。
然而這些箭矢也全部都被盾彈開,掉落在地上,飽含惡念的攻擊,自己現在雅典娜那黑暗的神力,被這把對惡寶具完美的防禦下來。
“雖然【牛】、【羊】、【豬】也被用來象徵豐收的大地。實際上,你同樣也是母牛化身的地母神——然而你的本質是【蛇】,這纔是你身爲最古老雅典娜的關鍵。”
一重又一重的無形鎖鏈將雅典娜束縛,其神力的氣息不斷減弱,舉弓的手也無力起來。
看着雅典娜那憤恨又無可奈何的眼神,安潔莉爾的心裡感到相當的愉悅,真有點當初欺負阿爾忒彌斯的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