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微微頷首，“顏姑娘請說。”
“竹四，應該也是‘尋淵’中人吧？”寧顏對“尋淵”心裡終究還是不怎麼信任，或者說，這麼多年來“尋淵”不良的想法已經在她的腦海中根深蒂固，有些事情，她卻不好問竹無逸。
竹心點了點頭，“是。”
“那，能否告訴我，‘尋淵’是否如同世人所說那般，做事不擇手段？”寧顏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一個，或許不會讓人太反感的詞。
竹心輕笑一聲，撫着手腕上那串玄玉手串，“是。我們做事向來不擇手段，只要能夠達到目的，就足夠了不是嗎？不過我想顏姑娘大抵要問的，不是我們做事是不是不擇手段，而是我們有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吧？”
寧顏沒有想到竹心自己說的這麼直接，倒是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顏姑娘常年和‘聖宮’的人在一起，恐怕對外界的事情不甚瞭解。”竹心倒也沒有怪她的意思，其實不難看出寧顏是個與世無爭的人，“二哥大抵是沒有跟姑娘說過現在的情況的。”
“什麼情況？”寧顏看她依然一臉平靜，卻也摸不清對方的情緒喜怒，只是聽她這般說倒也能猜出幾分她並沒有生氣的意思，“願聞其詳。”
“旁的說起來倒是有點多，只單說我二哥這次離開的事情吧。”竹心皺了皺眉，她也不知道寧顏到底瞭解了多少，這下倒是不知道從何說起纔好。
“好。”寧顏確實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往來這些事情大多能避就避，本就少有和人有爭端接觸；後來有了竹無逸，更是和這些事情無關，大多竹無逸都會提前解決了。
竹心呡了口茶，這才娓娓道來，“‘聖宮’雖被推爲武林正道，可姑娘也應知道，也就是現下里天下還亂着，纔有這所謂的武林。所謂的黑白，若是這天下當真一統，可都沒有存在的地方。‘聖宮’事多隱秘，恐怕你們瞭解的還不如我們多，只是現在說來也是麻煩。”
竹心
倒是將這些日子的部署一一說給了寧顏聽，包括永寧被圍，臨安堵截，“恐怕過不了幾天，‘聖宮’這個地方，估計就不會存在了。”
“那無逸是？”寧顏默默地聽完了全部，卻不明白爲何“聖宮”會率先挑起事端，甚至做下這般多的事情。
“二哥是如今‘尋淵’這片區域的負責人，自然是去堵截‘聖宮’的人了。不過，時間不會太久的，我大婚前，他怎麼也會回來的。”竹心剛說完這句話，回頭就看到楚痕端着藥往花廳這方向走來。
寧顏自然也是看到了，“竹四的身體還沒好全嗎？”
“不過是餘毒未清，無甚大礙。”微微搖了搖頭，能察覺自己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好，卻依然還不能恢復到以前的狀態。
楚痕早已聽到她說的話了，到了花廳裡把藥放下，“有什麼打緊的，總歸會好起來。我問了夏荷，她說你與顏姑娘在這，我這纔過來。”
竹心微微笑了一下，“我自己哪能不清楚自己的情況，不過是隨口一說，不必放在心上。倒是你，說了幾次了，讓她們送藥過來就是了，不用自己過來。”
“無妨。”楚痕又碰了下碗壁，“還有些燙，過會再喝吧。”
“沒想到神醫楚痕居然這般溫柔模樣，傳言中可不是這個樣子。”寧顏也知道楚痕是這江湖中有名的深衣，雖說與“聖宮”沒什麼聯繫，所傳出的卻多是好名聲，自然印象也不會太差。
溫柔麼？竹心打量了一下楚痕，確實，從初見到現在，一直都是這幅溫柔的模樣，“傳言也沒有告訴顏姑娘，楚痕也是‘尋淵’中人不是嗎？”
寧顏倒是驚訝了一把，“什麼？”
“在下也是‘尋淵’中人。”楚痕倒是承認了下來，寧顏這個反應還真是，讓他覺得有些久違了。當初他和玄玦一同行走江湖的時候，同樣也不乏遇到許多人都是這樣的反應。
寧顏笑着搖了搖頭，“看來我當真是對這個江湖太久沒有了解了。”
或許一直以來自己真的是逃避得有些太過了，已經是忘了這世上的人心啊，果然真的是誰都有自己的一副面具，只是騙了誰而已。
寧顏福身行了一禮，“估計歡兒差不多該醒了，竹四，我就先回去了。”
“好。”竹心同樣回了一禮。
等到寧顏走後楚痕這纔開口問竹心，“竹二公子走了？”
“是啊，到了該收網的時候了。”竹心走回桌邊，看着藥碗騰騰昇起的熱氣，“玄玦去了永寧之後的動作還真是快，‘聖宮’，這次是真的該折了。”
“怎麼，惋惜？”楚痕坐到她身邊，“‘聖宮’已經到了窮途末路，是時候清理掉了。”
“‘聖宮’當初能夠崛起得這麼快，似乎是，有凌家的手筆吧。”竹心說完倒是自己拿了藥，察覺溫度正好，輕輕晃了一下這才把藥給喝了。
楚痕默了一下，“你似乎知道的東西，比‘清痕’知道的還多？”他沒有想到竹心會知道這件事情，不過，她知道，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
“還好，只是恰好知道而已。”竹心放下藥碗，看向楚痕，“該惋惜的人似乎不是我？”
楚痕擡手替竹心擦了擦嘴角，“我也說了，‘聖宮’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也是時候清理掉了。沒用的棋子，留着做什麼？”
竹心對他這樣的回答倒是不意外，很適合楚痕的做法，“‘聖宮’那羣人要是知道你這樣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被氣死？”
“若是這麼容易被氣死，想來這世界上被我們倆氣死的人不少。”楚痕倒是勾脣一笑，素來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隱隱染上了幾分邪魅，“等竹二公子回來，我們便成婚吧。”
“楚痕，這筆交易對你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好處，你不覺得，該告訴我一下嗎？”竹心直到現在也不明白楚痕當初爲什麼會選擇做出這樣的事情，只能說，或許背後還有什麼事情，是她還沒有了解到的。
竹心，在等楚痕的一個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