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兒出神地看着眼前男子的笑顏，他說，他越來越喜歡她了。他說，他越來越喜歡她了！
傾刻間，笑靨如花，她明亮的眼睛看着他，那雙桃花眼越眯越小，越眯越小，“我很喜歡你的喜歡！”
柳吟風輕輕一攬，將她擁入懷中，彷彿捧着一件稀世珍寶。
良久，莫菲兒輕輕地回抱了他一下。
一瞬間，柳吟風的臉上，綻放出此生最絢爛的笑容，那是真心得到迴應的喜悅，那是與心愛女子兩情相悅的興奮。
喜歡一個人，就是這麼簡單。吸引，瞭解，觸動，關懷，誤解，表達，迴應。
柳吟風心裡滿滿裝着的，都是懷中女子的一顰一笑，他感覺，被滿滿的幸福包裹着，令他無法自拔。
良久，莫菲兒輕輕地推開柳吟風。她微微擡頭，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有出色的外表，強大的師門，拔萃的武藝，令人驚歎的醫毒之術。他是那麼的完美！莫菲兒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被他吸引的？但是，面對如此優秀的人兒，又怎麼能不被他吸引？
可是，她真的喜歡他嗎？真的喜歡到非他不可嗎？這個時代，像他如此出色的男子，又怎麼會只容她一人所擁有？不！莫菲兒決不容許自己，就這麼將心交出來。她還年輕，她還小，她今日才整好十五歲。她還有多少想去的想玩的地方！早戀根本不適合她！
莫菲兒眸光一定，款款開口，“吟風，我喜歡你的喜歡。但是，我不確定，我是否也同樣喜歡你。也許，你說得對。我見不得你對別的女子好，我見不得別的女子跟你親密。”
“也許，這就是一種喜歡上你的表現。但是……”
柳吟風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捂住她的嘴，“丫頭，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我不會逼你，但請你在確定自己的心意前，將你心中的位置留給我，不要讓別人住進去。我亦如此，此生你是唯一！”
他無比慶幸，那一日，他所聽到的，所見到的，所瞭解的。不然，他也許就以爲這是她的拒絕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孤獨，她的擔心。他能給的，就是這個承諾，並且傾盡一生去達成！
此生你是唯一！
莫菲兒聽着他說出如此美
麗的誓言，再也忍不住，撲入他的懷中，雙手摟住他的腰肢，喃喃開口，“我也答應你，在你之前，決不讓別人住進我心裡！”
四周的焰火還在燃放，那絢爛的火光見證着他們的誓言。
互許心意後的兩人，並排坐在高大的柳樹下。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看滿天的焰火之光，恬靜而美好。
“吟風，除了你師父，你可還有別的親人？可以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嗎？”
“師父說，我是孤兒。因着雪山上有很多柳樹，他便給我取姓柳……”
“原來你本不姓柳啊？那你本來的姓呢？”問完話的莫菲兒見柳吟風一副幽怨的眼神盯着她，十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你繼續，你繼續，我再不打斷你了。”
“師父說，他也不知道我原本的姓氏。反正，我也挺喜歡這個柳字，便也不去追究它了。我尚在襁褓之時，便被師父抱回了雪山。那時候，師父已經避世已久，所以江湖上並沒有人知道，雪山老人還有一個小徒弟。二十六年了，都只有師父與我朝夕相伴……”
“二十六年？你二十六歲了？”莫菲兒作驚恐狀，“你是逆生長了？還是練了什麼長生不老的法術？”
柳吟風對於她打斷話頭，沒有理會，也沒有去回答她，他好像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除了師父，我還有青風師兄和青衿師姐。但是，他們卻不住在雪山，而是住在雪山旁邊的雲山。每年，也就師父生辰的時候，我能遠遠地見着他們。所以，跟他們並不親近。”
“從小，師父就待我極好。他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師父常常拍着我的肩膀，大笑着說，沒想到我雪山老鬼，晚年能覓得如此佳徒，也不枉此生了。師父說，我的武學資質奇佳。旁人要練一個月，我只需三天就夠了。所以，這麼多年下來，師父說，我的境界早已超越了師兄和師姐。只怕比他，也只強不差了。”
說到這裡，柳吟風忽然停了下來。
莫菲兒看着他，只見他面上帶着深深地悲痛，她輕輕地握了一下他的手，“怎麼了？”
“就在我二十五歲生日的時候，師父說，風兒啊，你如今也該下山去歷練一番了。出去見見世面吧！總陪着
我這個糟老頭子也不行啊！”柳吟風說這話的時候，彷彿就是那“雪山老人”親自在講一般。
“後來，我就下山去了。但是，萬萬沒想到，當我一年後回山的時候，師父，師父他老人家卻已經過世了。”
此刻，在莫菲兒的眼中，柳吟風不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男子，而是一個需要安慰的孩子。她輕輕地握着他的手，“現在，你還有我。”
柳吟風動容地握緊了她的手，彷彿要將她融進生命裡。
正當莫菲兒感覺有一些痛的時候，他卻輕輕地鬆開了。
柳吟風緩緩地站起身，朝着前方走了幾步，定定地望着河對岸發呆。
此時，滿天的焰火已不復存在，唯有皎潔的月光伴着星光點點。
莫菲兒跟着他站起身，朝前走了幾步，與他並立。
這時，柳吟風又悠悠地開口了，“他是被人殺害的！就是很平常的一招，直取心脈。我安葬好師父，便去雲山尋師兄和師姐。青衿師姐聽說師父去世的消息，幾欲暈倒。她說，大師兄早幾年便已下山了，她自己已經避世，不願理世俗之事。她還說，一切皆有定數，讓我想開一些。”
“可是，我怎麼能讓我如此敬重的師父，去的這麼不明不白。我說，我一定要報仇！師姐無奈，便讓我下山找師兄，她說，若是有什麼需要她的地方，就給她捎信兒。”
“我又迴雪山看了師父一眼，便再次下山。幾個月來，我一面打聽師兄的下落，一面查殘害師父的兇手……”
柳吟風說着，又停了下來，目光冷洌。
莫菲兒感覺，這樣的柳吟兒好可怕，她輕輕地握住柳吟風的手，“吟風，你別太執着……後來，你找到你大師兄和害師父的人沒有？”
柳吟風目光一沉，冷冷地說道，“快了。”說完，死死地看着前方一個點。
莫菲兒也不去打擾他，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站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柳吟風忽然轉過身，牽起莫菲兒的手，“丫頭，我送你回去吧！”
“嗯。”
回到金華閣的時候，莫菲兒沒有去打擾司空星兒。只是靜靜地躺在牀上，想了很多，想着想着，就困了，就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