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沙躬身單膝點地:“易懷沙見過左都督!”想着是在這裡把國主的手諭拿給世都,還是等這件事情落定再拿,猶豫間,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帶着幾分尖細,傳進耳朵:“易懷沙,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藐視軍紀,濫殺無辜!”
這是卞僖的聲音,他來幹什麼?還這麼囂張!懷沙原本殺紅了眼,此時更是霍地站起來,對卞僖怒目而視!
卞僖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轉過臉來,換了笑模樣向左世都行了一禮,遞上來一份文書:“都督,奉國主調遣,千乘軍威盛校尉卞僖報到。”
左世都打開文書一看,原本應該是範樑的監軍一職,竟然便成了卞僖。万俟延這個老狗!
“幸會。”左世都打了個哈哈。今天的事情看來不簡單啊!
卞僖轉過臉,一板,衝易懷沙說道:“易懷沙,你可知罪!”
易懷沙站起身,嘴角斜斜的勾起,滿不在乎的問道:“卞僖,我何罪之有?”
卞僖怒道:“你違反軍規,拒絕軍士招幸,還大開殺戒,枉殺同袍。其罪當誅!”
易懷沙沒理卞僖,轉頭問左世都:“敢問都督,可有命懷沙從軍紅帳的說法?”
紅帳,懷沙?左世都頓覺象吃了一顆蒼蠅,強壓着打人的衝動,沒有把頭轉到卞僖那邊。因爲,卞僖來的太突然了,這裡面莫非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卞僖也知道這是万俟延私下裡的命令,事實上,遠不止於此,卻萬萬不能讓左世都知道的,聽懷沙如此一說連忙呈上萬俟延的手令。世都接了,直接攥在手裡,看也不看。
懷沙跟着走過來,從懷裡掏出一份文書,說道:“監軍大人,副都督易懷沙向您報道。”卻是國主的那份手諭。
世都眉毛一挑,似乎有些責怪懷沙這個時候纔拿出來,懷沙揹着手看着別處,一臉的無辜。卞僖冷汗涔涔,不是說國主昏庸,根本不管軍中事務嗎?
世都道:“卞大人,國主雖然命令万俟清大人接管千乘軍,可也沒有說万俟延大人可以干涉軍中任命啊!這真是万俟延大人的意思嗎?”此言一出,卞僖更覺全身的水象不夠用似的往外冒,不管易懷沙有沒有國主的任命,這個左世都都不打算饒過他啊!而且,這個左世都竟和範樑一模一樣,專揀軟柿子捏,倒黴事都要推給他!雙膝發軟,人也哆嗦了。
懷沙看看抖如篩糠的卞僖,又看看一邊的黃龍黑豹,心裡嘆氣,所謂精銳或許早就成了架子貨--中看不中用了!
旁邊有人呻吟了一下,是被懷沙打的人。卞僖眼前突然一亮,梗着脖子說道:“左大人,即便万俟大人的任命有所不妥,易懷沙濫殺無辜,亦應受軍法處置!”
左世都濃眉一擰,正要說話,易懷沙搶上一步,拱手說道:“兩位大人,易懷沙不才,今晨接下這幾位兄弟的戰貼,一較高下。生死由命,與人無咎。有文書憑證,請大人明鑑!”說着從懷裡掏出一份羊皮紙,交給左世都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