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什麼?要不是她,鹿關戰役會死那麼多墨騎嗎?還有雁北祭壇的生祭,她明明可以阻止的,卻沒有去做,即墨,你曾經那麼恨她,爲何現在報復了卻要後悔嗎?”
黑將緩緩蹲在即墨身邊,看他將頭深埋進自己的膝蓋不斷嗚咽。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一直認爲是她,可是她看我時卻又那麼坦然,黑將,我不信一個人會有這樣的城府,所以我寧願相信是自己錯了……是我錯了……”
黑將想着他緩緩伸出手,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繼而輕聲嘆道:“去看她吧,朝陽宮!”
即墨猛地擡頭,不置信地看着黑將,隨即爬了起來,不顧一臉淚痕便向着朝陽殿方向奔去。
窗外的月光,很淡,近似朦朧,半明半暗間就如那飄忽的夢,有些綺麗的幻覺,總想要走近,靠近,卻在靠近的那一刻突然失去了方向。
黑將走出牢房,擡頭看着那一抹月色,依稀中又憶起一張淚眼模糊的小臉,那時的自己身在地獄,卻是她的淚又讓他回到人間。其實今日的燕王是他找來的,那加也是,他早料到即墨的衝動,也料到燕王對血飼的忌憚,畢竟那加的痊癒對於他來說是致命的打擊,不管如何他都會去阻止,而他也只是偶爾漏*點風聲而已,最後燕王不出所料的闖了帝閣,那加趕來原場,星長老被當面戳穿也不好再找簡下手,其實黑將根本就不信簡的血能治好那加,那血液不過是個藥引,可沒有藥,求藥引何用?即墨也許並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星長老還記着舊恨,但絕不該找無辜的簡下手。想到這兒,黑將使勁握了握拳頭,轉身也向着朝陽宮走去。
黑將進屋時氣氛有些詭異,那加搬了凳子坐在廂房的正門外喝茶,即墨單膝跪地心有不甘的瞪着地面發呆。黑將見那加穿的單薄不由得皺起眉頭,取了自己身上的披風走過去爲他披上,即墨見了黑將,有些激動地擡頭,目光燦燦地看着他,看的黑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怎麼了?”他問。
那加仍舊慢條斯理地喝茶,擡了下眼皮悠哉地說:“他想闖孤的閨房,被孤拿下了,罰跪!”
“呃……”黑將尷尬地看了即墨一眼,知道那加拿他出氣,這時候怎麼也不能爲他說好話的,反正他墨大將軍皮糙肉厚,就跪着吧。
“你怎麼喝茶了?”瞪着那加手中的青花瓷杯,黑將有些不敢相信,那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杯子,詫異道:“怎麼不能喝了?”
黑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見他抿着嘴偷笑,頓時了悟了一點,但隨即有些悵然起來,眼神不由得凝固在那黃綠的茶水之中。
“大王,讓微臣進去吧,微臣……只看一眼!”
即墨見尋不到救星,還是自己張羅起來,沒想到那加眼皮也不願擡,直接說了聲:“不行!”
“那微臣今夜長跪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