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山莊坐落在輿國南方的邊境, 是一個名叫梅州的城郭,雖然偏僻,但常年與外國有金錢貨物上的交易, 所以輿國的梅州可與繁華的京都相媲美, 而月朗山莊舉世聞名, 所以即便是在邊境, 因爲有月朗山莊的庇護, 也不會有外國入侵,相較於北方的騷亂,這梅州更適合安家居住。
月朗山莊就建於梅州的雙龍山, 顧名思義便是兩座山頭,一個名爲盤龍山, 一個稱謂臥龍山, 不高但佔地卻很大, 也可謂是人傑地靈,而被月朗山莊莊主朗柯擄走的風柳年就住在盤龍山的別居里, 臥龍山則是讓莊內人修煉的地方。
如今,風柳年已呆在月朗山莊四月有餘,在這四個月裡也僅有幾次在朗珂的陪同下能夠出去趕集,其餘的時間都呆在山莊了,要說悶麼也不然, 因爲風柳年與風北側同樣是喜靜之人, 每天到後山逛逛, 在書房作畫寫字便可以打發一日無聊的時間。只是他心心念念着遠在京都的風北側, 想着自己一手拉把長大的兒子怕是還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吧, 特別是前幾日他聽到朗珂手下的探子回報說風北側差點流了孩子,心裡更是焦慮不安, 也不知道現在人是如何了。
風柳年站在河邊,眺望着河對岸的臥龍山沉思着,盤龍山與臥龍山之間隔着一條河,河水碧藍碧藍的清可見底,河牀爲鵝卵石,水至清則無魚,所以裡面一條魚也沒有。河水緩緩地流動着,發出泠泠作響的聲音,卻一點也沒有打擾到風柳年的沉思。河面的波光斜倒映在風柳年的身上,歲月並沒有在風柳年身上留下過於明顯的痕跡。朗柯從集市裡回來,便在下人的指示下尋到了風柳年。
朗柯來到了河邊,癡癡地看着站在河邊的風柳年,找了這麼多年的人,如今就站在自己眼前,這種感覺真好,即便已經過了四月餘,但朗柯還是有着失而復得的感覺。他走到風柳年身邊,站在風柳年的身旁,風柳年似乎察覺到了有人在靠近自己,於是轉過頭去看,看到來者是朗柯的時候眼神愣了一下。“今日回這麼早!”風柳年與風北側一樣,說話的聲音都是淡淡的,如出一轍。
“是啊,辦完事情就回來了,今天身子還舒坦麼!”朗柯也轉過頭看着風柳年,眼神無限柔和。
“也就這樣吧!”風柳年無所謂地笑了。“我想回京都去!”他心裡還是擔心着風北側,可憐天下父母心,雖然現在已經不恨朗柯當初對自己造成的傷害了,而且以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想要恨也恨不起來了,畢竟曾經兩人相濡以沫那都不是假的,更不是說想要忘掉就能忘得掉的,畢竟他不是聖人。
但很明顯,朗柯因爲他的這句話眼神變得低沉起來,原本還是一臉愉悅的樣子變得悶悶不樂。“你還在怪我麼?難道這幾個月我爲你做的這些都彌補不了當年對你造成的傷害麼?”朗柯的語氣變得有些急躁了起來,好不容易纔找到的人他不想再失去了。
而風柳年自然是想不到朗柯會有這樣的反應,他不禁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 “當年的事都過去了,這幾個月來你爲我做得夠多了。但是我心裡擔心側兒,他也是你的孩子,難道你就不擔心麼?即便你們倆從未見過面,但是畢竟也有血緣之親!”風柳年不緊不慢地說着。
“可是你現在的身子不宜遠行!側兒我已經安排了人在暗中保護着,一有什麼情況他們立刻會通報,我也在暗處看過那孩子了,跟你長得很像!”發現自己剛剛急躁了些,朗柯也緩和了自己的情緒。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當年我不也是拖着這樣的身子離開這裡,還不是一樣沒事!即使保護得再周到,但遠水終歸救不了近火。”說着,風柳年用手撫摸着自己的腹部,就在被朗柯帶回來的第三個月,大夫又診出了喜脈,所以現在風柳年已經懷着將近三個月的身子了。“而且只怕現在那孩子最想讓我呆在他身邊吧!本來讓他嫁到安欽王府爲妃就覺得太虧欠他了,自己卻無能爲力幫他,看着他和王爺的關係一天天好上,心中也免不了爲他高興!只是發生了那件事,即便不是出自王爺之手,但是他一定有怨在心!”說到這裡,風柳年不禁變得惆悵起來。
朗柯皺了皺眉,終歸是當時自己的錯釀成了近日的後果,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這麼迂腐,怕是這人也不會帶着腹中的孩子離開,自然也不會發生後面的事,終歸來說還是自己虧欠了他們父子倆,若是早一步找到他們,怕是風北側也不會受這些苦,畢竟以他月朗山莊的氣勢必定可以鎮壓朝廷,而他們一家人也可以早些團聚。
“被擔心了,等我把手裡的事交代好了就隨你回京都!”實在不忍心,朗柯只好答應了風柳年,畢竟自己也是擔心着風北側,雖然沒有呆在風北側身邊過,但是看到那像極了風柳年的人,加上又是自己的孩子,心裡多了一些疼惜。
得到了朗柯的應允,風柳年的面容不再惆悵,而是面帶笑容,猶如三月裡的陽光,也看癡了朗柯,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他也將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這個人,還有他們的孩子!此時的朗柯覺得自己是幸福的,風柳年亦是如此,只因有這個人陪在自己身旁,朗柯也亦是如此,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兩人都將攜手同行。看着風柳年的笑臉,朗柯也跟着笑了,一個柔和一個俊逸,兩人相得映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