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曼雙手拖着下巴,看着場外的天氣,鉛灰色的雲層佈滿頭頂的天空,f市又一次進入雨季,原本乾燥的空氣變得讓人覺得煩躁,那些清洗多日仍然沒幹的衣服在這段時間裡就像是浸泡已久的醃菜一樣,每次看見它們的時候,林靜曼的眼中充滿了嫌棄。
密密麻麻的雨水也沒停着,它們散落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堂而皇之的在各種玻璃式的窗戶上生動地向人們呈現出那種出自小說的裡,順着玻璃窗,不規則地向下滑落的情景。而這些充滿文藝的字語在林靜曼看來卻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她翻白了眼睛,看着許久都未放晴的天空,開始懷念晴天的日子。還有那些不知真相的日子,這段時間,每次遇見陳浩那張依舊未曾改變的招牌笑臉時,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躲避着陳浩向自己投來的目光,無法直視那雙真誠的眼睛。
開始覺得是一個罪人。她希望回到以前,至少在不知道真相之前,那時的自己還可以與他放開心的打鬧,還可以像之前一樣,跟他勾肩搭背,不顧形象的對他爆口粗。
然而現在,當潮水褪去,所有的一切出現在她眼中時,她無法視而不見,無法像以前一樣對他無理取鬧。她珍惜與陳浩多年的感情,可是卻對擺在面前的難題,束手無策。
“林靜曼,還在磨蹭什麼?難道你忘記陳浩今天出院。”沈志軒在劉文成打門之後,看到背對自己的她,望着窗外的天空,猜不到她此刻心裡的想法。
就像是她住在一個透明的玻璃房裡面,他聽得見她的聲音,看到得到她在屋內的一舉一動,可是,伸手卻無法觸碰,更何況進入她的內心裡面。
看着沈志軒僵直的身體,尷尬地站在她身後,幾聲下來依然沒有迴應,坐在沙發上的劉文成不由得微微皺着眉頭,這丫頭估計又靈魂出竅了。只能伸手幫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寶貝孫女婿一把。
“丫頭,軒軒來了。”走到她身邊,輕輕的拍着肩膀,示意自己遊離的神情該回來了。“今天是小浩出院,你不是要去醫院接他麼?”
“喔。”林靜曼回過神來,臉上迅速閃過一絲憂愁,該來的還是會來,轉過身,看着沈志軒佇立在自己身後。“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叫我?“
“你好了沒有?”沈志軒不想回答這個表面的問題,伸出手看了看此刻的時間,有種不耐的口氣對着她。“時間快到了,讓病人等我們是一種很不禮貌的事情。”
….
當沈志軒與林靜曼出現在醫院的時候。陳浩早已整理好一切,坐在病房的沙發上,桌上的那臺筆記本電腦此刻正在飛速的運轉着,那雙修長的手骨就像是在彈琴一樣,噼裡啪啦的彈奏着優美的樂章。
身邊的打印機不斷地吐出印有各國字體的文件,陳浩的助理此刻將整理好的文件放在他的面前,在每十分左右的時間裡,他依然出於接聽狀態。那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早已慢慢變成冰冷的液體。原封不動地擺在筆記本電腦的旁邊。
“奧特曼,你也太不尊重病患了,居然讓我等你。這麼晚纔到,我都開了好幾場視頻會議,賬戶多了好幾個八位數的生意了。“
沒有擡頭,也沒有轉身,陳浩依然雙眼對着電腦屏幕,在鍵盤上揮舞着‘老鼠爪子’在門被支開的那刻,就像是身後一個看不見的雙眼,看着兩人進來一樣。
“不好意思,不是她的錯,因爲路上堵車,所以耽擱了一下,“沒等林靜曼開口,沒等林靜曼反應過來,沈志軒便拉起她的手,就像是在證明某種歸屬品一樣,”既然你好了,我們現在就走了吧。“
“小陳,你善後一下,明天召集各部門主管九點到公司開會,還有,這幾份文件,我已經簽好了拿去給財務部,晚上去暮色的聚會我就不去了,你們自己玩得開心一點,記得拿發票給財務部報賬就行。”
一切就像行雲流水一樣,沒有任何脫節,一副身家上億總裁應有的姿勢,在一切安排就緒之後,轉過身,換上另一張熟悉的面容,隨手拿起衣架上的外套。
“走吧。”嘴角揚起的笑容看着面前的林靜曼,然後用輕蔑的眼神看着身邊的男人,那雙緊握的手被狠狠的進入陳浩的眼簾中。
領了結婚證有什麼了不起的,這年頭,今天結,明天離的人大把去了。只要我告訴她真心,就算你強拉着她的手,她會是屬於你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