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小軒出事

“小軒,他”林靜曼鼻子一酸,溼潤的眼眶,”老師說失血過多,現在在搶救。”蒼白無力的話語毫無生命氣息。

“失血過多?爲什麼”猶如晴天霹靂般將整個人轟炸般,陳浩的大腦一片空白,向來散發着令人溫暖的暖光瞬間被厚重的陰霾所覆蓋,陳浩怎麼也沒有想到早上還活蹦亂跳,左一聲右一聲叫着自己‘陳爸爸’的沈林軒會突然遭遇橫禍。

他緊緊握着林靜曼的手,這時候他必須保持冷靜,冷靜,冷靜,去醫院,小心開車,小軒會沒事的。他不斷地向自己的大腦強行灌輸這樣的命令,握着林靜曼近乎冰冷的手,”小曼。別怕,有我在。小軒不會有事的。”

加快油門,一心想要見到小軒,想知道怎麼回事?這一切就像夢一樣發現得太突然,讓自己不敢去相信,卻依舊要佯裝出冷靜。

’小軒,你要堅強不能有事!知道嗎?無論如何都要堅強。有爸爸在,不要害怕。’他在心裡默唸着,在陳浩的信念中從不信佛,不信命,只信自己,而此刻他恨不得在跪在佛堂請各路神仙保佑小軒。

然而這時,在離這輛橙色的蘭博基尼不遠處的地方一亮大貨車正朝他們的正前方駛來,司機拿着手機刷着屏幕,也許是長時間的駕駛令自己心生枯燥,也許是剛剛某個朋友發來的信息引起他的注意,注意力被完全轉移在屏幕上,嘴上露着笑,整個人像是被這個現代產物所吸引。

多年來邊開車吃泡麪的技術讓自己都對嫺熟的車技佩服得五體投地,刷微博,發朋友是在貨車上唯一打發乏味的時光,手機簡直是天生爲他所配備的工具。完全沒有意識到張牙舞爪的死神露出猙獰的笑容慢慢向自己與他人靠近。

附近的廣場放着歡快的歌曲,白鴿似乎不忍心看到即將發生的慘劇,’咕咕咕’慌張地展開翅膀飛起來似乎在向人們發出強烈的求救聲,可是,鳥語身爲人類的生物怎麼可能懂,小孩看見展翅高飛的鳥兒高興壞了,開心的跑了過去,張開雙手想要去擁抱這羣可愛的生靈,卻沒想到手中剛買的一大串氣球像是脫繮的野馬般紛紛衝上天空。

“啪啪啪”瞬間在空中發出氣球刺破的聲音,白色的鴿子像是瘋了般衝向那片五顏六色的氣球用盡力氣將它們一顆顆刺破,在天空中發出刺耳的聲音,像是在提醒那些離危險越來越近的人們。

“天哪,你快看。”女孩拉着男孩的手,做出害怕的表情。”親愛的,我好怕怕。“緊緊靠在他的身邊。

“這些白鴿是瘋了嗎?”原本集體跳廣場舞的大媽,活了五六十年從未看見過這麼異常的情景,紛紛停下節奏,駐足觀望。”咔咔咔”衆人拿出手機瞬間記錄下這激動人心的時刻,原來鴿子除了會飛之外還會戳氣球,這是廣場主辦方頒發的視覺福利嗎?

林靜曼原本處於空洞無神狀態,卻被不遠處傳來的聲音拉回現實,她看着遠處駐足的人們,那羣白鴿在幹嘛?瘋了嗎?

“陳浩,小心。危險!”陳浩像是被抽走魂魄的活死人,雙眼看着前方,卻沒有發現那輛漸漸逼近的大貨車,強迫地打起精神來卻無法喚醒早已悲痛的內心,此時的他更像個瞎子。林靜曼發現大事不妙,拉着他的手。大聲尖叫道。

“嘀”一陣刺耳的汽笛車驚醒了那個依舊沉浸於手機屏幕的駕駛員,放大瞳孔看着自己即將釀下的慘案。狠狠地將手機扔一邊,‘怎麼辦?怎麼辦?”嫺熟的車技在此刻全部被拋向九霄雲外去了。

“嘭!”陳浩一個急轉彎,逃過了迎來而來的死神,卻狠狠地撞上了馬路邊的護欄。人們被一陣劇烈的撞擊聲驚嚇到,聞聲而去。

“快,撥打120。”人羣中不知道誰喊出來。

“喂,醒醒!還好嗎?你自己可以出來嗎?“那輛大貨車司機躲過了蘭博基尼被沒有躲過停靠在路邊的水泥車。額頭上的血像是水龍頭般不停往外冒,人們不停敲打着車門,在短短几分鐘之後,不知誰通知了110,幾個民警廢了九年二虎之力將車內的傷者送上救護車內。

“小曼,醒醒。”陳浩摸着沉重發疼的後腦,看着身邊似乎昏迷的她,恨不得將自己打入十八層地獄。“小曼,醒醒,你沒事吧?”

“我沒事,只是有點痛,你現在ok嗎?”林靜曼看着面目全非的車子,這輛車子跟隨陳浩多年,現在卻

懸在心頭上的石頭在聽見她的聲音之後終於落地,滿滿的愧疚感油然而生。差點就因爲自己的大意將最心愛的女人送到另一個世界去,陳浩,你到底在幹嘛?

兩人跌跌撞撞地下車,在路口攔下了一輛的士奔赴在去醫院的路上,昏迷的貨車司機早已被送往醫院,聚集的人羣慢慢鬆散開來,雪白的鴿子有回到平時幹嘛幹嘛的狀態,彷彿這一切開始與結束僅僅在一瞬間,‘咕咕咕’地彼此交談着驚險的一幕,也許這個世界上連鴿子也會有感情,比起那些被深埋在時光裡枷鎖的記憶來講,它們所表達給彼此的方式更加直白,

而人類,身爲生物鏈最頂端的人類來說,很多時候也遇見瓶頸,遇見令自己束手無策的疑難雜症卻沒有辦法去解決,因爲也許辦法必須面對一個自己想要擺脫卻被某種命運牽扯不清的對方,而這一個舉動卻會傷害到一直在自己身邊陪伴支撐多年的人。”去找他吧。”陳浩擡起頭,落寞的看着天空,剛纔還是晴空萬里,現在怎麼就被厚重的雲層所覆蓋,彷彿就像一張充滿絕望,哭泣的臉,多麼像自己的內心,絕望。

“再看看吧,醫院的血庫還有庫存,應該夠。如果不夠的話醫院應該會尋找之前的血型資料,會有人救小軒。”

她說得風輕雲淡,好像那個躺在手術室昏迷不醒的病人是自己遠方親戚的孩子,就算是如此,平時的她應該也會火急火燎的四處尋找可以救他的辦法,可是這一切在林靜曼看來,是又一次將自己的深埋已久的傷疤揭開,將深藏一輩子不讓知道的秘密揭開。

“我知道你顧慮的是什麼?可是現在不同於往日,你拼命想要遮掩的秘密在小軒此刻的情況下,是微不足道的。”陳浩在那瞬間想清楚,小軒的命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只要他還有希望活下來,他什麼事情都可以接受。

“他會同意嗎?”那個男人向來冰冷高傲,他會答應爲自己的孩子輸血嗎?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欺騙他這麼多年,他應該會撒手走人吧。可是,小軒?

穿着白裙的護士急衝衝的走進手術室,跟醫生說了幾句之後,醫生的臉色變得十分緊張,走出了手術室,“現在的p型血所剩不多,之前的獻血人在國外出差趕不回來,父母親的話會有一方與這孩子的血型配得上。”

唯一的希望都被破滅,林靜曼深知自己的血型不可能配對,陳浩是b型血,只有身爲父親的他纔可以救小軒。她該怎麼開口?林靜曼曾經口口聲聲告訴沈志軒這孩子不是自己,是陳浩的,現在她遲疑了。

面對這樣的父母,身爲白衣大褂的醫生感到莫名其妙,甚至有些生氣。“你們到底要不要這個孩子,頂多在過兩小時,醫院的血就會輸完。到時找不到配對血型的話,華佗再世也沒有回春之力。”說完,便繼續走進手術室。

“他會同意的,如果讓他知道小軒是自己的孩子,他一定會同意輸血,去試試。我跟你一起求他。小曼,你不要擔心,有我在沒事的。”一雙溫暖的手緊緊抓住那隻早已冰冷的手心,他一直都這樣,會在自己無助的時候守護在身邊,可是,這件事情林靜曼清楚自己必須一個人去面對。

從再次相遇到現在爲止已經過去了一年,這一年來沈志軒從未將她從心裡移開,只是用鐵索將她纏繞在內心深處不讓她出現在自己的記憶中,就像被封印的孫悟空被如來佛祖壓巍峨的五指山下五百年接受懲罰般。

而關於自己與林靜蔓的記憶是深埋一年之後,就被突如其來的真人電話所擊碎,所有的回憶就像雪花般在腦海中漫天飛舞,鎮壓都阻止不了。

‘切。’嘲笑自己的愚昧,人與神真的沒辦法比較,自己只是個凡夫沒辦法像神通廣大的如來一樣把這個女人像猴子一樣鎮壓在內心深處。只能無奈搖搖頭,按照手機上發來的信息,沈志軒拿起披在沙發上的外套走了出去。

桌上那一張張紅色的請帖,是明天準備與夏柔一起分派給各位親戚的禮物,結婚照幾天前被夏柔開心的掛在了客廳的正中央,照片上的女人小鳥依人般的依偎在男人身邊,而對方表情似乎迎娶佳人歸的喜悅,眉宇間散發着淡淡的憂傷。

這一切,夏柔看在眼裡,卻佯裝出一種無所謂的樣子,來日方長,最終她會收復失地般獵取他的心。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這一切,在沈志軒決定去見林靜曼的那一刻會在某一天畫上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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