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皇太一等人的逼迫與誘惑之下,源異人終於同意了與幾人同行,詩惠自然不會反對。於是這次登上火車的不再是三人而是五人,但目的地並非是安倍家所在的東京,而是更南方的地方。
此行便是由於任務的主要內容,確保酒吞童子首級的事務還沒有完成。據異人回憶,十年前他還是和雙親住在南方的城市中的,那時偶爾會被帶去一個小村莊中的一座古老的大屋,如果有什麼線索的話,說不定是在那座大屋之中。
這段去南方的路程格外遙遠即便是乘坐快車也要將近一天的路程,百無聊賴的安倍靜文不由得張望起來,想看看周圍其他人都在幹些什麼。
火車的位置分配很古怪,靜文與異人和詩惠一起在一個包座,而東皇太一、太清則獨立坐在對過的位置。
此時異人正倚靠側壁向外瞭望,看神情若有所思,想必是故地重遊讓他很有感觸。一旁的詩惠則不自覺的倚靠在異人身上恬適地安眠着,這一來是因爲大病初癒,二來則是因爲暈車的緣故,畢竟貓的平衡性是很好的。
隔着一條走道的另一邊,太清端正地坐着,雙目微閉但卻肯定不是在睡覺,更像僧侶坐禪。而東皇太一卻是和靜文一樣不願意閒着,一隻右手在桌面上飛快地滑動着。
“喂,你在幹什麼啊?”靜文抻着脖子邊瞭望邊問道。
東皇太一懶得說話,乾脆直接將桌面上的程序框揪起,揮動手腕將之拋到了靜文的面前。那是一局國際象棋的殘局。
看到棋局的靜文不由得想起了,東皇太一先前曾說起的與夏軒然下棋的事情。有才之人聚在一起就好比試,東皇太一想與夏軒然一爭高低是這個道理,靜文此時在無聊之際卻也是有了一些想法。
正在專心破解棋局的東皇太一眼前突然彈出了一個對話框,遮擋了棋盤,竟是一個對於對局的邀請。心中疑惑之下,東皇太一擡頭四望最終目光鎖定在了同樣在操縱CPU的靜文身上,於是問道:“靜文小姐看來也相當無聊啊。”
“啊,這趟的路程也太過遙遠了。現在的列車明明已經很快了,但人們卻還是嫌慢。總是在想着要是再快一點該多好。”
“貪婪是不好的,再快的話那還要飛機幹什麼?既然如此,我就陪靜文小姐下上一局,就權當解悶了。”說着東皇太一接受了邀請,在做過一系列調整後,按下了“確定”。
整齊擺列棋子的棋盤在靜文面前展開,白子爲其所持。見到這種設定,靜文不由得笑道:“你是打算讓我嗎?我可是很強的。”
“哼。”東皇太一冷笑一聲說,“並非是讓你,只是勝負自是有功有守。當下自然是你爲功,我爲守了。”
東皇太一的囂張態度一貫讓靜文不爽,她暗自在心裡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錯錯對方的銳氣。心想着,她伸出右手食指從左端捋過棋盤,停在了數來第五E列,推動“士兵”行進兩格下出了一手E2到E4。
東皇太一見狀毫不猶豫地推動己方數來右手三列“士兵”,從C7下至C5也是一步直到中線。
隨後兩人便是漸漸展開了各自的陣形。靜文持白先行有着先機又打算叫東皇太一好看,自是全神貫注於進攻之上。然而她也不傻,雖是進攻也非傾巢而出。棋盤上右翼雖是兵、馬、象、車大軍壓上,但國王卻是早早用易位的手法躲進了左側由士兵、戰車所構成的堡壘之中,再把幾乎全能的王后立於中陣照應四方,全局進可攻退可守布得十分高明。
東皇太一微微擡首嘴角上翹似是成竹在胸,然而棋到此處卻完全就是一副高掛免戰牌的態勢,子子相連相守相顧宛如萬里城牆銅牆鐵壁一般。在此陣形下靜文若是想要奪得一子也必須失去一子,爲了撕開破綻就必須讓自己露出破綻。雙方一時間不由得形成了僵局。
“靜文小姐,你已經輸了。”東皇太一此時頗爲得意地說道。
靜文聞言不由得繃起了臉道:“你太狂妄了吧?這局棋連中盤還未到,你怎麼就知道我贏不了?”
“哼,這是自然。這放眼世界論及謀略、計策我不敢說沒有幾個比我高明的,但這棋藝上除了無情以外還沒人能贏我。”東皇太一頗爲得意地笑道,“我這棋局是從兵法中變化來的,叫‘黑鐵鎖城’,你絕對破不了。”
“哼,這是國際象棋又不是圍棋,能有多少玄妙。咱們走着瞧。”靜文徹底把臉一橫說道。她並不是一個急躁、魯莽的人,對於棋藝也有相當的功底,只不過東皇太一卻是勝得太多了。
一局棋到中後盤靜文做到了以最小的犧牲撕開東皇太一的方向,漸漸孤立了對方的“國王”,然而奇怪的是無論如何她都無法走出致命的一步,即使兩路齊出也是無功而返,那種眼見成功就在眼前卻是伸手不可及的感覺越發使其急躁。
“黑鐵鎖城”不是爲了緊鎖城門阻人在外,而是誘敵深入鎖敵在內。國際象棋的棋子的確不如圍棋衆多但是64格之內的變化卻也花樣百出,因而“鎖”的秘技並不在於以子成鎖正在於以變化多端爲鎖。
此時靜文靠一時猛攻雖是突入腹地直搗黃龍,卻也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被處處掣肘,她思索一步策略之時,東皇太一卻是思索了三步之多,如此一來她又怎能取勝?東皇太一每動一子就必與其它諸子構出一個陷阱,如此往復靜文便在不知不覺之間越陷越深,等到察覺之時已是毫無辦法了。
手點在“國王”上許久後,看出毫無生機的靜文終於是渾身泄氣長嘆了一聲:“唉,我輸了!”
“哈哈哈!”東皇太一聞言不由得放聲大笑一時間不僅吵醒了詩惠,還吸引了車上衆多旅客的目光,然而他依舊毫不在意近乎於目空一切般放肆道:“放眼世界還能有幾人是我對手?”
話閉東皇太一起身朝車廂一端走去,太清突睜雙眼剛要起身便是被一指定住了,人有三急去趟廁所是不需要貼身跟隨的。
“切,傲慢的傢伙,遲早有你倒黴的時候。”望着東皇太一大搖大擺漸漸遠去的背影,靜文不由得小聲嘟囔了一句。但她此事並不知道這個詛咒立刻就要應驗了。
在方便過後,東皇太一站在廁所水池前對着大鏡沾水攏起了他的頭髮,他本人也不只一次承認在某些方面是很變態的。
剛剛纔在棋局中獲勝的東皇太一對着鏡子中的自己十分欣賞的打量了起來,還一邊不住地點頭以表認同。越是自我欣賞他也就越加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不如無情,漸漸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這種事上絲毫沒有察覺到潛藏在身邊的危險。
就在眨眼的一瞬之後,由鏡子傳遞到眼睛裡的映像有了十分清晰的變化,在東皇太一的身後竟突然出現了一位白衣的蒙面忍者。忍着出現之前毫無預兆,聲音、氣流甚至是氣息都沒有一絲一毫,因此斷不會是普通人物。
東皇太一雖是一時驚詫,但反應絲毫不慢。他急忙迴轉過身,與此同時白衣忍者雙手平舉,一把太刀朝着其心口次來。
東皇太一見狀瞬息運氣於左掌,紫色氣刃立出與千鈞一髮之際護住了心臟要害。而就在他心中稍安之時,卻沒有想到那太刀竟是穿透了他的氣刃,依舊“噗”的一聲刺入了他的左心室,穿透了他的身軀。
帶着點點血紅的刀尖猛刺入鏡子,玻璃立刻就綻開了一大片裂痕。攻守之間無視真氣,銳利之至割肉剔骨如過雲煙,這這隻能是一類兵器才能辦到。
“極、極點兵裝。”東皇太一惡狠狠地說道,嘴角流出了鮮血。他擡手撫過刀身,刃長80cm,反2.7cm,半月形花紋沿縱貫刀身的弧形刀紋分佈,其真面目正是日本天下五劍之一,號稱最美之刃的“三日月宗近。
“傲慢的人總會露出一絲破綻,對於我來說便足夠了。記住驕兵必敗。”
忍者話閉乾脆利落地抽出了太刀,向側面一甩,反刃於左手背抹過歸入了鞘中。與此同時東皇太一也向後稍退,在水池邊一磕緩緩滑坐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