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秦柳伊,她的心似乎就如鐵打的一般,看着冷姑娘在地上猛地磕頭也沒有一丁點憐憫之情,只是冷冷的看着,彷彿與她無關。
“有了春羅那個前車之鑑,你們還不知dào 收斂。今日、我念在你們在景園呆了那麼多年的份上,只派羅管家打發你們出去,還給了你們足夠的銀兩,可誰知你們這些人就不知好歹,非要與我作對。”
千凌神嶽見秦柳伊沒有說話,目光掃過那一羣噤聲的女人沒有感情的說着。
女人們個個不做聲,怯怯的看着秦柳伊和千凌神嶽,心底裡已經把秦柳伊罵了個千百遍,可依舊不敢吭聲與千凌神嶽唱反調。
“你們可都想好了?是要繼xù 在這,還是乖乖領了銀兩離開景園?”千凌神嶽眼神有下沒下的飄着,讓人害pà 。
女人們全部齊齊跪下,大聲說“我們願意領了銀兩離開景園。”
千凌神嶽滿yì 的點點頭,嘴邊勾起了個弧度,算不上是笑容,接着吩咐羅管家“羅管家,你給她們派發銀兩,看着她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
事情已經沒有一點點轉圜的餘地了,千凌神嶽讓羅管家看着她們離開無非是不想有人渾水摸魚偷偷留了下來,若真有人想要留下了,在那後院帶着恐怕也沒人知dào 。
“是!太子殿下!”羅管家彎腰應到。
一干人全部都散了去,只剩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冷姑娘依舊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頭,一張小臉布着鮮血,可憐極了。
“你別磕了。”秦柳伊開口讓她停止,她不是心軟了,而是看着她那一臉的血心裡噁心,反胃罷了!
冷姑娘聞聲看了看秦柳伊,又怯怯的看着千凌神嶽。
千凌神嶽知dào 她是怕自己,便說“秦姑娘讓你別磕了你便不要在磕了。”過了會兒又說“你可知dào 辱罵的是什麼人?”
冷姑娘一看到千凌神嶽那高深莫測的表情就心底發寒,低着頭渾身顫抖“回……回稟殿下,妾身不、妾身不知dào !”
聽她說完,千凌神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繞着那冷姑娘走了一圈“既然你不知dào 又怎麼敢跟她惡語相向?你是不知dào 景園裡的規矩還是新來的?”
他對這個冷姑娘倒是有着幾分印象,只是沒有那麼上心罷了,知dào 有這麼個人,在那些侍妾中她還算拔尖兒的。
此時冷姑娘的臉上不止是有血了,還和着些鮮血的淚水“太子殿下,妾身知dào 錯了,妾身糊塗,不該辱罵秦姑娘,妾身該死!”
“該死,你的確該死。”千凌神嶽順着她的話說了句。
一聽、冷姑娘以爲千凌神嶽是想要了自己的性命,要知dào ,他是個太子,處死一個侍妾就如捏死一直螞蟻一般。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妾身再也不會這樣了,妾身也乖乖的離開景園,再不出現在殿下和秦姑娘眼前!”
千凌神嶽已經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了,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在紅木椅子的扶手上“這個是必然的,只是在這之前,你還要爲你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冷姑娘雙手撐在地上,聽到千凌神嶽的話後差點一個顫抖手彎了摔倒地上去,一個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如今也算命懸一線了,怎還能淡定自若呢?
秦柳伊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千凌神嶽與冷姑娘截然相反的神情,她倒是想看看,千凌神嶽又會如何處置這個傲慢的冷姑娘,她也好跟他學習學習,折磨人的方法。
“把頭擡起來,讓本殿瞧瞧。”千凌神嶽突然說道。
冷姑娘害pà ,但是不敢違背千凌神嶽的命令,慢悠悠的擡起自己的小臉。
一張血淚模糊的臉呈現在兩人的眼前,一張小嘴微微張開,隱約能夠看見她在顫抖,一雙水靈的大眼睛也是眼淚汪汪,惹人疼愛,若是一般人看了定會心生憐惜,再捨不得罰她半分,怕是連說話都捨不得太大聲了。
可是眼前的卻是浮定國雷厲風行、手段殘忍的太子爺——千凌神嶽。即便她再怎麼楚楚可憐,讓人憐惜,他也不會有半分同情。
“真是可憐,好好的竟把額頭給磕破了。瞧瞧,這模樣我看了都不忍心,太子殿下怎還狠得下心來責罰她呢?”秦柳伊別有深意的笑着,不知爲何說着這番話。
千凌神嶽沒有反駁,沒有解釋,也沒有搭話。只是一手託着下巴,端詳着冷姑娘,樣子好像在想些什麼東西。
空氣好像被凝固了一般,秦柳伊在等、她等千凌神嶽說出折磨冷姑娘的辦法;冷姑娘也在等、她等千凌神嶽破例一次饒了自己。
就這樣,分分秒秒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着,千凌神嶽依舊在想,秦柳伊有些不耐煩了“太子殿下若是捨不得便留她下來,請個大夫好好爲她瞧瞧傷口,莫把這張漂亮的臉蛋兒給埋沒了。”
她的話倒是給千凌神嶽帶來了靈感,頓然眼睛一亮,只是一閃神,然後依舊恢復冷漠“冷鈴兒是麼?”
冷姑娘不知他爲何問此,也慶幸他還記得自己的名字,點點頭回答“是的太子殿下,妾身冷鈴兒。”
千凌神嶽裂開嘴一個笑容呈現,如撥開了烏雲的明月一般“你這張臉若不好好利用,倒真是Lang費了。如秦姑娘所說,本殿要請個大夫,給你好好kàn 看傷口。”
此話一出,冷鈴兒驚訝,瞪大了雙眼似乎以爲自己聽錯了。自己明明辱罵了秦柳伊,爲何殿下沒有責罰自己?當真是因爲他心裡還有自己幾分,所以纔沒有因爲一個剛來的女人而懲罰自己麼?
而秦柳伊確實不解,隨之又有些不快。她以爲他會如何懲罰這個女人,他倒好,還當真給她請個大夫包紮傷口麼?
千凌神嶽依舊是高深莫測的笑容,沒有人知dào 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從來沒有人可以從他身上找到任何線索來窺探他的內心!
一羣女人被遣出了太子府,而冷鈴兒便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還請了京中有名的太醫給她查看傷口。
“小姐,太子殿下怎麼可以這樣?明明那個女人這樣罵了小姐,不懲罰倒罷了,他怎可留她下來?”回到桃梨園,吟姿就氣呼呼的說着,爲秦柳伊打抱不平。
秦柳伊喝了一口茶,沒什麼表情,但很顯然的也因爲千凌神嶽對冷鈴兒的處置有些不滿。她沒有忌憚這太子府甚至浮定國的任何一個人,若她真想要折磨冷鈴兒就算是千凌神嶽護着也沒有用。
可是她卻並沒有打算對付那個狗眼看人低的女人,因爲覺得不值得。可是千凌神嶽這樣的處置真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
“小姐,你怎麼還有心情在這喝茶啊?唉~!”吟姿自然是個沉不住氣的小丫頭,她認爲秦柳伊就該當場質問千凌神嶽,問他爲何如此處置?
放下茶杯,秦柳伊撇了一眼吟姿,不帶什麼感情的說“你這丫頭,像你這樣的性子遲早會吃虧。該斂斂性子,不要讓自己太沖動了。”
吟姿嘟起嘴,看着給自己說教的秦柳伊有些不甘“吟姿還不是替小姐委屈,那個女人憑什麼那麼罵小姐,她連替小姐擦鞋都不配!”
秦柳伊站起身,表情也舒緩了些“有什麼好委屈的,若是因爲別人的幾句話就要死不活的那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能讓你不生氣的?氣他人是擾了自己,沒那個必要。”
“話是這樣說,可是……”
“好啦、你也別可是可是的了!看看,外頭梨花開遍,聞聞多香啊,聞着聞着心就靜下來了,什麼煩惱都沒有了!你去聞聞,好好聞聞!”
吟姿撅着嘴,不敢反駁,只能乖乖的站到梨花樹下,大口大口的呼吸,聞着梨花香好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秦柳伊坐會凳子上,手撐着腦袋,斜靠在桌上。看着外頭一片白色的梨花出生,空氣中夾雜着淡淡的清香,確實能讓人的心靜下來。
其實怎麼處置也無所謂,她又不是他的誰,憑什麼要求他對自己不一樣呢?正如冷鈴兒所說,她兩個侍妾都不是,不過是他從文雲國帶來的一個妓0女罷了。
這個世界便是這樣,有得便有失,有失卻不一定有得,只是在你怎麼看待。若是心境好些,倒也沒什麼,若是放不下的,便沒那麼好過。
在過去的十一年裡,已經經lì 了那麼多,死死抓着不放也有那麼多,來來去去還不是自己受苦,自己不好過,哪有人會因爲你的執着而受到報應麼?
所以現在她是看開了,這世界上沒什麼好計較沒什麼好在意的。娘走了,哥哥走了,青顔也走了,自己早已一無所有。即便現在哥哥已經回來了,她也知dào ,再不會像當初那樣,與他過着簡單平凡而快樂的日子了。
那種撕心裂肺失去摯愛的趕緊她再也不想感受一次,一切都會變的,一切又好像沒有變,不要去在意那麼多,自己輕鬆自在勒,別人也好過。
罷了罷了,都隨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