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濃濃的血腥味,讓鳳七七忍不住的趴在桌子那邊乾嘔起來。
她的心頭忍不住的顫抖,這樣的事情,到底是恐嚇,還是惡作劇,鳳七七無從確定,只覺得一股寒意有腳底升起,密密麻麻的爬滿了她全身。
夏純純要比鳳七七好一些,她趕緊一把將紙箱合上,忍着胃裡那一股翻山倒海的噁心感,調整呼吸,嗡了嗡脣,“七七,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鳳七七跌坐在椅子上,空洞的望着百葉窗外的陽光,得罪的人,謝妮嗎?除了她,還有誰會這麼做?顯然是沒有了。
夏純純看着她這樣,然後轉身站在門口,看見辦公室裡的人都擡頭好奇的張望着總監辦公室,她冷着聲音叫了聲,“小陳,你進來一趟!”
剛剛送包裹近來的女孩子,心有慼慼的走進來,怯怯的問道,“總監,經理有什麼事嗎?”
夏純純板着臉,眼底有些寒意,修長的手指指着桌面的紙箱,“誰讓你送過來的?”
這小陳被夏純純突然的變臉被嚇的說話都哆嗦起來,“我……我……我不認識,就一個男人送來的,收件人就寫着總監的名字。”
“你不認識?”
“不認識。”
“好了,小陳你先出去吧,沒事。”鳳七七知道,這個小陳一直都比較膽小,應該也是被那人騙了。
“是。”小陳聽到鳳七七的話,如獲大赦的走了出去。
“要報警嗎?”夏純純有些擔憂。
鳳七七慘白着脣,搖搖頭,“應該只是別人的一個惡作劇,沒必要大驚小怪的。”
夏純純還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再多說,“我叫保安進來處理掉。”
“嗯。麻煩你了。”
因爲這一段插曲,鳳七七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心底有股煩躁揮之不去,一直持續到下班,看見鳳子奕溫柔對自己笑的那一刻,心才被安撫得不再那麼恐慌。
晚飯的時候,鳳七七看着一桌子菜,胃口不大,鳳子奕見他總是神遊太虛,替她夾了一塊紅燒排骨放在她的碗裡,睨她一眼,“吃飯發什麼呆?趕緊吃。”
鳳七七的眼神着纔開始聚焦,可是,看見碗裡那一塊紅彤彤的肉,胃液一陣翻滾。
“嘔……”她一把摔下碗筷,捂着嘴巴往廚房那邊衝過去。
鳳子奕被她這樣的模樣嚇得一驚,放下碗快步跟過去,只見她趴在洗碗臺上捂着胸口,一直乾嘔,臉色慘白。
“七七,你怎麼了?”鳳子奕扶着她,發現她竟然出了一聲的冷汗,“你的身體怎麼這麼冰?”
鳳七七精神有些萎靡,爲了打消他的疑慮,她扯着一抹笑,“可能是中午吃錯了東西,胃有些不舒服,吃不下了。”
“你中午不是都來食堂吃?吃了什麼?”鳳子奕蹙眉,“出去吧,吃些胃藥,吃不下飯我給你熬些粥。”
鳳七七觸碰到他掌心的溫熱,聽着他猶如大提琴般低鳴的嗓音,搖搖頭,“不用那麼麻煩了,我不餓。”
鳳子奕不說話,扶着她出去。
餐廳裡的鳳西橈見他們出來,擡起頭來,“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吃錯東西胃有些不舒服,爸,你慢慢吃,我想休息下。”
望着鳳七七慘白的臉,鳳西橈點頭。
“媽咪,你是有小寶寶了嗎?”樂樂像是提供不懂他們的對話,看着鳳七七捂着嘴巴要吐的時候,她就開始兩眼發光,電力十足。
安安翻了一個白眼,對於樂樂這種想弟弟妹妹想瘋了的腦袋,他只能在心底鄙視。
聽了樂樂的話,鳳七七和鳳西橈皆是一愣,只有鳳子奕是好笑的挑眉,這個女兒!
“樂樂,媽咪沒有小寶寶。”鳳七七不知道樂樂竟然有這種想法。
“可是,電視裡面演的都那些媽咪,都是吐瞭然後就有小寶寶了啊!”
“哐當——”鳳西橈拿着湯匙的手不相信一抖,掉到碗裡發出清脆的聲音。
鳳七七的臉色已經開始由白轉黑,到底是誰讓她看一些亂七八糟的電視的!
“好了,樂樂,電視裡面說的不是全部,你媽咪是生病了,不是有小寶寶,你乖乖吃飯,我帶你媽咪去拿藥吃。”鳳子奕也是很無奈,這個女兒小小年紀的就整天蹲在電視機前看那狗血電視機,滿腦子都被污染了
雖然讓鳳子奕不用麻煩熬粥,可是他還是去弄了,想着天氣熱,她有胃不舒服,就給她煮了微甜的綠豆粥,強行讓鳳七七喝了兩碗下肚子,才放過她。
夜裡的時候,鳳七七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看見謝妮指着她一直罵,然後一直哭着問她爲什麼要這樣對她,爲什麼要搶秦軍翔,鳳七七想說些什麼,不料謝妮陰惻惻的笑着,像個魔鬼一樣,她的頭上竟然有血,猛地從身後拎出一直血淋淋的貓,鳳七七驚叫一聲猛地睜開眼睛。
房間裡黑漆漆的,她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氣,發現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浸透。
“啪!”
房間裡的突然被光線填滿,亮如白晝,她反射性的閉上眼,聽見了鳳資質奕的聲音。
“七七?”他坐起來,望着黑髮都被她的冷汗打溼,臉上還有細細的汗珠,伸手替她擦去,“做噩夢了?”
鳳七七坐起來,擡手抹了一把臉,喉嚨有些難受,“嗯。”她翻身想要下牀,被鳳子奕攔住。
“去哪裡?”
“口渴,倒水喝。”聲音有些黯啞,有些疲倦。
“你坐着,我給你倒。”鳳子奕已經掀開被子跳下牀,很快給她倒了水來。
鳳七七接過抿了幾口,着才覺得舒服些。
“夢見什麼了?”鳳子奕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鳳七七低着頭望着被子,剛剛做夢的那一幕,那麼清晰,上午在辦公室的那一幕又浮現在眼前,她心頭髮悚,可是想到若是自己老老實實的跟鳳子奕說了,只怕又是不能出家門了,可是她明天還要去一趟項目工地那邊勘察,想了又想,她還是覺得先不說。
“沒事,就是夢靨了,好了,趕緊休息吧。”她儘量輕鬆的語氣說道。
鳳子奕明顯是不信,聰明如他,一眼便知她撒謊了,她撒謊的小動作,二十幾年了,從來不變。可鳳子奕並拆穿她,而是關了燈,伸手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
“睡吧。”
“嗯。”
鼻息之間,是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迷迷糊糊間,她慢慢的睡去,那個夢,沒有再出現。
而鳳子奕,一雙眼,黑暗中,望着鳳七七的臉,清明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