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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鳳子奕發了瘋似的衝到醫院的時候,鳳西橈、李嫂和孩子已經在手術室外面的椅子上坐着了。
樂樂一直在哭,李媽怎麼哄也哄不住,鳳西橈的身邊,安安卻是十分安靜,他一直盯着手術室那一扇門,一動不動的。
“七七呢?”鳳子奕氣都來不及喘,頭髮有些凌亂,額頭上還有細細密密的汗,他白色的襯衫,沾染的酒漬更是將他顯得狼狽無比。
李媽看他一眼,眼睛有些溼潤,喉嚨哽咽,“還在搶救。”
“嗚嗚……爸爸,媽咪是不是會死啊?”樂樂哭得喉嚨都沙啞了,看見鳳子奕,哭得更加的傷心,她看過電視,那些人都是進了手術室就死了,然後很多人,哭得很傷心,她好害怕媽咪也是那樣。
鳳子奕走過去,從李媽身上抱過樂樂,他身上的酒味讓樂樂嗆了一下,他有些愧疚的低頭看她,輕聲哄她,“樂樂乖,媽咪不會有事的,她只是不舒服,醫生幫她檢查完就好了。”
“真的嗎?”樂樂掛着兩行清淚,可憐的模樣,讓鳳子奕的心一把揪住。
“真的。”他像是跟樂樂保證,也是說給自己聽。
抱着樂樂,鳳子奕的眼停留在手術門上那盞紅的刺目的燈上,想着他剛剛還生龍活虎的生氣的模樣,手腳都冰涼了。
突然門被推開,一個護士走出來,“病人家屬,病人失血過多,現在急需輸血,因爲她是熊貓血,血庫裡沒有這個血型,請問你們誰跟她一個血型?”
鳳子奕的臉刷得蒼白如紙,熊貓血,現場的人都不是,唯一坑能配型的是,是兩個孩子,但是兩孩子這麼小,可以嗎?
“沒有嗎?”護士再一次確認。
“只有這兩個孩子的血型或許可以匹配,可是……”鳳子奕啞着聲音,身上的力氣幾乎都要用完了。
“我去配型!”安安突然跳下椅子,走到了護士小姐的跟前,“我是她兒子,可以試試看。”
其實安安也是聽的懵懵懂懂,可是他聽明白了一點,那就是媽咪需要血,而且是他和妹妹的血,妹妹太小了,那就他去。
“這……”護士小姐有些爲難,“小朋友,你太小了,無法抽太多的血。”
“我也可以!”樂樂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媽咪要血,我可以給的……”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難過得眼淚又掉了下來,她不要媽咪死!
現在是唯一的辦法,鳳子奕抱着樂樂,“麻煩你安排一下,這兩孩子是唯一的希望。”
“那你們隨我來。”
萬幸的是,安安和樂樂的都是熊貓血。
“護士姐姐,你可以多抽點沒關係,我還有的,只要我媽咪沒事。”安安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是眼神卻很堅定。
安護士第一次見到這麼乖巧懂事的孩子,心裡真心羨慕不已,“已經夠用了,你放心,我們會治好你們的媽咪的。”
樂樂最怕打針了,但是她抽血硬不吭一聲,針管扎進她的皮膚的時候,眼淚在大大的眼睛裡打了幾個轉,又咽了回去,鳳子奕看得心都擰成了一團。
這一晚,不止鳳家夜不能寐,同一家醫院裡,還有唐家也同樣是操碎了心。
同樣沉重的,還有林家。
林老爺子挺拔的身軀,微微佝僂,蘇墨雙手插在口袋裡,靠在牆壁上,盯着那扇門發呆。
林語兒由小到大,幾乎連感冒的機會都少,身體一直都是好好的,除了那一年,風揚去世,她一病如山倒,倒是實實在在的當了一回真正意義上的林妹妹。
蘇墨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生死未卜得讓他揪心抽肺,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了,她還在裡面。
而不得不說,那個無緣無故湊熱鬧的那位仁兄是自作孽不可活,他還沒有到醫院,就掛掉了,一家子人只能圍着他的屍體哭得死去活來。
一場車禍,四家人的悲劇。
然而,令人無法預料的是,第二天的報紙頭條,全部變成了鳳七七爲了爭奪鳳子奕,在得知唐笑歌懷了孩子以後,開車撞了唐笑歌,現唐笑歌孩子沒有了,還在昏迷當中,鳳七七也自食惡果,受了重傷。
病房裡,鳳子奕將報紙瀏覽了一遍,看着他們描述的繪聲繪色的,像寫一部那麼精彩,內容跌宕起伏,真是讓人回味無窮。
方泉戴着黑眼眶,手心都在冒汗,昨晚得知語兒和七七出了事故,還是後面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記者報社倒是瞭解的更清楚,更詳細,添油加醋的扯出一大竄對鳳七七不利的證據,他們如此不怕死的來招惹鳳子奕,讓他都忍不住替這些人捏一把冷汗。
鳳子奕放下報紙,拿過方泉手裡的衣服,一言不發的進了浴室,沒一會就恢復了神采奕奕的模樣。
他走到病牀邊上,溫柔的替鳳七七將頭髮捋好,看着她裹着白紗的頭,那蒼白的臉和嘴脣,眼裡露出了嗜血的光。
想起昨晚好不容易纔等到手術的燈滅了,當醫生走出來的時候,卻跟他說了那麼一句話。
“手術很成功,不過。”醫生摘下口罩,有些遺憾的說:“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保住,很抱歉。”
孩子……
鳳子奕沒有想到,七七居然又懷了他的孩子,他陡然居然自己彷彿置身於冰窖之中,血液都凝固了。
鳳西橈和李嫂亦是很震驚,他們誰也想不到,七七又懷了孩子,再看鳳子奕錯愕的表情,就明白他也不清楚。
而鳳子奕想的,並不是失去了那個孩子,而是七七是否知道i幀及懷孕了,如果她知道的話,等她醒過來,他要怎麼跟她解釋?她可以接受嗎?
鳳子奕跟他們交代,不管是誰,都不能跟七七提到孩子的事情,如果她主動問起,就再另做打算。
他總是讓她受傷,這是她第三次面臨死亡的威脅,當他坐在空蕩蕩的醫院過道里的時候,他彷彿感覺到死神的手一直探向了她,隨時要講她帶走,而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那種無能爲力的感覺,讓他痛恨自己。
幸好,她沒事。
而這一次,欠了她的人,全部都要血債血償!
“方泉。”
“老大。”
“將那些全部給我放出去,明天我要看見與今天相反的效果。”他的話,不痛不癢。
“是!”方泉明白,老大這一次是真的動怒了。
當沉睡的獅子醒來,該會是什麼樣的風腥血雨?要怪,只能怪那些人都不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