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裡,五顏六‘色’的燈光忽明忽暗,‘迷’‘亂’人眼,舞池中的人羣,猶如脫僵的野馬,瘋狂的搖擺着身姿,男男‘女’‘女’,曖昧不明。,
這座城,白日裡的繁華,於與夜晚裡的頹廢,相互‘交’織成了無數人的寂寞,他們白天匍匐在路上,像個萬能的金剛,變身奔跑於鋼筋水泥的大廈裡,只有到了夜晚,纔可以看得見他們光鮮之下一顆疲倦乃至癲狂。
鳳子奕獨自坐在偏僻的角落裡望着舞池裡放縱的人,震耳‘欲’聾的音樂,代替了他們的吶喊。他骨折分明的修長手指握着手裡的酒杯,藍‘色’的液體在燈光下發出詭異的‘色’彩。
他舉杯,將全數藍‘色’灌進喉嚨,俊臉冷酷,身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混’夾在萎靡的燈光裡,形成一股邪魅的‘誘’‘惑’,引得酒吧裡的‘女’人頻頻回顧。
對於他人的目光,他全然不在意,這家酒吧裡幾乎都是高層白領來的聚集地,有很多人抖認識他,卻無人敢上前搭訕。
外界傳聞他的鐵血手腕,他的冷漠犀利果斷與才智,並非空‘穴’來風。
他一杯接着一杯喝,腦海中,像是電影倒帶似的,閃過的,全是鳳七七的容顏,從她一次出現開始,由那胖嘟嘟的可愛模樣,到少年時期的青澀美好,她笑靨如‘花’,卻突然被如今的高傲冷清覆蓋。
不知道喝了多少,他的腦子開始變得‘混’沌,可鳳七七臉,卻越發清晰。
“七七……”他猶如受傷的困獸,無法自理傷口。
唐笑歌披着日月星輝而來,在衆人眼前,她永遠是成熟嫵媚的優雅千金,是全國鑽石級好男人鳳子奕的未婚妻,人人羨慕,所以她努力維持她的美好。
酒吧的彩燈五顏六‘色’,星星斑斑的在她‘精’致的臉上反覆映照,她明眸噙着點點水光,望着坐在沙發上,醉生夢死的鳳子奕,‘胸’口像是被人拿着帶刺的刀在攪動。
她一直跟着他,看見他霸道而溫柔的‘吻’了鳳七七,看見他望着投入他人懷裡的鳳七七,‘露’出了絕望的神‘色’,心痛的連呼吸都能撕裂身體。
他爲別人柔腸寸斷,她卻爲他撕心裂肺。他們之間,咫尺之隔,卻是天涯。
當年他當衆承認心底的感情,她一直感動,可回過頭才知道,原來,那時候他只是隔着她,對另一個‘女’人說愛。
她以爲時間長了,他總會愛上的,石頭做的心也會熱的,可不是他的心不會熱,而是早已經送給了別人,她根本捂不到。
可是怎麼辦?她捨不得,她就是割不下這段感情,她愛了他整整二十年,從孩童到青‘春’,再到如今,從未變。
憑什麼,她就得退讓?鳳七七當年已經讓她陷進了一次地獄,如今,憑什麼所有美好都要被她佔去?不!她不允許!
“子奕。”她揹着光,站在他面前。
鳳子奕靠在沙發上,領帶被鬆開,白襯衫的扣子被扯開幾顆,‘露’出結實‘迷’人的‘胸’肌,臉上因爲醉了,而泛着緋紅,黑曜石般的眼少了平日裡的冷漠犀利,半眯着眼,整個人顯得慵懶而頹廢,‘性’感‘迷’人。他無論何時,都散發着他特有的魅力,讓人無法抗拒,心甘情願的沉淪。
他微微擡頭,看着站在暗光裡的唐笑歌,聲音沙啞‘性’感,還有着濃烈的深情。
“七七”
唐笑歌‘胸’口一窒,勉強的撐着笑容,走上前,在他眼前蹲下,白皙好看的手指,輕輕撫上他的俊顏,含着淚光,對上的朦朧的眼,聲音哽咽,“子奕……”
望着他難受,她比他
更痛。
“七七……”鳳子奕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他看見的,是七七憂傷的表情,看見她雙眼包含了無比的深情。
“是我。”她忍受着心底的刀割般的痛楚,任由鳳子奕溫熱的大掌,覆蓋在她的臉上。
“七七,不要哭。”他望着她的眼淚,像是被燙傷,他用指腹輕輕的擦去她的淚痕,一把將她扯進了自己的懷裡。
唐笑歌臉埋在他的‘胸’口,聽着他有力的心跳,決絕的閉上眼,爲了他,縱使不擇手段,她亦願意。
她擡頭臉,眼神來回描繪着這張讓她鐫刻在心底的臉,慢慢的湊上了自己的紅‘脣’。
他的鼻息有些渾濁,帶着濃郁的酒氣,讓她‘迷’醉。
鳳子奕用力抱住她,深深的回‘吻’她。
他一聲聲的低呢喃,呼喚的卻是:“七七……”
唐笑歌的眼淚不停的流,溜進她和他的口腔,酸酸鹹鹹的,可是她卻‘吻’得那麼動情,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恨不得將他的靈魂吸附到自己的身體裡,永遠藏起來。
他們像一對深情的愛人,用力的呼吸擁‘吻’,全然忘記了這裡是酒吧,聽不見震耳‘欲’聾的聲音,也沒有發現,那邊拿着相機在拍照的人,等了那麼久,終於等到一次他們的照片。
安安真的生病了,鳳七七抱着樂樂,讓夏厲陽幫忙送去醫院給他打了點滴,回到家的時候,指針已經指向了十二點。
她把睡着的孩子放在‘牀’上蓋好被子,低頭在他們的額頭上分別親了一口,走出了房‘門’,輕輕半合上。
她走到客廳,夏厲陽正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微微皺眉頭,到他的對面坐下。
見她出來,夏厲陽捏滅了煙,然後起身過去打開窗戶,試圖驅散室內的煙味,他知道,她不喜歡屋裡有煙味,他極少會在她的面前‘抽’煙,更加不會在她的房子裡‘抽’,只是今晚心情莫名的感到煩躁,忍不住就拿起了煙慰藉自己的躁動。
夏風徐徐飄進窗戶,很涼快,帶着一股夜間的溼氣。
鳳七七依舊是冷着一張臉。
“爲什麼不經我同意將孩子帶來?”
夏厲陽靠在沙發上,雙手搭上沙發的邊沿,成大字敞開,常年冷漠的臉,總是帶着一股玩世不恭,和若有似無的諷刺。
“這不是正好滿足了你的想法?”
鳳七七抿着‘脣’,清冷的眸子,不卑不屈,“夏厲陽,你到底想幹什麼?這麼多年了,你到底爲了什麼?”她不懂,既然他愛唐笑歌,那爲何一直纏着自己?
“爲了什麼?我就是爲了你,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他冷眸含笑,似真似假,無法分辨,他永遠都是這樣,帶着一套面具,從不一真面目示人。
鳳七七不說話,站了起來,“隔壁的房間,自己收拾下休息。”說完,離開了位置。
沒有必要再說,她知道,他是不會告訴自己的,既然如此,她亦不會干涉。
夏厲陽轉過頭,望着她消失在‘門’後的背影,冷眸漸縮,她永遠不會多問他一句,這就是他們這幾年的相處方式。
當陽光穿透厚重的霧霾,照拂着大地的時候,鳳子奕頭痛‘欲’裂的醒來。
他張開眼。陌生的房間,應該是酒店裡,愣了愣,發現懷裡壓着一個人,低頭,當他看見唐笑歌含笑緊閉的雙眼,心驀地漏跳了幾啪。